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自己不過一個小小的護衛,根本就沒有資格讓堂堂攝政王對自己這樣,能夠有這般待遇,可不是求就能求到的。

    凌千煙隨後走了過來,將他的手放在牀邊搭着開始爲他診脈。

    果然比起之前好了很多,不過想要完全恢復還是需要一些時日,轉身寫了一個藥方遞到業的手上,笑道:“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若是那大夫和我開的藥一樣那就無需再去抓藥。”

    聞此,業低頭看了眼藥方,而後回道:“這裏面有多出不同,卑職這就去抓藥。”

    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目送着業離開後凌千煙這纔將注意力轉移回來,叮囑了一下一些注意事項,不過這也不是段祁第一次受傷,什麼事該做什麼事都不該做他其實心裏都有個定數。但作爲攝政王妃能夠如此體恤下屬,從他的心裏來說其實是感恩戴德的。

    “你好生在這裏養傷,我和攝政王去看一下災民的具體情況。”凌千煙倒也沒有多廢話什麼,該說的她都已經說清楚了。

    不過只讓二人前去段祁明顯不怎麼放心,動了下身子便欲起來。

    “還是讓卑職陪你們一起去吧,若是這次再遇到偷襲你們兩個定然應對不過來。”段祁皺着眉頭說道。

    “放心吧不會的。”玄煜淡淡的安慰了一句,“如今已經到了這裏,他太尉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那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派人刺殺。”

    這話說的也是有幾分道理,段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來這幅身體還沒有恢復好,若是真的跟過去了,到時候也只能拖後腿,根本就幫不上什麼。

    “你就安心的在這裏修養吧,可千萬別落下病根了,不然會去指定會被紫蘇怪罪。”凌千煙半開玩笑的說的道。

    聽到紫蘇兩個字,段祁的眼神隨即變得黯然起來,這才隔了短短一點時間,他這心裏便已經思念難耐,彷彿已經度過了好幾個秋冬。

    轉身離開段祁的房間,四下看了眼後將位置找準,擡起腳剛走了兩步便聽背後傳來知府的聲音。

    “下官恭候攝政王,攝政王妃多時,不知何時去視察災民的情況”

    聞此,二人緩緩的轉身,後方知府彎着腰低着頭,身後跟着數名護衛,儼然已經做好了同行的準備。

    上下看了他一眼,玄煜往前一步淡淡的說道:“此事由本王和王妃單獨前去便可,你無需帶人跟隨。”

    聽到這句話,知府的表情立刻變得惶恐起來,擡頭看了眼玄煜而後顫抖着身子跪在了地下。見他這般,身後的一羣人也隨即跪下。

    “下官不知所犯何事讓攝政王竟然要單獨前往,您二位畢竟是初來乍到,這鄱陽城雖然比不上皇城,可地方也不小,還是讓下官一起比較妥當。”

    話說的到還算是誠懇,不過二人卻依舊沒有想帶他們一起去的心思。

    “卞大人言重了,本王並無此意,只是你公務繁忙還是不要耽誤你,之前來的時候本王就已經打探過了,這洪災在什麼地方還是很清楚的,大人請回吧。”玄煜倒是懶得和他多廢話什麼,淡淡的看了一眼後轉身拉着凌千煙的手走出了卞府的大門。

    見二人離去的背影,卞大人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之前的那股敬畏已然消失不見,陰沉着臉死死的盯着看了半晌。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攝政王若是你不識相可別怪本官手下不留情。”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驚得背後的人連忙將頭低了下去。

    冷哼一聲,甩了一下衣袖轉身朝着反方向離開。

    玄煜並不知道知府有這個想法,不過他們的心思也摸清了大概,在知府離開之後,業的身影從房頂上跳了下來,手上拿着一包藥材,冰冷的雙眸看着知府離去的方向,他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碰巧回來將他的這番話聽在了耳朵裏。

    鄱陽城裏,此時天已經亮了,不過這城裏卻沒有多少百姓,凌千煙和攝政王在路上走着,他們二人特意換了身衣服裝作尋常的百姓,若是以攝政王的身份去和災民詢問情況,只怕他們會情緒激動,到時候只會誤事。

    還沒有多遠便看到幾個人無力的躺在地上,一邊的包子鋪不停的叫着,他們的眼睛便死死盯着那冒着熱氣的蒸籠,從那些人的打扮來看並不像是乞丐,不用想便知道是災民了。

    昨晚知府和總督二人說的倒是十分好,災民全部都被安頓在一起有人照顧,只等過段時間便可以重建家園,回到原來的生活。

    可現在看來,和他們說的根本就有着天壤之別。

    偏頭互相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各自的眼裏看到了凝重。

    “看什麼看,別在這裏耽誤我生意,你們這羣災民,就只會好喫懶做,自從來到這鄱陽城裏,我這生意都差了很多。”包子鋪的老闆扯着嗓子呵斥道,那眼神裏滿是不悅。

    一番話說完幾個人還是在原地沒有移動,見此他這脾氣也是上來了,睜大眼睛瞪着那些人,捋了一下衣袖擡起腳便朝着他們那邊走去。

    見此,凌千煙立刻上前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在那老闆眼前晃了一下。一見到銀子,他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貪婪的目光一閃而過,伸出手便欲將其拿過來。不過凌千煙卻快速將身子轉到了一邊,晃了晃手上的銀子。

    開口道:“想要沒有問題,把這包子給他們分了,剩下的也盡數都發到災民的手裏。”

    這可是一筆劃算的買賣,他就算蒸幾百籠包子也掙不到這麼多錢。當下想都沒有想便點頭說了聲好,快速將銀子拿了過去,生怕下一秒凌千煙就會後悔。

    從蒸籠裏拿出幾個包子扔到一邊的災民身上,態度依舊十分惡劣,“那位客觀心善,這就算是便宜你們的了,拿好了,喫飽抓緊滾。”

    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那些災民表情裏的憤怒,不過在飢餓面前,他們最終還是沒有反抗什麼,將包子拿起來,倒是沒有忘了和凌千煙道謝。只是這其中一個年輕男子卻始終攥緊拳頭,連看都沒有看身前的包子一眼。

    那老闆纔不會去管他們喫不喫,說完話便轉身看向凌千煙,之前那副惡劣的態度立刻發生了變化,對着她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問道:“客官,這災民都在不同的地方,不如我讓人把他們喊來到這裏拿吧。”

    這話倒是讓二人愣住,玄煜上前一步,威嚴的雙目在那老闆的身上掃視了一下,他嚇得立刻往後面縮了一步,擠出一絲有些牽強的笑容。

    “我們夫婦二人做生意途徑此地,本無意去管這些不過這些災民實在可憐,這纔想盡一點綿薄之力,只是聽你的口氣,官府莫非都不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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