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風閣,所有的人都已經酣然入睡。
疲勞了一天,嬌貴的身軀都已是四肢乏木。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踩着步伐,較那落葉的聲音還細小。
二樓,趙氏勤的房門,被輕輕地推開。
趙氏勤自樊霓依走後,又取了酒在屋裏將自己灌得不省人事。
黑暗中,一雙玉手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臉龐,那俊美又棱角分明的臉龐,是她朝朝暮暮思念的面孔。
送上一個香吻,自額頭再到鼻尖,最後,雙手輕輕地解開他的衣襟,摸着他胸前的傷痕,還有她留下的釵印。
“對不起,對不起。”
若敖束錦將臉龐貼在趙氏勤的胸口,她的心已經被這個男人徹底給奪走了。
趙氏勤迷迷糊糊地念叨道:“別走,我喜歡你,我什麼都不要,我要帶你走,帶你走”。
若敖束錦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輕聲回答:“我在這,有你在,我哪裏都不去。”
趙氏勤摸了摸發昏的頭,警惕性告訴他,他的牀上有人。
他手疾眼快地扼着若敖束錦的手腕問:“你是誰”
“是我。”
趙氏勤對若敖束錦的聲音太熟悉不過了,卻是在黑暗中仍舊不信,只是鬆開了手問:“你你怎麼在這裏”
“你還記得幾年前,你我第一次在馬路上邂逅的情景嗎”
“記得。”
“我那時候多希望,你能像蘇見力那樣,追趕着我的馬車到府上向我爹提親,可是,你爲什麼不來呢”
若敖束錦回收往事,有着太多對趙氏勤不滿的情緒,但,更多的是無奈,是對老天爺造化弄人的無奈。
“都是我的錯。是我將你給弄丟了。”
趙氏勤此時已經渾然忘記了先前樊霓依對他的諄諄教誨,兩手握着若敖束錦的手,猶如那溺水者抓住一根稻草,明知不可爲卻依然不鬆手。
趙氏勤偷偷地起身點了燭臺,被若敖束錦一身裝扮給驚呆了。
但見若敖束錦一襲紅妝,一對丹鳳眼眼角畫了鳳線,小小的鼻尖下掛着兩片紅脣,微微張開着,能看見她潔白如玉的牙齒。
此起彼伏的呼吸將她曼妙的身材綻放得似那盛開的鮮花,令人有忍不住去採摘的遐想。
一雙玉手更是比那陽春三月水還溫潤可人,彷彿你輕輕一捏就能擠出水分來,肌膚粉嫩得和那新出生的嬰兒一般。
“你真好看。”
“快滅了燭臺吧。”若敖束錦讓趙氏勤看了一眼,小聲地提醒了一句。
趙氏勤將耳朵貼在牆根細聽着四周的動靜,對若敖束錦說:“沒事。”
兩眼熱情如火地盯着若敖束錦,眼神裏透着人性的貪婪和渴求。
若敖束錦突然轉過身去,背對着趙氏勤一件一件地脫掉自己的衣裳。
趙氏勤見她如雪一般嫩滑的後背,竟然有多處抓痕。
血,憤怒的血,一下子迸發燃燒了起來。
他知道,這些抓痕一定是太子熊呂留下來的。
可恨
趙氏勤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擰着眉毛皺着鼻子,一副肝腸寸斷的痛苦表情。
“你現在是不是心裏很痛”
“痛,比刀剮我的心還痛”
“痛,就要知道爲什麼會痛”若敖束錦柳葉眉一橫道:“今日因爲權勢,因爲身份地位,你纔會有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存在。我要是你,我就會做反抗。”
“好,我現在就帶你私奔,誰敢攔我,我就殺了他”
趙氏勤眼神堅定,語氣落地有聲,若敖束錦看出他是敢說敢做的人,卻搖頭道:“今夜,我只是要你記住,在今後時時刻刻記住,你心愛的女人正出於什麼樣的境地,而你,又有什麼資格不去爲了她拼一條全新的路來。”
“你說,不管什麼事,我都願意去做。”
“我要你殺了太子”
若敖束錦此話一出,嚇得趙氏勤頓時六神無主,額頭冒汗。
殺太子,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事
是要滅九族的大罪。
而且,太子向來對自己不錯,自己怎麼狠心下得了手去
可是,他又不願意失去若敖束錦。
兩難。
若敖束錦大概看出了趙氏勤的糾結,微笑着走過去摟着趙氏勤的脖子道:“看把你嚇的,我怎麼捨得叫你去死再說了,他若死了,我這個做娘娘的,不也得跟着陪葬”
“那,我能做什麼”
“幫我爹坐上王位”
“你要我造反不行,不行。”
若敖束錦沒有給趙氏勤猶豫的時間,送上兩片脣瓣,輕輕地朝他嘴裏送着芬芳道:“只有此計,別無他法。如今君上年事已高,身子骨也越來越差,一旦撒手西去,你認爲太子能獨擋一面他不過是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公子哥罷了,他在乎的是粉黛在側,這天下要真到他手裏,遲早會大亂的,與其這樣,倒不如叫我爹坐上王位,這樣至少我和你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再也不用擔心連累到任何人,你說呢”
趙氏勤從未親近過女人,現在被若敖束錦這樣緊緊地擁摟着,早已是心猿意馬了。爲了美人,他寧可負江山,何況這個江山還不是他的。於是爽快地答應道:“好,只要不傷害太子,爲了你,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向你保證不會傷害到他,一旦我爹當了君上,我定會求他將太子安放在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在那裏他可以過得比宮中還要瀟灑快活。”
“嗯。”趙氏勤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隨後便開始瘋狂地吻起若敖束錦來。
若敖束錦沒有拒絕,任由趙氏勤的手四處遊離,嘴裏輕聲地囑咐道:“此次賑災,你要幫樊霓依將若敖有的買賣奪過來,讓她出頭去控制整個若敖氏的產業,最後,咱們再找機會將她控制在手裏,這樣一來咱們就高枕無憂了。”
趙氏勤沒有回答,而是將若敖束錦熊抱了起來平放在牀上,手指一彈將燭臺揮滅。
若敖束錦卻在黑暗中笑得全身哆嗦,這裏面,有對和趙氏勤如願以償的興奮,還有爲了能和趙氏勤此刻的纏綿,她必須將自己的第一次犧牲給太子熊呂的恨。
“守宮砂啊守宮砂,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再壓抑自己的情感了。”
若敖束錦自嘲了一句,便緊緊地抱着趙氏勤,狠狠地抓撓着他,就像太子熊呂抓撓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