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辣手凰後 >86,百丈崖黑水牢救人(下)
    蘇見問和蘇見馬對視了一眼,知道今夜此事是不辦也得辦,辦也得辦。

    二人朝底下士兵使了個眼色,目光中透露着歹毒。

    “且慢”

    樊霓依是何等聰明的人,何況她還會讀心術,對蘇見問和蘇見馬的心意已經是一清二楚,轉身卻對保護太子熊呂的隨從說道:“你們幾個去,要是林二有任何閃失,我要你們也下去這谷底陪他”

    蘇見問和蘇見馬見此情況,也是心頭一驚,對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樊霓依心生恐懼。

    拇指粗的鐵柱子圍城了一個鐵籠,林二呆坐在裏頭,烏頭垢面的,神情呆滯,雙眼迷離,身子估計是日曬水淋着,早就起了皮,渾身散發着一股叫人作嘔的臭氣。

    太子熊呂倒胃地捂着鼻子先行離去。

    樊霓依隔着鐵柱子衝林二大聲地喊:“林二哥林二哥是我啊我是樊霓依”

    林二此時就像是一個耳朵失聰的人,對樊霓依的不斷呼喚是置若罔聞。

    鬥宇郊圍着林二轉了一圈,才發現他一隻腳被卡在鐵柱子裏去,傷口已經潰爛。

    “快,快將他放出來。”鬥宇郊着急地衝蘇見問說道。

    蘇見問好歹也是百丈崖的鎮守將軍,見太子熊呂對自己呼喚也就罷了,樊霓依他也忍了,現在又來了個鬥宇郊,他怎麼心裏能服氣

    “這麼晚打不開,明日再說吧。”

    蘇見問態度極爲傲慢地回了鬥宇郊一句,負手就要離去。

    樊霓依一怒之下,從隨從身邊拔出劍來刺向蘇見問,蘇見問一時沒察覺,利劍劍身已自後背穿透到前胸,他只是低頭看了眼胸前,一手纔要舉起來去握流血的胸口,便整個人已倒地斃亡。

    “二哥二哥”

    身旁的蘇見馬見蘇見問倒下已無鼻息,喊了兩聲抽出蘇見問身上的劍就要刺向樊霓依。

    這蘇見馬比蘇見力早生了幾個月,和蘇見力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自然也是虎背熊腰的,血氣方剛,哪裏容得下樊霓依當着他的面手刃他的親二哥

    何況,他們只是按國法軍紀辦事,當真將此事鬧到楚穆王那裏,他們也不怕理虧。

    鬥宇郊見樊霓依衝動之下闖了禍,展開雙臂護着樊霓依對蘇見馬怒吼道:“蘇見馬你要做什麼”

    “你走開冤有頭債有主,我今日就要砍下她的腦袋給我二哥陪葬。”

    蘇見馬的眼裏,佈滿了血絲,卻不是累的,而是急火攻心,血液衝擊到眼球所造成的。

    鬥宇郊看着也是害怕,感激對隨從喊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攔下他樊姑娘要是出了事,太子一定不會輕饒了你們。”

    此話一出,一起來的將士個個劍指蘇見馬。

    “哈哈哈。”蘇見馬冷笑了幾聲,皺着鼻子對鬥宇郊怒吼道:“今日無論誰來,我都要親手殺了這個女人給我二哥償命來人,上”

    “大膽”

    太子熊呂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蘇見馬的身後,大吼了一句:“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蘇見馬看着自己的手下個個不怕死地握着兵器將鬥宇郊和樊霓依包圍了起來,心滿意足地對太子熊呂說道:“太子,此事已是私人恩怨了,待末將砍下這女人的頭,末將再自行頭顱向太子向君上請罪”

    “蘇見馬你好大的膽子,連我說的話都不聽了嗎還有你們,”太子熊呂手指着蘇見馬的手下將士說道:“你們也要跟着造反嗎就不怕我回宮後誅滅你們九族嗎”

    蘇見馬掃視了一週自己的手下,見沒有一個人面露懼色,對太子熊呂說道:“太子,我這些部下個個忠心義膽,他們信任我們兄弟二人,正如我們兄弟二人信任他們一樣,我們出生入死過多少場戰役,這種拼死相扶存活下來的情誼,你以爲是隨便一個人可以左右的嗎”

    太子熊呂愕然。

    顯然目前的情景正如蘇見馬所說,這一個個士兵,都是久經沙場的人,軍中紀律必然嚴格,怎麼會隨便倒戈相向

    “蘇見馬你父親蘇相可是朝中重臣,難道你非要鬧出一個有損他名聲的鬧劇來嗎”

    蘇見馬見太子熊呂拿出了他的亡父來做擋箭牌,心中更是惱火道:“太子,我父親一生忠於朝廷,我們幾個兄弟更是秉承了父親的遺志,一心一意爲大楚辦事,可是事到如今呢我二哥慘死,你不問青紅皁白地數落我們,好像這一切都是我們兄弟二人的錯,今日我若不殺了這個心腸歹毒的女人,恐就是我答應,我的部下也不答應”

    這是一場較量。

    一場關乎生死的較量。

    一場明明自己錯在先,還要妄圖捏造別人的罪過,以此來要挾對方將大事化小小時化無的較量。

    太子熊呂一下子就陷入了兩年難境地。

    於私,他要保住樊霓依。

    於公,蘇見馬無論現在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都不違法國法軍紀。

    “太子,得罪了。”蘇見馬說完,但見腳下生風,已仗劍奔向樊霓依刺去。

    樊霓依將鬥宇郊推開,美目圓睜秋波轉動道:“蘇見馬你好大的威風”

    “臨死前,你還有什麼話,都痛快說出來”蘇見馬劍已抵到樊霓依胸口,稍微,只是稍微的用點力,那手上的劍尖就會像捅破窗戶紙一樣容易穿過樊霓依的胸口直至後背。

    “蘇見馬,我今日也沒打算活着離開,就想在死之前問個明白。我且問你,林二哥具體所犯何事他如今是罪有應得還是你們兄弟二人妒才嫉能濫用私刑”

    “他罪惡滔天,不但聚衆鬧事,還枉顧國法軍紀,不服我們管理,有逃跑的跡象,他已經是劣跡斑斑的人,有什麼資格叫我們嫉妒的”

    “好,既然如此,單憑你一方說辭恐怕難掩悠悠衆人之口,我倒有個提議,現將林二哥放出來救治,待他神志恢復了,再與你對質。若真如你所說的罪惡滔天,那我便一命償一命”

    蘇見馬見樊霓依說出這等話來,心中暗忖了片刻。

    如今,顯然面上是樊霓依理虧,自己把握着話語權。

    一旦。

    一旦林二神志清醒,且不說蘇見問是否對他濫用私刑,就是到時想要再殺樊霓依或者他林二,都無異於虎口拔牙。

    既然無利皆是弊,倒不如來個乾脆。

    蘇見馬想罷,暗嘲了樊霓依一句道:“你是想着等林二身子恢復了,讓他造反,我絕不答應。”

    蘇見馬的劍,已經透過樊霓依的衣服。

    鬥宇郊情急之下,雙手緊緊地握住蘇見馬的劍身,不叫他再刺進去一分。

    “蘇見馬”

    太子熊呂見鬥宇郊和樊霓依二人均受傷,突然奔到蘇見馬的跟前對蘇見馬說道:“此事不管誰對誰錯,都叫他過去了,今後誰也不許提及此事,可以嗎”

    “不行”蘇見馬已出劍,知道沒有回頭的餘地,決然地拒絕。

    “那這樣行嗎”太子熊呂突然跟着鬥宇郊手握着蘇見馬的劍身,但見鮮紅的血,自他的指縫汩汩流下。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太子熊呂會做出這等事來。

    蘇見馬也是一時愣住。

    太子,那便是明日的楚國君王,現在竟然不惜在他劍身上留下龍血,他要是再不收手的話,恐怕到時死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蘇氏一門老幼婦孺,還有手下的一衆將士。

    劍,慢慢地跟着手勢下放。

    蘇見馬嚇得趕緊跪地行禮道:“末將一時衝動,請太子責罰”

    太子熊呂見干戈已平息,不顧自己手上還流着血,扶起蘇見馬道:“蘇將軍,你是我楚國的棟樑,是保家衛國的將帥之才,如今父王正四處徵集良將益兵,不如你即刻帶着部下回楚都報到。”

    “謝太子厚恩”蘇見馬見自己能重新回到楚都,回到戰場,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他心裏感激得差點沒哭出來。

    “今日之事,希望你不要掛懷,他日我定會給你補償,給你們蘇氏補償。”

    太子熊呂算是做出了承諾,爲她樊霓依一時的過錯。

    “末將不敢,末將只求太子能在君上面前替我二哥正名”

    “好,我答應你,回宮後便請父王封你二哥爲忠勇將軍,叫他亡靈安息。”

    “多謝太子。”蘇見馬將劍扔給了部下,命人將蘇見問的屍體擡走,準備即刻返回楚都。

    “你說你是不是傻啊爲了我值得這樣做嗎”

    樊霓依扯下自己的袖口,給太子熊呂包紮着傷口,邊哭邊埋怨道。

    “欠你的。”太子熊呂微微一笑,卻是笑得很幸福,輕撫着樊霓依的手說道:“別哭了,快去看你二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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