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霍光義冷靜道:“太后,你把什麼都算計到了,卻唯獨沒想過,鳳妃不是你嫡親的女兒。”“你說什麼”太后神色微變,脫口而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和霍成鳳那麼相似,就如同嫡親的母女倆,怎麼可能突然之間霍光義告訴她,霍成斌不是她嫡親的女兒。
霍光義毫不遮掩內心的喜悅,道:“太后,是我故意讓人誘導你,讓你以爲鳳妃是你嫡親的女兒。鳳妃想要在宮裏活下去,自然得靠你的扶持,要不然她很快就被鬥倒了。太后,這一點你沒想到吧”
“你在錦衣衛裏安插了人手”太后快速的回過神來,當下指着霍光義質問道。當初她讓錦衣衛私下裏查探京城與她同時產女的婦人,最後查探到了霍光義的姨娘,加上她和周明悅的滴血認親一事,讓她心底有了厭惡,不相信那些了。也不願意讓自己失望,就告訴自己,霍成鳳便是她和明王的親女。
在這一刻,霍光義突然告訴她,一切都是他在背後設計,爲的就是想要幫助霍成鳳,得到一國之君的寶座,太后不能容忍他這麼深沉的心計,一直在算計她。這一刻,太后突然莫名的感謝楊御史,幸虧他發現的及時,彈劾了霍光義,要不然真的等到霍光義包圍皇宮的那一刻,就晚了。
她不相信霍光義會顧念骨肉親情留下她這個黎國的太后,到時候勢必是死路一條。太后緊盯着霍光義,得到他確信的答案,才甘心。
霍光義的聲音帶着陰沉的暗啞:“太后,你說的沒錯,自然安插了人手,知道你要找尋你的嫡親女兒,我便開始着手安排了,後來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中。我早就做好兩手準備,萬一鳳妃腹中不是皇子,我豈不是功虧一簣了。卻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楊御史,壞了我的大事,太后,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那是周家欠我的,我只是拿到屬於我的權勢和地位。”
“不要說了,哀家不想聽了,你就等着受死吧哀家會盡力保全成揚,至於成斌,哀家無能爲力了,但願來世,哀家不要再跟你做兄妹了。”太后背對着霍光義,對她的兄長很失望。沒有全心全意的在背後支持她,還想着有一日奪走她如今的權勢,相比之下,湛王和惠太妃絕對不會如此。
霍光義陰沉着一張臉,眼底淬着毒,如同毒蛇一般,“太后,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嫡親的女兒如今身在何處嗎”
太后心裏咯噔一下,該不會霍光義知曉了,一直瞞着她,就想着用這個做保命符,準備威脅她。沒有轉身,太后一直背對着霍光義,絲毫不覺得惱火的霍光義咂嘴,繼續道:“若是太后不想知道嫡親女兒如今身在何處,日子過的好不好,那我便不說了。”
“你。。。。。。”轉過身來的太后終究還是沉不住氣,她有些懷疑,霍光義未必真的知道她女兒的藏身之地,或許只是他的保命符而已。太后扯了扯嘴角:“哥哥,在哀家心底,權勢和地位比什麼都重要,哀家的親女乃是三公主,連她哀家都能捨棄,親女有如何,哀家跟她沒有相處過,便沒有感情,來世哀家可以好好的彌補她。哥哥,你好自爲之”滿臉的冷漠,似乎親女在何處真的跟她沒有半點關係。
目送着太后離開的背影,霍光義嘴角噙着笑,他相信太后還會再來追問親女的下落,這是在試探他。他如今身在監牢裏,最不缺的就是時間,耐心。楊御史彈劾他,朝堂不可能那麼快就給他判罪,得等皇帝回來纔行吧
李東陽畢竟不是一國之君,太后又是他嫡親的妹妹,李東陽不想得罪人,那就勢必得等着皇帝回來,只要霍成揚能及時的找到霍成斌,就不用擔心他有性命之憂。太后不過爲了跟他劃清界限罷了,不希望因爲他的事連累了自己,只是一筆寫不出兩個霍字,太后註定逃不了,霍家和她脣亡齒寒。
蘭嬤嬤心裏咯噔一下,太后居然讓她去弄鳳妃的血,這是要作甚太后皺眉道:“快去,哀家等着呢”
“是,奴婢這就去。”太后快速回過神來,弓着身子退下。她要想知道霍成鳳到底是不是她的親女,霍光義在牢裏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太后雙手合十在嘴裏唸叨着,最好霍成鳳就是她的親女,霍光義在牢裏信口開河,想要保住小命。
承恩伯坐在書房了,聽到門外的敲門聲,不悅的開口:“誰”
“是我,老爺,妾身可以進來嗎”門外響起承恩伯夫人熟悉的聲音,得到允許的她推開門,緩步走進來,手裏端着一碗蔘湯,笑盈盈的走到他面前,將蔘湯放在書案上,道:“老爺,時辰不早了,喝完蔘湯,這是妾身親自給您熬的,嚐嚐看,味道如何”絲毫不遮掩對他的關心。
若是承恩伯沒記錯的話,夫妻似乎跟他鬧脾氣,爲了李平的事,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主動給他熬蔘湯。他放下手中的摺子,輕看了碗裏的蔘湯,冷聲道:“夫人還有其他事嗎”
這是在下逐客令,趕她離開了,承恩伯夫人面色微變,捏着手中的絲帕,鎮定道:“老爺,妾身想着平兒還年幼,不懂事,現如今也該接他回府了。”
似乎擔心承恩伯不答應,她繼續道:“老爺,您放心,這一次妾身一定會嚴加看管平兒,不會再讓他給府上帶來麻煩,那些小廝都被妾身打發走了,妾身保證,絕對不會讓平兒再。。。。。。”眼尖的看到承恩伯豎着手,她立馬閉嘴。
承恩伯不耐煩道:“好了,這些事不必再提了,李平已經被我逐出家門,從族譜上除名,那麼從今往後承恩伯府再也沒這個人,你也不需要提起。若是沒其他的事,你可以走了,我還得繼續看書。”
已經做出的決定不會更改,況且李平自己沒有嘴,非要承恩伯夫人跟他開口。承恩伯低頭拿起手中的書繼續看起來,沒有理睬站在他書案旁的承恩伯夫人。承恩伯夫人緊捏着手中的絲帕,從未想過一日,他這般狠心,連嫡親的兒子都能不管不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