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偏廳走出的王婉之,望了眼一行太醫的身影,轉身再次回到寢宮之內。

    只聽公主身旁的一女婢說道:“公主,您瞧見了沒”

    護國公主眉頭微蹙,不多加言語,僅是眼神便能讓女婢知曉她的心思。

    女婢極爲警惕的說道:“公主,您難道沒有發現,這些個太醫在醫治陛下時,全都微皺過眉頭。”

    “何意”

    “奴婢覺之,這些個太醫或許並非醫術不精,而是怕惹禍上身才各個聲稱無法醫治陛下的。”

    “你是說他們怕治不好父皇,受到我的責難,而不肯盡心救治”

    護國公主言語之間已有些怒憤之色,婢女忙說:“不,奴婢認爲並非如此,而是太醫們似乎無法確認陛下所中之毒不敢擅自說出,依奴婢方纔對幾位大人的察言觀色,認爲他們或許認爲這種毒並非中原之毒。”

    “非中原之毒,你的意思是說,此乃蠻夷之地所煉製的毒藥”

    “正是,奴婢曾聽說幾位王爺與侯爺曾到過那蠻夷之地,怕是”

    護國公主急忙擡手製止了婢女繼續言論下去。

    聽得婢女之言,護國公主頗爲喫驚,轉瞬卻又冷靜下來:“此事,你切勿傳出宮殿,在未得確切證據之前切記不可打草驚蛇。”

    “是公主。”

    身躲暗處的王婉之聽後大駭,與方纔太醫們之言相結合,看來此事越發的蹊蹺。

    被困鐵牢之內的凌千煙心急如焚,每耽擱一刻皇上便多一份危險,爲解救皇上,告知衆人真相,凌千煙急中生智下掏出自己手中的一顆藥丸一仰頭便吞了下去。

    不出一刻鐘,凌千煙的額頭便大顆大顆的汗珠往外冒,凌千煙用盡力氣拍打着房門的方向,外頭護衛聽得聲響本不該理會。

    可越聽越覺之裏頭不對勁,此前侯爺特地吩咐過,務必好生待着這裏頭的姑娘,若是出了岔子,他們人頭不保。

    心生疑慮的兩人,稍稍打開了鐵門的丁點縫隙,透過縫隙瞧見凌千煙捂着肚子在地上疼的直打滾。

    二人大驚失色:“這這該如何是好”兩個侍衛面面相覷。

    “要不,先去稟明侯爺,不論真假自有侯爺定奪,你我也不會因此而受責難。”

    “那你還不快去,我在這兒守着,一旦出事我立即放信號彈通知你。”

    “行,那我去了。”

    一看守離開後,飛速朝着侯爺與丞相所在房間而去。

    此時攝政王帶着段祁也來到丞相大門之外。

    段祁提議道:“王爺,是否需要段祁暗中進行查看”

    攝政王擺了擺手:“不必,雖說這丞相府不是什麼銅牆鐵壁,但你切莫小看了他裏頭的玄機。丞相是隻老狐狸,你若跟他耍心思,只怕有去無回,倒不如光明正大,我看他奈我何”

    “王爺說的極是,是段祁考慮不周。”

    “走吧”

    二人一前一後進入丞相府後,管家即刻命人去通知丞相大人還有侯爺,因攝政王此前紫蘇曾提過,說侯爺府上的下人曾說侯爺也來到了丞相府,便一併讓管家請出來。

    正在房內攀談的二人,被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打斷,鍾朗劍眉緊蹙,問道:“何人”

    “啓稟丞相,侯爺,我乃看守那姑娘的守衛,方纔我們聽得那姑娘在房內蜷縮的直打滾,臉色極爲難看,又不敢擅作主張前去看望,現特意前來詢問侯爺。”

    鍾朗在得知凌千煙生病之事後,臉上的肌肉都聚集到了一起,原本很平靜的坐在那裏的人,驟然起身開了房門:“此話可當真”

    “千真萬確,屬下願以性命擔保。”

    見守衛說得如此真切,鍾朗心中一緊,對丞相說道:“丞相,您這女兒如今對你我還有用處,怕是怠慢不得,我且先去看看。”

    “帶上我家的藥房先生一同前去,若是這丫頭使個什麼詭計,有藥房先生在量她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來。”

    “丞相考慮的是,還不去請藥房先生。”

    “是,侯爺。”

    請上藥房先生後,護衛帶着他與侯爺一同前往關押凌千煙的鐵牢。

    途中路經花園,被急匆匆前來的管家攔住:“侯爺,您這是往哪兒去”

    “怎得,本侯爺要去哪兒還得通報一聲管家不成”

    看這侯爺的架勢,管家也是個見風使舵的,怎麼會輕易得罪,不然哪天自己的小命怎麼丟的都不知道了。

    “不,不,不,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只是這攝政王來了,點名讓您與丞相大人一同前去迎接啊”管家正色道。

    “什麼,攝政王怎麼會來”

    “這,小人確實不知。”管家低着頭,說道。

    鍾朗心繫凌千煙,又怕得罪攝政王,二者取其輕,不得不命身旁的藥房先生:“你且先與護衛前去看看那人,如若真的有事,立即向外去請大夫來,若只是耍心思,先綁了再說。”

    “是,侯爺。”

    二人得令後,即刻再次動身前往鐵牢方向,而侯爺則與管家一同前往正廳會見攝政王。

    正襟危坐大廳之上的攝政王,眼瞧着丞相大人先行到來,倒也不起身,丞相見得攝政王后,心中雖有諸多不快,可也不敢當面表露,倒也是少不得要俯身恭恭敬敬的朝着攝政王鞠了一躬。

    “恭迎攝政王,不知攝政王光臨寒舍,有失遠迎還望攝政王莫怪罪纔是。”

    見丞相如此客氣,攝政王也只要將表面的功夫做做足。

    “丞相何罪之有啊,正所謂不知者不罪,本王也是閒來無事臨時起意過來瞧瞧丞相大人這丞相府。”

    丞相一聽便知這攝政王話裏有話,像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豈能有閒來無事之說,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其中定有隱情,不過不管有什麼事,也得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二人說着,侯爺尾隨而至,走上正廳衝着攝政王微點了點頭,並未如丞相一般以上下級之禮行之。

    “攝政王怎得有興致來到這丞相府”

    鍾朗此話一出便暴露了他與丞相非同一般的關係,此刻的他似已將自己當作丞相府邸之人,竟說出瞭如同主人一般的話語。

    攝政王笑而不語,起身瀟灑的甩開摺扇,說道:“本王再怎麼有興致怕是也不及侯爺對這丞相府有興致啊”

    此言一出,鍾朗與丞相皆是一驚,鍾朗立即覺察自己說錯話語,急忙解釋道:“王爺說笑了,本侯只不過途徑這丞相府,才忽然起興來到這裏,見丞相大人在府,便邀約丞相一同下盤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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