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案迷蹤 >第五章,飛來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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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11點多,李明光與部下呂秋萍出去辦事走在街上,手機突然響了,他拿出手機,電話裏傳來高增福粗啞的聲音,喂,是明光麼

    是,是我。

    我說快到飯點了,咱們去喫飯,最近有家新開業的館子,叫溢香樓,還不錯。

    我跟一個同事在福州路呢。

    好,人越多越好,熱鬧。你等着,我開車去接你們。

    李明光關了手機對呂秋萍說,一個朋友要請我喫飯。一塊去吧。

    呂秋萍說,人家請你,我就不去了。

    他讓你也去,說人多熱鬧。他是大款,有的是錢,不喫白不喫,一塊去吧。

    在李明光的堅持下,呂秋萍答應了。

    一輛奔馳車在路邊猛地停下來。高增福從車裏探出頭來,哥們,上車

    李明光拉着呂秋萍剛要上車,一輛白色摩托車刷地停在旁邊,年輕的警察走到奔馳車旁,向高增福行個禮:先生,你違章了,這條路是單行道,不準向東行駛,路口有標誌牌的。

    是麼,我沒看清楚。高增福坐在駕駛座上滿不在乎地說。

    請拿出駕駛證來,要做違章記錄,還要罰款二百元。

    高增福咧開大嘴笑了,小兄弟,你仔細看看我的車號。

    警察不解地看看車號又看看高增福。

    高增福半是嘲諷、半是得意地笑着說,看準了吧

    幹什麼年輕警察有些生氣又有點兒發毛。

    記住,這輛車以後不能攔,也不能罰。

    爲什麼

    因爲我跟你們大隊長是鐵哥們。

    年輕警察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高增福,不知說什麼好。

    不信你去打個電話問問,他的電話號碼是五一陸陸洞陸陸洞,我要路路通路路通,我給他要的號。

    年輕警察說不出話,只呆站着。

    高增福掏出張百元大票塞到年輕警察手裏,拿着,中午喫頓好飯,一天在馬路上站着,夠累的。接着他又回過頭對李明光說,上車,咱們走。

    奔馳車刷地一下開走了,只留下年輕警察電線杆子般呆立在路旁。

    車剛開出一段,年輕警察騎着摩托又追上來了,攔在前面。高增福頭伸出車窗,臉變了色,你還想幹什麼

    你這一百塊錢我不能要。年輕警察把錢塞進車窗,開着摩托飛走了。

    高增福裝起一百元錢,嘎嘎笑說,得,又添一個菜。

    溢香樓的裝潢古香古色中透着堂皇氣派。高增福坐在包房餐桌的正位上,堂皇氣派地叫過服務員準備點菜。他賣弄地對大家說,這家館子請來一位南京名廚,做得一手漂亮京蘇大菜。這裏的蘇是江蘇,京是南京。八大菜系裏有這京蘇大菜,四大菜系裏還有它。前兩天我喫過一次,味道真不錯,就想着拉哥們再來嚐嚐,這口福我高增福不能獨享呀。

    李明光催道,你快點菜吧,服務小姐還等着呢。

    好,好,我點。魚皮燒賣。他看着大家又介紹起來:這魚皮燒賣是用薄薄的魚肉片包上餡,做成燒賣形狀。這道菜刀功和火候非得第一流纔行。魚肉片削得太薄,包不住餡,厚了滋味要受影響,也不好看。

    衆人聽了都咂着嘴感嘆。

    高增福又接着點菜燉生敲。點完他又介紹:這道菜是南京傳統名菜,幾百年的歷史。是將一斤多重的鱔魚活殺後去骨,用木棒把肉敲松,所以叫“生敲”。這道菜做出來那滋味啊,你們看,這菜單上有詩呢“若論香酥醇厚味,金陵獨擅燉生敲。”

    李明光把菜單拿過來看看指着笑說,是“若論香酥醇chun純厚味”,不是“若論香酥醇heng亨厚味。”這後一句是“金陵獨擅shan善燉生敲”,不是“金陵獨擅tan談燉生敲。”我說怎麼聽不明白呢

    衆人都笑。服務小姐想笑又不敢笑,只好用手捂住嘴。

    高增福滿不在乎地打哈哈,行了,行了,別笑了。我是白字大王,這麼難的詩句我只出兩個白字就很不錯了,哪比得了你大才子,出口成章。

    李明光笑說,行了,你再點菜吧。

    高增福又點了“醉鴨舌”、“白扒熊掌”、“清炒魚脣”等幾個菜。李明光看着菜單粗算了一下,已經近萬元,忙說行了,只咱們幾個人,夠吃了。高增福卻搖頭:不行,一定得點到八個菜,要不不吉利。點完菜後他又給男人點了“五糧液”,給女人點了法國香檳。

    酒過三巡,李明光便嚷嚷換酒,要改喝啤酒。他身體強健,但酒量一般,也就是二兩白酒的量,這也是他經常帶領呂秋萍出來辦事的原因。呂秋萍雖爲女子,但酒量不讓鬚眉,可以喝六兩高度白酒,當關鍵時刻李明光頂不住時,她便從容上陣,保證讓對手鎩羽而歸。李明光很煩拼酒,覺得粗俗、野蠻,可又只得順應,如今就興這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不行,不行,啤酒是女人喝的。高增福還要給李明光倒“五糧液”。

    你知道我的量,就這麼大能耐了,不能再喝白的了。

    今天我高興,你再陪我喝兩杯。高增福抓住白酒瓶不放。

    我替李科長敬高總幾杯,可以嗎呂秋萍笑着去抓高增福手裏的酒瓶。

    高增福擠了擠眼笑說,女將披掛上陣了。

    呂秋萍媚媚地笑說,我可是一片誠意要敬高總,高總能給面子吧

    給,呂小姐的面子得給啊。

    呂秋萍給高增福的酒杯倒滿酒,又給自己的酒杯倒滿酒,雙手端起酒杯說:高總,先敬您第一杯。

    慢,高增福笑說,李明光的女將出面了,咱的女將也得上陣啊。小倩,上,我們同秋萍一起喝。說罷他給紀小倩的酒杯倒滿白酒。

    紀小倩是高增福公司的財物主管,也是高增福的情人之一。她舉杯笑說,呂姐,我和高總一塊陪你喝。

    呂秋萍笑說,高總和小倩這麼給面子,我真是興奮,咱們連幹三杯怎麼樣

    高增福叫道,好,痛快說罷舉起酒杯。

    三杯酒過後,高增福喝到正舒服,他眯着眼盯着呂秋萍,呂小姐好酒量,是個酒桌上的好手。我高增福好喫,全市的大館子都喫遍了,到外地也是這樣。以後喫飯時我不但要拉着明光,也要拉上你喲。

    呂秋萍笑說,只要高總高興,我願意奉陪。

    好,好呂小姐真是爽快。來,我們再幹三杯。

    這三杯過後,高增福舌頭有些硬了。他模糊的目光拐向李明光。明光,你少喝了多少杯呀。不喝酒,你得唱歌給我們助興。唱一個。

    我有些傷風,嗓子不舒服,就免了吧。

    不行,酒不喝,歌得唱

    你沒聽我說話聲音有些啞麼今天就免了吧。

    不行,得唱。有些歌星還專門用啞嗓子唱歌呢。

    我嗓子疼,真的唱不了。

    高增福一把揪住李明光的衣領,你不唱不唱就把這些白酒都喝了。他抓起酒瓶遞給李明光。

    李明光不高興,你這是幹什麼,我真的唱不了。

    你不唱不唱我就把酒倒你頭上。說着高增福就舉起酒瓶。

    李明光抓住酒瓶,高增福,你喝多了

    我喝多喝少沒關係,你得唱,現在沒人敢駁我高增福的面子說罷高增福抓住李明光的衣領使勁搖晃。

    李明光的臉漲紅了,心想你他媽的仗着財大氣粗又耍弄人真是混蛋可他又覺得不好跟高增福翻臉,當着兩位漂亮小姐的面吵鬧有失身份。於是他強忍着打圓場,好吧,你非要我唱,我就唱,不過聲音要是難聽你們可得將就。

    哼,這還差不多。高增福這才鬆開手。

    李明光整理好衣服,喫力地啞着嗓子唱了一首“一剪梅”。

    高增福用力鼓掌,叫道,唱得好,唱得好你啞着嗓子唱得更有味。

    李明光恨恨地在心裏嘀咕,你就得意吧,我給你戴了頂綠帽子,讓你當個活王八,哈。

    喫完飯高增福又粗聲大嗓叫過包房女服務員,小高,這頓飯你侍候得不錯,菜也不錯,我高增福喫得舒服。這一百元給你,小費。說罷拿張百元大票遞給小高。

    小高笑說,高總,總收您錢怎麼好意思

    高增福抓住小高的手,把錢塞進她手裏,拿着,下回我帶朋友來再好好侍候,何況咱倆又是一家子,一筆寫不出兩個高字。

    小高羞澀地鞠了一躬,那就多謝高總了。

    出了酒店大門,高增福又對大家說,走,我們去洗澡。喫飽了喝足了,暈暈乎乎地泡澡,再讓小姐給按摩,最舒服了。

    不行,我們要回單位,還有事要做呢。李明光說。

    嘿,你那個破差事還做什麼,掙那兩吊半錢。

    我們真有事要做,得走了,你們去吧。李明光說罷領着呂秋萍轉身走了。

    呂小姐,改日我再請你和李明光喫飯啊。高增福向着呂秋萍的背影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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