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過事?你指什麼?”伍東盛似乎被她的猜想吸引住了。
“她會不會是通緝犯?因爲在家鄉犯了法,只好背井離鄉在外地謀生。一般只有逃犯纔會刻意掩飾自己的身份。”凌翔忽然心中一陣興奮,她想如果自己抓了個與舒文志案有關的通緝犯,那豈不是可以將功贖罪回刑警隊了?
伍東盛想了想說:“你說得有道理,那勞駕你也查一下通緝令吧。”
“嗯,我會的。”凌翔重重點頭,見他調轉車頭,便問道,“現在去哪兒?”
“打道回府唄。我要回雜誌社,你去哪兒?我送你。”
“我沒地方可去。”現在時間還早,凌翔既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單位。被上司訓的時候大家都聽見了,她不想這麼快就出現在同事們的面前,那該多丟臉啊!
伍東盛好像看出了她的心事。
“跟我去徒步旅行如何?”伍東盛說。
“徒步旅行?”
“從我們雜誌社出發進行一次環繞我們雜誌社的徒步旅行。有興趣嗎?”
他是不是喫飽撐着了?凌翔斜睨了他一眼,不過以他的性格,他做這麼無聊的事一定事出有因,只是他現在不願意跟她明說罷了。但這次,她決定非讓他開口不可,因爲她現在有的是時間。
“伍東盛,我想知道你這麼做的理由,我知道你不肯說,但是我就是想知道你的理由,理由,理由,理由,理由,我要知道理由!“她一迭連聲地說,覺得自己就像個卡帶的錄音機,忍不住想笑。
伍東盛像聽了緊箍咒的孫悟空那樣痛苦地緊皺起眉頭。
“說吧,說吧,說吧。”她繼續卡帶。
“凌翔,你再囉唆,我就開快車了!”他冷冰冰地警告她,“知道我爲什麼不想結婚嗎?就因爲再好的女人到最後都會變成呱呱亂叫的青蛙。你這隻蛙也快發育成形了。”
“喂,我對你的單身理由沒興趣,我想知道的是你爲什麼要繞雜誌社瞎走,你有什麼不便說的?”她沒好氣地回擊道。
伍東盛沉默了一會兒,道:“周水說,她第一次來週刊見我時,乘了5站路,走過1個拐角,過了條橫馬路,但願我沒記錯……我準備從雜誌社出發,往回找找她的路線,也許能找到她是從什麼地方出發的。”
呀!他竟然坦言了!真難得啊,她想。
“這很耗時間,我看你還是……”他好像要改變主意,不想帶上她了。
“我都已經被停職了,能有什麼事?我跟你一起去!”她堅定地說。
凌翔想到自己的窘況就很鬱悶,她覺得與其回家寫檢查還不如跟伍東盛一起做傻事。她相信一次消耗體力的徒步旅行或許能幫她發泄心中的苦悶,再說她現在對周水的事也很感興趣。
“喂,我想問你個事兒。”她道。
“問吧。”
“但願她不是。”伍東盛不安地答了一句,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凌翔,你是不是巴不得她是?這樣你就可以抓住她,將功贖罪回刑警隊了?”
凌翔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伍東盛,我纔沒有,我只是猜……”她想爲自己辯白,但被他打斷了。“我會幫你的。”伍東盛笑着說。
凌翔白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5
兩天後的週六,伍東盛一大早就接到凌翔的電話。
“喂!你醒了嗎?”凌翔劈頭就問道。
“你那邊有眉目了?”伍東盛正坐在電腦前一邊喝咖啡,一邊看周水跟他的聊天記錄。
“我查到周水失蹤前最後三天的電話記錄了。”
伍東盛心頭一震。“是嗎?”
“當然。”她很得意地說。
“凌翔,你現在在哪裏?”伍東盛問道。
“在家啊。”
“到我家來,今天週六,我不上班,我們好好研究一下。”伍東盛覺得有些事還是當面說比較清楚,
“中午在我家喫飯,今天萍姐包了菜肉混純,還糟了兩個豬耳朵和很多雞爪。”伍東盛一邊看電腦,一邊誘惑她。
“那我一定要來了。”凌翔開心地回答,隨即“啪”的一聲掛了電話,這是她的風格,掛電話前,從來不說再見。
伍東盛知道凌翔最愛吃麪食,尤其是菜肉混純。有一次,在嘗過萍姐包的餃子後,她還說那像媽媽的手藝,這句話愣把一向潑辣的萍姐說得紅了眼圈。凌翔的母親在她三歲時病逝,她是由當警察的父親撫養長大的。五年前她父親因公殉職後,她就成了一個人。所以兩人熟悉後,伍東盛經常帶她來家裏喫飯。
“反正你也是一個人,在我家隨便喫點吧。”伍東盛都是這麼邀她。
“我一個人也可以自己喫飯。”雖然她經常這麼回答,但每次他邀請她時都已經把車開到了家門口,所以由不得她。她一開始很拘束,但時間久了,也慢慢跟他的家人熟了起來。伍東盛發現,父親和萍姐都很喜歡這個可愛樸實的小女警。
伍東盛看看手錶,現在是八點半。他估計,她換乘兩部公共汽車得一個多小時後才能到他家。趁這段時間,他正好仔細研究一下週水跟他的網上聊天記錄。
周水不是很喜歡網上聊天,每次跟他聊天,都是在發稿後順便聊上幾句。而且,她在線的時間很固定,多半在早晨的十點至十一點之間。至於他們聊天的內容,伍東盛稍微整理了一下,發現可以分兩個部分。
第一部分:稿子及與其相關的內容。
日期:某月某日
周:伍編輯,這個禮拜能刊登出來嗎!
伍:這禮拜不行,我們還得討論一下、你不要急。
周:真慢哪,什麼時候能登出來呢!
伍:最快下個禮拜,你現在從事什麼工作!
周:沒有。
伍:沒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