我想一直守護,但不願看見你與別人相擁。我想祝你幸福,卻又抑制不住內心希望你枯萎不渡。
怎麼辦,這樣的我,是不是差勁到你很失望不用說,我也是這麼認爲的。
我看着他由淚眼遍佈,變得沉靜淡然,殘缺的眼裏滿滿覆蓋着絕望,像一層漸凍的冰霜,嘴角扯出一抹弧度,那是給自己無奈的嘲笑。
“天同酒店”他張張嘴,吐出一句肝腸寸斷的話:“我們曾私定終生,相約在天同酒店,拜天地,祝長壽,夫妻拜,與地恆久,與天同期。”
“如今,卻是看着她投進了別人的懷抱嗎”他擡手蓋住眼睛:“我好怕我會去破壞婚禮。呵,你說她定在夜裏,是想讓我有機會去搶一次親嗎”
他站起來朝街上走去,雖然入夜,卻也不是太晚,路上行人成羣結隊,街上燈火通明,照亮着城市不爲人知的一面。
他停在一家婚紗店,不再移動位置,只是癡癡的看着,好像有什麼值得吸引到人的地方。
而透過櫥窗看向裏面,是他的前女友,美麗的待嫁娘穿着一款潔白的婚紗,對着鏡子露出幸福又自信的表情,正如每個新娘子期待的那樣,時不時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露出笑意。
“她是真的得到了幸福吧。”他的雙眼像是已經徹底壞掉了,不會再擠出一絲血淚來,喃喃自語道:“這樣我還有什麼不放心呢”
“如果不想去,就不要去了。何必爲難自己有些傷痛雖然一時難以忍受,但終究也會過去的。”我站在他身邊,陪她一起欣賞新娘子的美貌。
他微微低了頭,並不作回答。只是我看見他仍站在那裏不動地方,一定還是放不下。於是就繼續陪他杵着,直到屋裏的新娘子等到了新郎。
新郎一身黑衣,見到陷入自己嫁衣美景中的新娘時微微笑着說了些什麼。然後一個單膝下跪,伸出手示意新娘牽住,新娘微微一笑如了他的願。
兩人對視,擁抱。
寂寞的幾秒,我身邊的鬼突然不見了。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看向屋裏的兩個人有沒有事,我總覺得剛纔的氣場不太對,這個鬼好像
呀,糟了
他要變成厲鬼了剛纔身邊的氣息已經亂了,怨氣一點點滲透出來,我怎麼就沒察覺呢。可不能,讓他傷人啊,不然他就算活着的時候做盡了好事,到頭來也不過一個打入十八層地獄的結果啊。
現在就只能看他自己的一念之差了。
不過看屋裏的倆人現在都沒事兒,還好好的說着話,那個慫包估計是跑到哪兒消化去了吧。
不過這事也讓人放心不下啊,怎麼說又是一厲鬼出世,總得告訴滴答血一聲,要不然真捅了大簍子到哪兒到跑不了啊。
我趕忙離開這裏朝鬼樓跑去,心說就等我一下下,千萬別出事啊。我的瞬移只能移到自己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雖然不頂用,還經常移錯位置。但我這次比較擔心也是用上了。
踏入了林子裏立刻就進入了一個怨氣支撐起來的空間,我看着四周朝我圍攏過來的黑氣,不禁大喫一驚。這個空間怨氣已經強大到開始招引附近的小鬼和怨氣比不過他的厲鬼了,這麼說這些鬼都已經爲他所用,在攻擊我
不會的吧,這麼膽小懦弱的一個人,這算是覺醒了
這可不太妙,這鬼可是源源不斷的在往這怨氣裏擠啊,得趕緊找到怨氣源頭纔行呢,不然這些鬼的怨氣一旦被吸收,就算他再有控制力,怕是也戰勝不了自己內心的邪惡了。
正想着身邊的鬼有了動作,嘶吼一聲朝我補過來,我能躲過一隻卻躲不過一片,一縷黑氣向我襲來,我有一瞬的錯覺像是被它穿透了。腦子裏一陣空鳴,彷彿針扎一樣。
還好晃晃腦袋到減退了不少不適的感覺。
可這麼多的鬼我該怎麼辦就算這邊的怨氣已經強大到滴答血能感應到,但我也不能保證他就能來管這一檔子閒事。
話說回來,果真是我管閒事管的,遲早有一天我得死在這多管閒事上,這毛病不好,得改
再一次被黑氣穿透,我摔倒在地上。
腦袋僅憑搖晃,已經不能再清醒了,眼前一陣發黑,突然一段段撕扯過的記憶出現在我的腦海裏。這些記憶並不完整,但我能肯定不是我的記憶。
又有無數記憶涌入,我的頭疼得就要炸掉了,記憶不是一個人的,有很場景和層面出現,是不同人的記憶。
那些臨死前的怨恨將我緊緊包圍,隱約我能聽到些人在說話:
“報仇”
“我要報仇”
“該死”
“你們都該死”
聽到有人命令我:“你帶着我們去報仇殺死他們”
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站起來,晃晃悠悠的要走出怨氣。
“不沒戲”我喊道。
他們想佔用我的身體去報仇雪恨,去殺人怎麼能行,怎麼可以誤傷了趙遲怎麼辦傷到其他人也是我的錯啊
不行不行,冷靜。
以我的能力,如果大面積釋放,可能會控制不住場面,但至少會現在的情況好些,更何況,滴答血和無頭一定能感知到我,他們一定會來的。
我又一次衝破了自己的禁制,周身發出光芒,照亮了整片樹林,將黑影驅逐出我的身體,可我這次意外的沒有失去控制。
看着面前聚集起來的衆鬼,一點點變成個龐然大物。
我嘴角扯出個笑來,心底萌生出一股子強勁的戰意來。
右手一擡,繞着腕子從空氣捏出一把武器,居然是一把和我齊高的鐮刀,隨手一揮,斬鬼一片。
這武器竟如此順手,像是我的夥伴,我一起收割過生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