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望族閒妻 >第四百六十八章 姐弟相見(一)
    見李鸞不吭聲,周氏嘆口氣繼續苦口婆心的勸道:“祖母是過來人,你姑母和表哥總不至於刻薄你,聽祖母的話,回去跟他們認個錯,往後不要胡鬧了,孟三姑娘是個好相處的人,你們之間定然能和睦相處,若是遇到不順心的事,告訴祖母便是,別憋在心裏。”伸出蒼老的手輕柔的撫拍李鸞的後背,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豈能不心疼。

    但同時也憎恨李鸞,當初這門親事她做主,執意嫁過去,如今鬧成這樣,也只能委屈她了。

    “祖母,我不願意,我真的不願意,我已經不喜歡錶哥了,求您別逼着我回去,好不好我就算不嫁人,也會一輩子守在祖母身邊,陪着您,好不好”或許周氏伸出手撫拍她的後背,讓李鸞感受到祖母的溫暖和憐憫,下意識的抓着她的衣袖懇求道。

    周氏定定的看着她,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仰着頭將眼中的淚水嚥下去:“不行,祖母的時日不多了,還能活幾日,你不一樣,還年輕,往後的路還長着,祖母必須爲你考慮,謀劃,聽祖母的話,祖母不會害你,你姑母和表哥都已經對祖母保證過了。

    還有這封信,你姑母親自寫的,讓你做平妻,等你生下嫡子後,就讓你做正妻,那孟三姑娘後進門,你先進門,理應你是正妻。聽祖母的話,回去以後,一定要收斂脾氣,剋制自己,凡事要多忍讓一些。”將衣袖裏的書信逃出來,遞給李鸞,這是她給李鸞的保證,也是依賴。

    李鸞毫不猶豫的接過書信,撕碎了,不可能再回去,也不願意讓周氏再逼迫她。

    周氏見狀,不敢置信瞪着眼睛,屏住呼吸,敢情她說了這麼多,李鸞還是沒聽進去,那就怨不得她了,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李鸞的臉上,周氏怒聲道:“你這個不孝的東西,居然撕碎了,你可知道這個祖母費盡心思替你要來,你卻這麼不屑一顧。好,好,好,看我今日不打死你這個不中用的東西孽障,孽障”

    恰好看到桌邊有藤條,周氏當下就拿起來,對着李鸞狠狠的打過去,李鸞一聲不吭的挨着。門口的嬤嬤聽到屋裏的動靜,慌慌張張的推開門,嚇得後退了幾步,又上前拉住周氏,勸慰道:“老夫人,不能打了,姑娘細皮嫩肉,萬一打傷了,可如何是好老夫人,別打了,有什麼話好好說”

    周氏從鼻端發出沉重一哼:“我跟她不能好好說,你快算閃開,讓我將她打死算了,如此也氣不打我了。當初她剛生下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掐死她,如今也不至於這把氣我嬤嬤,你快些閃開,要不然我連你一起打”

    嬤嬤真是左右爲難,沒辦法她只能咬牙護着李鸞,卻被李鸞堅定的推開了,“嬤嬤,謝謝你,不過是我惹着祖母不高興,應該我捱打。”

    周氏氣憤的指着她:“好,好,好,這可是你說的,嬤嬤,讓開”今日她非得將李鸞狠狠的打一通,她才能知錯。嬤嬤焦急萬分,無奈之下,只能抓着周氏的手,湊到她跟前,飛快的嘀咕了幾句,隨後雙手疊放在胸前,等着周氏的回答。

    周氏冷冷的看着李鸞,將手中的藤條扔了,對着嬤嬤吩咐道:“將她給我帶下去,關押起來,沒我的吩咐不許給她東西喫,也不許人去探望她,我倒要看看她的骨頭有多硬”嬤嬤鬆口氣,只要不打李鸞,什麼都好說。

    如今入宮,顧廷菲有種不一樣的感覺,近鄉情卻,這是她生活十多年的地方,沒有父皇的陪伴,剩下來的只有美好的回憶了。小木子並沒有將顧廷菲帶去皇后寢宮,而是來到了御書房,其實顧廷菲在見到小木子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了,是時候了,周維要見她了。當着程子墨的面,她只能裝樣子,不知道,不希望程子墨擔心,她能應付的來。

    小木子低聲道:“聖上,少夫人來了。”

    周維自從小木子離開後,一直憂心忡忡,在御書房裏來回走動,一大堆的奏摺,他愣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滿腦子想的都是顧廷菲,他心悅的姑娘。縱然顧廷菲已經嫁人,腹中有了孩子,但他心底,還是個小姑娘,初次見面的小姑娘,永遠不會忘記。

    朝堂之上基本穩定,他也不用畏懼李東陽,對皇后有任何顧慮,他是皇帝,黎國的一國之君,想要迎娶自己心愛的姑娘入宮,難不成還要看他們的臉色,那他這個皇帝就太憋屈了。周維忍耐了這麼多時日,爲的就是今日,偏偏太后那個老妖婆,居然還要他發誓,用解藥逼迫他,此生不許納顧廷菲爲妃,她的威脅根本起不了作用。

    周維親自開口,見到門外站着的顧廷菲,一身淡藍色的長裙,外面披着一件貂絨大衣,臉上略施粉黛,但因着天氣寒冷,被凍得通紅,皇帝趕忙道:“廷菲,你來了,快些進來,御書房裏暖和。”差點兒就忍不住伸手將顧廷菲牽進來,但剋制住了,既然顧廷菲來了,他還在乎這麼一點時間嗎

    小木子真是是個木頭人,對於皇帝稱呼顧廷菲的閨名,他面無表情的站着,似乎不意外。

    顧廷菲嘴角噙着笑:“好,多謝聖上。”

    到了御書房,基本沒什麼大的變動,跟父皇在世時差不多,閉上眼睛,腦海中能浮現她坐在御書房彈琴,父皇在批改奏摺的場景,那個時候的父女倆好不愜意,天底下最尊貴的父女倆就如同尋常人家的父女一般,真希望時光能永遠停留在那一刻。

    周維走在前面,顧廷菲緊跟在他後面,走到書案前,撫摸着奏摺,還有書案上的硯臺,那是父皇曾經用過,她還記得,有一次,父皇高興,讓她別彈琴了,過來研磨,那個時候,她還顧着腮幫子,以爲父皇不喜歡她彈琴了,讓她做下人做的事。如今再回想起來,是她太幼稚了,能給父皇研磨,是她最幸福的事,那是父皇對她的疼愛。

    晶瑩的淚珠一滴兩滴的滴落在書案上,周維一轉身,詫異的盯着顧廷菲,伸手掏出衣袖裏的絲帕,準備給她擦拭眼淚,被顧廷菲避過了,她輕笑着接過周維的絲帕,擡手擦拭起來,道:“不好意思,讓聖上見笑了,路上風太大了,怕是有沙子進到眼睛裏了。”說完後退了幾步,跟周維靜距離的接觸,她有點兒不習慣。

    說實話,她對這個嫡親的弟弟瞭解並不多,尤其他成了一國之君,在江南謀劃霍光義的那些事,足以說明他不在是個孩童了,真正的成長爲一國之君,在太后和霍光義這麼多年的壓迫下,他只能遮掩住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跟他們虛與委蛇。

    周維溫聲道:“廷菲,那讓我給你吹一吹,要是一直留在眼睛裏,那就不好了。”不願意放過跟顧廷菲親近的機會,誰知顧廷菲一直往後退,不肯接受他的親近。周維有點兒失望,道:“廷菲,你莫不是忘記曾經我們倆的約定是你說過,若是有朝一日,朕奪回了權勢,你便入宮陪伴朕,怎麼,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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