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擡眼,古祺圳已經不看她,轉身邁步繼續走,眼底多了一份漠然,”走吧,不是要用早膳”
上官輕急了,以爲他在逃避這個問題,幾步擋在他面前,仰視他,”圳你要是爲她好,就讓她離開這裏”
情真意切,好像沐羅驍是她妹妹。
古祺圳垂眸俯視她,”我自有打算。醢”
”能有什麼打算呢圳你就聽我一言,我何曾騙過你呢”話說至此,她有些撒嬌地拽了拽古祺圳的袖子,雙眸飽含期待地看他。
”再說。”
說完,古祺圳輕輕一擡手,掙開了她的手,自顧自繼續走去大堂緹。
後面的上官輕暗暗淺笑,能這麼說,證明她的話他還是會聽,抓緊了手中的劍,她幾步跟上去。
沐羅驍,難道你沒聽過後來者居上這句話麼
花劍在門外守了半個時辰,仰頭眯眼瞧這日頭都升那麼高了,這裏面怎麼還是沒動靜
好吧,他再等等。
終於,過了一刻鐘,他懊惱地拍頭想起來太醫昨兒個說的話。
看了一眼牆拐角,還是沒有人影,那好,他就姑且替王爺去看看吧。
”咳咳,沐小姐,我要進去了。”
話落,只聽吱嘎一聲,門往裏邊兒送進一片陽光,屋子裏靜悄悄的,就像沒人一般。
他心一驚,趕忙疾步走向牀邊,待看到被子下的隆起後,他才大大地送了一口氣。
”沐小姐,我,我不是有意闖進來的,我”
”你過來一下。”
”呃”
他沒想到沐羅驍已經可以說話,着實愣了一下。
”過來一下。”她又說。
相比於古祺圳,她對花劍的語氣和善很多,花劍發現這點,不自覺偷笑。
殷勤地走上去,看見沐羅驍轉動的兩隻有神大眼。
”你我把我扶起來。”
她試了好久身體還是僵硬,就像血液不流通,麻住了一般,沒辦法,她只能叫花劍過來。
”哦哦哦”
花劍把劍隨手擱一邊,躬身上前託着她的脖子扶起她,那一刻他是心驚膽戰,汗流浹背,要是她不穿衣服,那他這雙眼睛也別想要了
”把我背去如廁。”沐羅驍自然說道。
她每次都敗在這原始的人體需要上
花劍被驚嚇地兩手不穩,整個人都不好了。
”沐小姐,我這你王爺他”
”跟他無關快去”
”好”
好吧,他承認他慫了。
小心翼翼地揹着沐羅驍,不說那柔軟的觸感,光是那女子溫熱清香就足夠讓他失去方向,連茅廁在哪裏都不知道了
”快點”沐羅驍低聲催促,他愣了一下,問”沐小姐,你是要在房裏還是”
”隨便”
那還是在房裏吧,免得撞見王爺
走到四道屏風邊上,一個奢華的便桶就孤零零坐在那裏,等着人去坐它。
花劍一個邁步,剛想踏進去,這時候,門戲劇性地吱嘎一聲,被打開了。
那個男人披着陽光,好似天神一般站在那裏,面色嚴肅,眼神可以喫人。
花劍眼一驚,心止不住地慌亂,可在看到緊挨着他的上官輕後,他不知怎的又有了底氣。
話畢,他都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的肥膽,但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圳,我們還是關上門吧。”
上官輕的語氣有些好笑的意味,伸手去把門關上,卻被古祺圳撞開了手。
花劍只覺得後面的壓迫感越來越強,自己都不敢轉頭過去,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往屏風裏面走。
”花劍,快點。”沐羅驍憋氣說道。
”嘶~啊”
低呼一聲,花劍覺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被這男人點斷了,手一鬆,沐羅驍已經倒去另一雙手。
”去外面跪着。”
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花劍就這麼被他判刑。
花劍也不知作何反應,冷哼了一聲去拿劍走人
門關上的剎那,他覺得這輩子的懊悔感都在這一瞬間襲來。
上官輕顯得很着急,給了他一個”沒用”的眼神。
花劍冷眼一瞥,自個兒走到院子揮揮衣襬中間跪着。
房裏。
古祺圳毫無顧忌,點兒不臉紅地幫她解決一切,讓她坐在便桶上,靜靜看着她。
沐羅驍不想和他說話,掙扎了一下,還是不得不說出口,”出去。”
沒好氣的兩個字,好像當年。
古祺圳露出寵溺一笑,將她的額頭與自己碰在一起,”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離我遠去,那會是我此生最大的悲哀。”
他的話讓沐羅驍愣了一下,後故意迴避他的溫柔,還是冷冷說着”出去。”
午膳,大堂裏,彪悍公主命人做了一桌子好菜。
她擡眼看了一眼沐羅驍,再看了看坐在古祺圳旁邊的上官輕,露出一笑。
”齊人之福人越多越好,王爺可考慮再納一房”說着嬌羞地掩了掩面。
沐羅驍不自覺勾起一抹自嘲,上官輕則是笑不達眼底。
”聽說公主有要事相商”不理她的話,古祺圳徑直給沐羅驍舀了一碗肉粥,說道。
彪悍公主斂起笑意,說起正事”你們既是一家,我也就打開了說,咱們何時啓程去古月”
”公主不必去。”
古祺圳淡淡道,一口粥送至沐羅驍嘴邊,她嘴脣未動,只有些驚訝地看着他。
古祺圳放下碗,看着她說”你的任務不是麼”
沐羅驍收回目光,不去看他,只剩一臉漠然。
公主尷尬地笑笑,不解問”王爺這是她可是北嘯那邊派來的。”
好意地提醒他,不料他只是淡淡道”公主既答應了北嘯,本王也不強求,明日我們便會離開。”
咯噔幾聲,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明日離開圳,就我們麼”上官輕歪頭問他。
”嗯。”
隨即他擡眼,”公主就當本王從未來過,來,本王敬公主一杯。”
公主訕訕舉杯,掩袖喝下,眼底萬千思緒。
上官輕掩藏不了的興奮,她的話當真有效,殷勤地給沐羅驍夾了一個菜,笑道”沐小姐,多喫點,大約今晚你就可以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