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冬花,只是去和掌櫃的說了會話,回來就找不到夏花,她嚇得趕緊在四周找人,卻被告知她和一個衣着華貴的男子帶走,看樣子她是自願的。

    冬花趕緊求了掌櫃的,問問有誰能知道那個男的是誰,自己六神無主的坐在凳子上想起早上的事情。

    今日夏花帶着冬花拿着籃子來趕集。

    日頭過半,曬的滿頭大汗,夏花擦擦腦袋道:“冬花,你可是餓了,要不然去那邊喫些飯吧。”

    冬花尋思,今日林家的人帶着一籃子的東西讓自己送到張家,這會才趕到城裏,她心焦不已,要是趕不上大牛叔回去的牛車,那她和冬花得住在哪裏,因此忍了忍飢渴道:“姐,再忍忍吧,你看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咱們還帶着人家家拖的東西,莫不如先去張家,送了東西在買些餅子充飢可好”

    夏花有些不屑道:“什麼勞什子東西,難道他們家就沒有人送來嗎,偏要咱們兩個巴巴的趕過來。”

    冬花語重心長的勸解道:“姐,你看到了,咱爹和娘自從有了工上,脾氣都改了好多,咱家裏的處境也好了許多,這些可都虧了人家張家,如今因着林青那丫頭的事情,張家要停了開山,那咱爹要是沒了這份短工,回了家,可不就又要拿咱們出氣”

    夏花一想到夏青山死命打他們的場景,打了一個冷戰道:“那倒是,真是搞不懂這村長家的人,好好的親家不結,非要弄”

    冬花立馬拉了她一下到:“姐,這不該咱們說的,就一句都別說。”

    說到這裏,冬花也懶得在和目中無人的夏花多說,立馬拉着她往張家的方向走去。

    這夏花何許人也,那是夏青山家的大閨女,今年可是16有餘,因着前些年夏青山家裏一窮二白,夏青山此人也是人品太差,竟弄得沒人願意到他家裏提親,等夏花到了16歲,他也是不着急,夏花自己卻隱隱約約的開始着急,她如何不明白,和她一般大小的女子全都嫁人了,唯獨她因着家裏的事情,竟是無人問津,每每夜深人靜,她都會偷偷的打一盆水,站在明亮的夜色下端詳自己的臉蛋,按理說自己長得也並不難看,爲何就是紅鸞星不動

    也就是今年,夏青山掙了些錢,才正兒八經的給家裏幾個女兒買了布匹,做了新衣服,越發趁的夏花身材高挑,眉目豔麗,夏青山也是開心極了道:“我看花兒長得真是不錯,說不定以後能當個奶奶。”

    就是聽了夏青山這句醉話,夏花那死寂的心思又活躍起來了,直到林青和陳紹聰定親的消息傳來,她纔想起這個幾年前和自己隱約有過一面之緣的男子,這個男的竟然是知府老爺的大公子。

    她十分後悔當時膽小怕事,沒有攀咬住那個男子,因此今日聽說冬花要來鎮上,也急哄哄的跟了上來。夏青山似乎也盼着她找一個好婆家,改善家境,因此也許了她們穿着體面,給了錢,坐着村裏大牛叔的車子到了城裏。

    夏花也是聽村子裏的大嬸子們閒聊,說張家多有錢,村長豬油蒙了心,把個有錢的親戚外推,她今日倒是也想看看,這個張家到底是多有錢。

    冬花帶着夏花走了許久,纔到一戶大黑門前,這門前立着兩隻威武的貔貅,看的他們兩個後怕不已。

    冬花讓夏花提着籃子,自己上前拍拍了門,過了一會,纔有人緩緩打開了一條縫,那人望着面前這個穿着樸素的小丫頭問道:“丫頭,你這是找那個”

    冬花笑道:“大爺好,我找蓉娘。”

    大爺遲鈍一下,估摸搜索了一下這屋子裏叫蓉孃的人,半天搖搖頭道:“丫頭,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們家沒這個人。”

    冬花有些着急,細細看了看這四周的景色道:“這難道不是張大爺家裏嗎”

    那大爺道:“是呀,但是沒有個叫蓉孃的丫頭呀。”

    冬花立馬道:“大爺,我搞錯了,她不是你們府裏的丫頭,她叫林月蓉,是這戶人家的表小姐。”

    那大爺摸摸腦袋道:“奧,你們找大小姐呀,行吧,你們快進來門房裏坐着,我去裏面給你們通報一聲。”

    冬花拉着夏花進了門房,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

    通過雕花木框窗戶,隱約的瞧到庭院裏鬱鬱蔥蔥的花草樹木,側耳還能聽到鳥語聲。

    夏花道:“瞧瞧人家這住的地方,纔是富貴的。”

    冬花看着她羨慕的神色,心中心酸一下,記起夏青山早上說的規矩,說道:“姐,張家現如今也算的上大戶,咱們得有規矩。”

    夏花嗤笑一下:“對,這樣的大戶人家,咱們連擡頭的機會恐怕都沒有吧。”

    冬花無奈的嘆口氣道:“姐,咱們早上來,爹不是都說了嗎,張家人注重規矩,萬一惹了人家,讓爹丟了差事,他在跑出去混日子,苦的還不是咱們,娘現在也懷孕了,沒得還在烈日下忙活,姐,你也要出門子的,何苦這節骨眼上惹事。”

    夏花聽了不樂意的站起來說道:“你是我妹妹嗎我一門心思攀高枝,還不是爲了讓你們過好日子,你難道忘了前幾年,爹是怎麼對咱們的,娘又怎麼對咱們的,傻姑娘,你到現在還死死的聽爹的話,你難道不知道爹他們根本就是靠不住的,要不是我長得有些姿色,說不定早就被爹當破爛一樣的嫁了出去,弄上幾兩銀子花花。”

    聽了夏花這番長篇大論,冬花內心實在是震撼,在她認爲,前幾年大饑荒,奶每天都說要賣了她們姐妹換銀子,爹都沒有同意,她就認爲她爹至少還是個好爹,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溫柔嫺淑的大姐變成了這麼個書裏說的那種貪戀榮華的人,也許她是爲了自己的家,哎,她想到這裏,心裏難受的不行,眼淚差點就流了出來,她趕忙用袖子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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