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事起突然,這個人也慌了手腳。她給自己最好的朋友打了一個電話,這個朋友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不得不承認,她這個朋友很有些機智,立刻想到了一個處理屍體的方法,並做出了屍體暴露時的應急預案。
她這個朋友先和她一起將屍體轉移到了一個陰涼乾爽的地方以延緩其腐爛,同時開始考慮如何拋屍。這之前,本市剛下了一場暴雨,到處內澇成河,有的人還因此被衝進下水道,到現在還沒有被找到。據新聞上說,由於本市的排水管網和江水相連,因此這些人很有可能是被衝進江中去了。她的這個朋友由此謀劃了一個拋屍的方案。
她首先花費了很大力氣去尋找一個合適的拋屍地點,這個拋屍地點找到之後,她並沒有親自出馬,而是讓另外一個人去拋屍。這樣,他們三個人在整個案件的不同時間點,就各自有了自己的不在場證據。殺人者和策劃者可以證明自己在拋屍時是清白的,而拋屍者則顯然沒有殺人的時間。
然而事情突然出了岔子,屍體竟然早於她們估計的時間被發現了,而警方竟然很快找到了真正的現場,並迅速查到了她們身邊。因此,她們在萬不得已之下,只得開始下一步的嫁禍於人。她們嫁禍於人的手段也很簡單,找到另一個人的東西沾上現場的血跡、泥土等物證,然後明裏暗裏地展示給警方,她們認爲這樣一來,警方的偵查方向就會被她們帶着走了。說到這兒我想大家都明白了吧,真正作案的,就是譚莉莉、蘇影媛、蔡芳芳你們三個人。
蘇影媛氣急了:“你憑什麼這麼說,血口噴人。”
田春達說:“不要急,聽我慢慢跟你說。我們在查看嶽世均的郵件時發現,雖然嶽世均當初是主動找到你們要去當指導老師的,雖然你們也給嶽世均發了不少郵件聯絡和諮詢,但嶽世軍顯然對這個心理協會的事情並不是太上心。他就沒給你們回過幾封郵件,至於有限的幾封回覆,也無非就是些不疼不癢的場面話,顯然他一直在敷衍你們。而有意思的是,我們在你們的來往信件中,發現了你——譚莉莉寫給嶽世均的幾封套磁信。
“我想,譚莉莉,你一定非常不喜歡現在這個專業吧。你想學心理學。你的書架上擺滿了心理學的書籍,而你在給嶽世均的郵件中也也充滿了對於投到他門下的渴望。可惜,這個老師並沒有被你所打動,直到你發現他來到了這個學校。
說到這裏,蘇影媛忽然衝出來,擋在譚莉莉的前面:“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有證據嗎?”
田春達冷眼看了她一下:“證據馬上就會呈現,現在請讓我說完。其實,蘇影媛,你也是個重要人物。”
蘇影媛一時無語,只是瞪着他。田春達繼續往下說,“我對這件案子最爲疑惑的一點就是,整個案子從藏屍到拋屍策劃得非常周到細緻。但起因怎麼看怎麼是衝動殺人,按理說,能夠把計劃做得如此周密的人,是不應該這樣衝動的。而拋屍的情形則更加古怪,拋屍者似乎是個非常馬虎草率的人,以至於在拋屍這一步犯下了一連串的錯誤。”
蘇影媛明顯變得有點緊張了,田春達接着說:“我在反覆考慮了多次之後,得出一個結論——這個案子應該不是一個人乾的。行兇、藏屍、拋屍應該是幾個人分工完成的。其中,行兇者應該性格衝動易怒,做事愛鑽牛角尖,藏屍者則心思細密謹慎,而拋屍者則粗疏大意。並且,拋屍者應該本來就跟案子無關,是被硬拉進來的,而藏屍者則應該就是整個過程的策劃者。
“我想,那天后來的情況應該是這樣的,譚莉莉在嶽世均摔倒後,慌了手腳,連忙給蘇影媛打電話。按照若琪所說,譚莉莉、蘇影媛、蔡芳芳你們三個應該是個小團體,而蘇影媛則是你們三人的核心。從你日常的一些表現來看,你是一個非常懂得領導和統籌的人物。時間一長,自然也就形成了她們兩個對你的一種依賴。所以,一旦有什麼事情,另外兩個人第一時間想的就是找你來想辦法。你也確實不負衆望,很快就想到了辦法。當晚,你就和譚莉莉轉移了屍體和那塊銅。至於藏屍的地點,就是你工作的資料室。
據我所知,要想保存紙質資料,一定要保證儲存地點長期處於低溫乾爽的狀態。而你上次說過,你們系的資料室裏,連民國早期的資料都有。能保存紙質資料這麼多年,這樣的地點用來藏屍是再合適不過了。在十幾天之內,屍體應該都不會有很嚴重的腐敗出現,這也說明了,爲什麼我們發現屍體時,它只有輕微的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