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妹妹你錯了,並非我不勸阻,而糊塗的也不只是你的父皇,而是千千萬萬的遼國人。”
“還有那些朝堂上的王公貴族,他們早已經被利慾薰心,而且自遼國建國六十年以後,我遼國子民早已經不是像先前一樣具有拼搏精神了。”
“想當年我遼國建國之時面對的是何等困境,與天鬥,與地鬥,就是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我們大遼勇士打下了大遼如今的諾大疆土。”
蕭桓眼神之中冒出一絲狂熱死死的看着蕭紅豆。
“可如今他們都已經墮落了,變得好逸惡勞驕奢淫逸,大遼需要一場戰爭一場轟轟烈烈的戰爭來喚醒本屬於遼國人的鬥志靈魂。”
“我大遼鐵騎數十萬,卻被一羣孱弱的宋國人牢牢的阻擋住不得南下,一羣狼被一羣羊給擋住,這是多大的恥辱。”
蕭紅豆站起身,注視着他緩緩說道:“所以你就要故意送給他這些戰馬用於挑起戰爭你可知道戰爭要死很多人,你太讓我失望了蕭桓哥哥。”
蕭紅豆不再理會蕭桓轉身離開大堂回了自己的房間。
蕭桓的雙手慢慢握緊,指甲刺進肉裏流出殷虹的鮮血在地板上發出滴答的聲音。
而蕭桓卻渾然不覺,呆呆的看着小紅豆離開的方向低聲沉吟。
“紅豆,你不知道國與國之間的法則多麼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希望你永遠也不會理解。”
“稟報世子,按您的吩咐禮品單已經準備好請您查驗。”一人走進來跪倒在蕭桓面前緩緩說道。
蕭桓接過禮單掃視了一遍淡淡開口,“很好派幾個人給蔡王送去,記住不要刻意避人耳目。”
“是。”
那人離開後,蕭桓緩緩走到窗口雙手按着窗臺,看向皇宮的方向目光深邃。
蔡王府中,趙似正端着一碗魚食悠閒的喂着金魚。
趙挺之在一旁拿着個手絹向他哭訴。
“蔡王殿下我已經被免職賦閒在家中,原以爲蔡京辦不好這趟差使,我會官復原職。”
“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高方平,這趟差事他們辦的可以說是完美,官家不僅大大褒獎了蔡京高方平二人。”
“更有傳言,官家要讓蔡京執掌禮部,這樣一來我可就成了散人了,我可是您這邊的人,我吃了虧咱們都討不了好。”
蔡王撒了一把魚食引來無數鯉魚爭先搶食。
“你慌什麼我還沒倒這天塌不下來,況且文官的是一項由章宰輔負責,你一個文官,我總不能叫你調來樞密院任職吧,你爲什麼不先去找他呢。”趙似淡淡說道。
趙挺之聞言氣憤道:“您認爲章宰輔還是以前的那個章宰輔嗎他現在每日都要進宮,幾乎都要與官家穿一條褲子了。”
“我看以前的章相公已經死了現在的章惇只是官家的開府儀同三司罷了。”
聞言趙似撒魚食的手不自然的輕微一僵,章宰輔說的都是事實,章敦確實跟趙佶走的太過近了些。
“蔡王殿下,既然章相公已經反水,那他也不適合在做我們這方的文官代表,在他的帶領下,我們的文官集團不僅沒有絲毫作爲幾乎都成了一盤散沙。”
“我們需要重新推舉一人,作爲文官首領與他與官家抗衡。”趙挺之狠狠的說道。
趙似笑了,“你說的倒也不失爲一個辦法,可跟他得一樣德高望重的還有誰呢。”
“你雖然可以算得上一個人選,可現在官職都沒了還怎麼去統領他們了剩下的我倒真沒想到有誰適合做這個首領。”
趙挺之起身俯在蔡王耳邊緩緩說了一個名字。
“東坡居士。”
蔡王皺了皺眉頭。“你是說蘇大鬍子”
“正是此人。”趙挺之連忙回答。
蔡王露出思索的神色,說起蘇東坡的確是大名鼎鼎資歷威望都足以勝任此位由他來爲自己統領文成是最好不過的了。
可有一點卻十分令他頭疼,蘇東坡原屬於舊黨,從宋哲宗以來推行變法任用新黨朝中的一大半人都是新黨中人。
如果自己力主將他召回朝中那肯定會飽受詬病,“蘇大鬍子是斷然不行,他乃是舊黨人,當今朝中一直是推行變法奉行新政。”
“他來了只會讓我們飽受詬病,陷我們於兩難之地。”趙似直接否定了趙挺之的想法。
“蔡王殿下此言差矣,雖然蘇老是舊黨人可是他在朝中的威望無與倫比,在天下士子中也有極爲深遠的影響。”
“國子監祭酒現在空缺,只要他潛移默化的將那些新晉人才收歸麾下,待到我們羽翼豐滿未嘗不能高舉舊黨旗幟光明正大的與新黨抗衡。”
“請他前來擔任此職是再好不過,以他在文壇的地位是斷不會有人在意他舊黨的過去。”
趙似動搖了,雖然他也認爲新政對大宋更爲有利,可現在趙佶的威望越來越高,自己這邊的文臣有的也倒向了他那一邊。
如此下去自己恐怕只能做一個任人拿捏的閒散王爺了,不就是舊黨舊政嗎,等趙佶退位之後,自己即位再爲新黨人平反也是可以的。
“此事就由你去做。”
“是。”趙挺之拱手答道。
就在此時王府的管家腳步匆匆來到池塘邊上拱手說道,“王爺,遼國使臣派人送來了一份厚禮,如今正在偏廳等候。”
趙似眉頭一皺怒斥道:“你的腦子是給狗吃了嗎使團的人你竟也敢引進府來。”
“你可知道私會使臣等同於私通外國這樣傳到御史臺那些言官的口中豈不是落人口實”
管家被這一番訓斥嚇得腿都軟了連忙跪下,“王爺恕罪,是小的糊塗了,我這就讓他們出去。”
“回來你現在去有什麼用現在所有人都看到遼國使臣進入蔡王府,現在讓他們出去在旁人眼裏只是欲蓋彌彰。”“你先告訴我遼國使臣禮物我收下了。”趙似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