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辣手凰後 >146,鬥宇郊命懸菜市場
    和所有的開國君王一樣,一旦登基爲王,就要大赦天下,又要手刃敵人。

    這兩件事情,一唱一和,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必須這麼唱,才能彰顯新王的恩威並重。

    也叫那些還打算蠢蠢欲動的勢力,能知道大局已定的情況下,盲目地想螳螂擋車,那是自尋死路。

    若敖天深諳這個套路。

    先是減去了稅賦,放了許多忠臣後代

    比如柴禾房裏的一批人

    再就是赦免被流放的,還有就是許多死囚

    任何他釋放的人,都是經過他深思熟慮的

    無外乎都是在拉攏這些人的人心

    另一方面,將東丞相鬥如成的府邸抄家,並將在楚都裏已經掌握的鬥氏一族的人都給抓了起來

    浩浩蕩蕩一行數百人,全都押到了菜市場口

    分撥地砍頭示衆,成爲了這場私憤的犧牲品

    鬥宇郊從第一批人被砍的時候就被綁跪在地上,嘴裏塞着棉布,親眼看着自己認識和不認識的族人,就這樣一批又一批地被斬首

    樊霓依站在最前排,親歷着鬥氏一族,無論老人婦女還是孩子,個個都是在痛苦掙扎中死去

    那些劊子手,砍腦袋的時候,不會利索地一刀就砍掉,如果是這樣,無非就是血流一地,痛苦一下就過去了。

    可是,他們不會

    因爲他們是若敖氏的"羅雀鎧甲兵"

    他們很有技巧地一刀砍下去,能叫人血流如注,腦袋就還別在你的脖子上,叫你在疼痛中感受死亡的恐懼

    樊霓依不敢多看,只是心裏着急的喊道:"快啊,你倒是快點殺鬥宇郊啊"

    "住手,你們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鬥丞相愛民如子,你們卻如此殘害忠良,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人羣后面,突然涌現許多上了年紀的老者,每個人都是頭系孝巾,揮舞着拳頭衝到人羣的最前面

    一個個都已經是黃土埋半截以上的人了,卻是視死如歸

    "你們這些畜生,有本事去殺秦國晉國啊”

    走在人羣前面的一個鬚髮全白的老者,右手已經斷掉,眼睛也有一隻瞎了,說話聲音卻也是最大的。

    只要他一說話,後面的人羣都跟着起鬨。

    執行這個行刑任務的,正是趙氏勤。

    趙氏勤面露兇相地衝人羣喊道:“新王登基,文韜武略又愛民如子,大有先王的風範,朝中文武百官無不擁戴,偏是這鬥如成假公濟私,這麼些年來,你們見到的都只是一個表裏不一的鬥如成,暗地裏,他私通吐火國、陳國,早就覬覦王位,幸是先王英明臨終託孤,將大楚的江山社稷交由新網暫管,爾等平日裏不過是受了鬥如成的一點小恩小惠就要罔顧朝廷的條文,我實在是替你們感到不值。還望你們速速離去,否則,莫怪我趙氏勤將你們以叛賊罪同論。”

    趙氏勤的話,句句都透露着殺機。

    可是,這些老者,卻依然沒有退後離去的準備。

    趙氏勤話還沒說完,便有幾個高個子衝上了行刑臺,要去奪“羅雀鎧甲兵”手上的兵器。

    幾個“羅雀鎧甲兵”一怒之下,就將這些人的性命給結果了。

    人羣一下子騷亂了起來。

    “是時候了。”

    樊霓依趁着人羣的混亂,吹了一個口哨。

    很快,後面就有人放起了一大堆的毒蜂出來。

    這些毒蜂,就像是認準了誰是壞人,全部衝向“羅雀鎧甲兵”。

    趙氏勤被這突如其來的毒蜂給驚到了,黑壓壓的一片,都是衝着臉上咬去。

    許多“羅雀鎧甲兵”都已經丟掉手中的兵器,捂着被蟄的臉跑開。

    可是,越是跑,毒蜂越是在後面跟進。

    人羣一亂,誰也分不清誰了。

    那些老者,似乎事先都收到了某種消息,全部都是護着鬥宇郊一個人。

    樊霓依趁機將鬥宇郊解救了出來,迅速地給他披上了一件女人的衣服,隨後坐上事先安排好的馬車逃離。

    “謝謝你樊姑娘。”

    鬥宇郊坐在馬車上,對樊霓依的救命之恩只是報以簡單的一笑。

    “你不會吧我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怎麼能這麼隨便的一句話就了事了”

    “我知道我不會死的。”

    “你知道”

    “對。”

    樊霓依狐疑地盯着鬥宇郊的臉問:“你不會要告訴我說這一切都是你布得局吧”

    鬥宇郊乜眼看了下馬車外的情況,笑着對樊霓依回答道:“如果我說不是的話,豈不是太傷了你的心”

    “所以說,從吐火國和陳國派兵進來的時候,你就是在裝而這一切都是在你的意料之中”

    “是。”鬥宇郊很是自信地點頭回了句。

    樊霓依如何也想不透,鬥宇郊這一步到底走的是什麼套路。

    要知道,走一步是非常危險的,稍有不慎,便是叫自己人頭落地。

    幸好是這若敖天心情好,又或者是有別的盤算,纔沒有在氣頭上一刀結果了鬥宇郊的小命。

    “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樊霓依不無地佩服得五體投地。

    “其實也不是我想的辦法,是我父親想的,他雖是一個文官,但是,這兵書戰事他可是沒少分析,就擔心有一天若敖天這個狗賊會依仗手中的權勢覬覦大楚的江山,結果不幸被他預料到,所以,自然這些謀略也就變成有用的東西了。”

    “難怪若敖天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你爹的蹤跡。”

    “若敖天,你這個狗賊,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會叫你一樣一樣還回來的。”

    鬥宇郊擼起袖子,那手腕處,到處都是鞭子打過的痕跡。

    “你這手”,樊霓依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手,心疼地問。

    “沒事,只不過是些皮外傷。”

    “身上呢身上哪裏還有”

    樊霓依伸手就過去碰鬥宇郊的胸口。

    鬥宇郊一下子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就像是一個牙齒不好的人,喫太甜的東西給刺激到了。

    很疼。

    “你你沒事吧”

    樊霓依小心翼翼地再次過去觸碰,她想知道鬥宇郊身上都還有哪些傷。

    “能沒事嗎快疼死我了。”

    鬥宇郊輕輕地褪下自己的衣服,露着上半身。

    錯亂交織的鞭痕,傷口的血都已經發黑了,被鞭打綻開的肉,還翻着卷,看上去,很是叫人揪心。

    “若敖天這狗賊,真下得了手。”

    “他哪有空收拾我啊”

    “那是誰幹的”

    “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趙伏蟒嗎”鬥宇郊恨聲道:“等着,有他好果子喫的時候,看把我這身子打得哪還有人樣你說,靈兒要是知道我被打成這樣,她會不會心疼呢”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儘想美事了。”

    “誒,說實話,在牢中的時候,我最害怕就是有人在食物裏投放着毒藥叫我喫下去,我怕萬一一覺過去沒辦法醒來,你說靈兒和寶兒這以後的生活該這麼辦呢”

    “這麼辦你現在自身都難保了,還想那麼遙遠的事情做什麼好歹我二姐現在也是衣食無憂,說不定哪一天就當上了王后也說不定,哪像你,現在跟喪家之犬一般。”

    樊霓依突然想起了昨夜突然造訪“楚秀閣”屋頂的那個白臉面具人,就是他扔了紙條,讓樊霓依安排好今日放毒蜂、叫馬車接應鬥宇郊的事。

    “對了,鬥公子,我想問你,昨夜有個蒙面人給我扔了紙條讓我今天來接應你,是不是也是你們安排的”

    “蒙面人”

    鬥宇郊沉思了片刻搖頭答道:“不知道,不是我安排的,或許是我爹給安排的吧。”

    “鬥相他怎麼能那麼確定我一定會去救你,我萬一去不了,你豈不是就冤死了”

    “也對。”

    鬥宇郊對樊霓依的分析也是感覺到迷茫。

    可是,要不是他爹鬥如成安排的,又會是誰

    這個人又是誰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算了,不去想了,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也平安出來了,只是,可憐了我鬥氏一族那些無辜的人,還有那些老者。”

    “那些老者也不是你爹安排的”

    “不是,我爹向來愛民如子,他就算是讓我死,也不會白白叫他們去冒這個風險。”

    “那躲在咱們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他這麼陰險地躲在暗處,豈不是咱們的行蹤他都瞭如指掌”

    人就是這樣,對於已知的東西,從來不會感到茫然無措。

    偏是對於那種光聽聲音不見身的,心底多少還是會產生害怕和好奇的。

    樊霓依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情。

    她對背後的這個人感到害怕,同時有非常好奇。

    好奇他究竟是男是女,是敵是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現在咱兩憑空再怎麼想,也想不出來這個人到底是誰,不過,我可以非常明確地告訴你一件事。”

    鬥宇郊將衣服慢慢地穿戴好後,正色對樊霓依說道:“你知道蘇見知是誰的人嗎”

    “蘇見知他怎麼了他不就是他自己嗎他還能是誰的人”

    “你猜。”

    樊霓依對蘇見知了解得並不多,搖頭答道:“這個我真不好說,總不可能是若敖天的人吧”

    “正是”

    “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樊霓依張大了嘴,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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