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辣手凰後 >217,蘇建立追捕若敖氏(中)
    “楚秀閣”,樊霓依用手帕擦拭着一列牌位,過幾日,若敖天當衆伏法之時便是告慰這牌位上的亡魂入土之時。

    阿旺奉楚莊王之命前來爲每一個牌位吊上一顆穿着金線藥丸大小的夜明珠,說是吊掛在牌位之上,既能彰顯牌位主人的地位,也能爲他們的亡魂指引明道。樊霓依撫摸着牌位上的夜明珠,晶亮透光的夜明珠實是上等之品,聽阿旺講,這些還是鬥宇郊早年前送到宮中去的寶貝,沒想到如今竟派上用場了。

    “三姐,你說二姐的屍首沒找到,會不會是被若敖天那狗賊給藏到哪裏去了”阿旺一臉的犯愁,這牌位上的這些人,唯獨胡靈兒的屍首迄今爲止都還沒有找到,這入牌位卻沒有屍首,實在是不符合規矩。

    樊霓依連着幾日也想了許久,回憶着每一個細節,卻始終是沒有找到有什麼可以值得懷疑的地方。當時,所有的人都看見胡靈兒是心口中劍而亡,後來與若敖天在宮內一戰,誰也沒有去注意一具屍體。如今沒有屍首,看來真的要如同阿旺所說的,在沒有找到屍首之前是不能給胡靈兒入牌位的。

    “三姐,你說,二姐她會不會沒死啊”阿旺的猜測,很快就被樊霓依給否定了。

    樊霓依搖着頭,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可能,阿東樂曾親自過去檢查,確認她已經沒有氣息了,再者說,她要是還活着的話,若敖天那狗賊得勢的時候,她也該出現在他身邊纔對。”

    阿旺兩指捏着下巴做沉思狀,思索了一下還是搖頭問道:“還真是疑點百出,我曾去天牢裏問過若敖天,他雖是滿口惡言,卻也看得出來在二姐這件事情上,他沒有必要撒謊。他說沒找到二姐的屍首,我想八九不離十是真的,可是,除了二姐還活着自己逃走,還有誰會在意她的屍首難道是見鬼了”

    說到見鬼,阿旺冷不丁地哆嗦了下,看着滿屋子的牌位,慢慢地靠近樊霓依身邊扯着她的衣角,像個無助害怕的小孩。

    樊霓依被阿旺這麼大人了還如此膽小給逗樂了,卻倒也沒有取笑他,兄妹四人,如今僅剩下她們姐弟倆,雖然沒有血緣關係,親情卻是比那磐石還沉重。只不過仔細想想阿旺說的話也挺有道理,活着肯定是不可能的事了,那只有一種結果,就是被誰給藏匿了起來。可是,胡靈兒鮮少進宮,宮中自然也沒有什麼關係要好的人,除非,在若敖天的“玄鐵兵”裏,有仰慕胡靈兒的人或者是想拿胡靈兒的屍首和若敖天做某種交易的人。

    “阿旺,你說是仰慕二姐或者想用二姐和若敖天做某種交易這兩個裏面,哪個會更有可能性”

    阿旺很快就聽懂了樊霓依的問話,答道:“要真有這種可能的話,那只有後面的那個更大點,畢竟二姐很少與外人打交道,一定是若敖天的手下想拿二姐做交易,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若敖天的“玄鐵兵”裏早就藏有外人,比如鬥宇郊”

    “你說的沒錯,只有這種可能,眼下看來只能是鬥宇郊的人做的。”阿旺的話,讓樊霓依似有所悟着,胡靈兒的屍首一日不找到,入不了牌位她就只能是孤魂野鬼般地遊離着,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心酸道:“阿旺,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要從鬥宇郊那裏取回二姐的屍首,我不能讓鬥宇郊玷污了二姐的魂魄。”

    “好,三姐,你要是去的話,我和君上請辭隨你一道去鄭郡,哪怕是過五湖穿四海也要把二姐給帶回來。”阿旺說的有點激動,扯着樊霓依的衣角明顯得有點用力。

    樊霓依正要說些什麼,突然聽見外頭街道上一陣哭喊和叫罵聲夾雜着。已是深夜十分,哪裏來的這些人喧譁。不自覺地移動着步伐走到窗前,一手輕推開窗門,但見火光沖天,像兩條火龍一樣穿行在各個街道,人羣中的哭喊聲就是從兩條火龍中間傳出來的,樊霓依定睛仔細看了看,兩邊舉着火把的人分明就是楚軍,被夾雜在中間的有老幼婦女,他們脖子上被繩索套着,一個挨着一個地套着,跟一條繩子上拴着的螞蚱無異。

    “阿旺,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自從楚莊王進宮後,因爲還沒有正是冊封,加之自己也有許多事情沒處理,所有樊霓依就一直居住在“楚秀閣”,是以對宮中所發生的事情根本就一無所知,於是這個時候只能求助於阿旺,希望能從他口中得知一丁半點的消息來。

    阿旺輕拍了額頭道:“我想起來了,今日朝會的時候,君上曾命令蘇將軍三日內將若敖氏的族人全部抓捕歸案,想來這應該是蘇將軍奉命行事了。”

    “什麼”樊霓依瞪大了眼珠子,不太確信自己聽到的話是真的,追問了阿旺一句:“你是說君上因爲他一個若敖天要誅殺全部若敖姓氏的人”

    “是啊,若敖天罪惡滔天,君上這回幸是天恩垂憐,才得以順利地拿下若敖天,爲了避免他們若敖氏的人有興風作浪的可能出現,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是這樣了。”

    樊霓依雖恨若敖天,卻不恨若敖氏的其他人,何況姓若敖又不是他們的本意,也是更改不了的,這一榮的時候沒享受到特殊的待遇,一損的時候卻要受到牽連,這種誅心之意與殺人狂魔無二般,樊霓依着急地轉動着手腕處的紫金鑲玉手鐲,她要想個辦法去阻止楚莊王,阻止這麼一個將會引起天人共憤的舉動。想到此,朝着門口方向走去,要進宮當面替這些無辜的百姓求情,求他楚莊王的一年之仁。

    阿旺意識到樊霓依動作的目的是什麼,衝到她面前伸展着雙臂攔下樊霓依說道:“三姐,我知道你一定是要進宮去找君上,可是,我不能讓你去。”

    樊霓依有點急,又被阿旺這麼攔着,有點慍道:“爲什麼不能去難道君上這才登基就要用天下無辜百姓的血來祭祖嗎”

    “三姐,你真的不能去”阿旺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是一味地央求着樊霓依不進宮面聖。他知道,如今的楚莊王,已並非過去那個一眼就可以看得真實的太子熊呂,而是一個喜怒無定的人,就今日一天,阿旺跟在他身邊不到兩個時辰,就親眼所見楚莊王命人當場絞殺了十幾個婢女,只是因爲其中一個婢女身上遺落的帕巾被刮到花園裏的花圃上,十幾個當班的婢女就活生生地被菱布賜死全當作花料埋在了花園裏了。而這些他又不能和樊霓依說,一旦說出來,依樊霓依的脾氣秉性一定會去找楚莊王理論的,甚至到時會有許多不好聽的言辭迸出來,真要是那般惹怒聖顏的話,那樊霓依是必死無疑了。

    樊霓依自然是不知道阿旺的這些顧慮,只當他是因爲恨若敖天讓他變成了太監,所以就恨若敖氏的任何一個人,這種心情她能理解,於是拍拍阿旺的肩膀反而安慰道:“阿旺,我知道你爲什麼這麼阻止我,是,沒錯,若敖天那狗賊就算是殺他一千次一萬次也不足以令咱們平息心中的怨怒,可是你有想過沒有,傷害咱們的是若敖天不是那些勤勤懇懇無辜的若敖氏的人,君上若是執意這麼做,必定會引起天下百姓的恐慌,還有三軍將士的不滿,所以,我必須去阻止君上,否則釀成大錯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三姐,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去的。”

    樊霓依見阿旺依舊如此執拗着,耳朵裏聽着越來越大聲的哭喊聲,其中還有許多小孩子的聲音,她的心是一刻都不能安靜下來,生怕蘇見力會當場就殺光了那些人,事不宜遲,再不進宮就真的晚了,樊霓依使勁地要去推開阿旺,卻被阿旺雙手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身子,絲毫動彈不得。

    “三姐,三姐,你別動,你聽我說。”阿旺用力地摟着樊霓依,沒辦法,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只有大實話纔會是一劑安靜丸,能令樊霓依安靜下來,無奈且帶着痛心疾首的表情對樊霓依解釋道:“三姐,你知道嗎君上今日爲了一件小事當衆責命將十幾個婢女殺死埋在了花圃下,如今的君上,陰晴不定喜怒無知,你這貿然地進宮,依着你的脾氣有什麼說什麼,要是衝撞了他的龍顏,你可曾想到了後果”

    “什麼他真的是這麼做了”

    阿旺沒有回答,只是對着樊霓依詫異的眼神給了一個點頭的回覆。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樊霓依使勁地推開了阿旺的身子,踉蹌地後退了幾步,幸好一隻手扶住了官帽椅,搖着頭質問着阿旺:“阿旺,你說你是不是在騙我你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

    “三姐,在這世上我只有你這麼一個最親的人了,我騙誰也不能騙你啊”阿旺頓足解釋着。

    樊霓依一下子就心涼徹底了,她明知道阿旺說的是實話,可是她是多麼希望阿旺就是在欺騙她。而結果,越是希望越是失望。

    外面有傳來孩子的哭喊聲,樊霓依的心都被揉碎了,這孩子的哭聲是那般的親切,彷彿才從自己懷裏偷跑着出去玩耍的寶貝迷路了,又或者是餓了,在街上哭鬧着要找到她這個孃親。與生俱來的母愛,最終令她堅定地要進宮去找楚莊王,即便是死,也要讓楚莊王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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