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不好意思了:“你這孩子,外公一把年紀了,好歹也給外公留點臉面。”

    祖孫四人哈哈大笑,其樂融融。

    江文成又問道:“那爸媽他們那個時候應該開放很多了吧,好像他們那個時候也可以自由結婚了,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外婆笑望着他:“老是打聽我們長輩結婚的事,難道你還想從我們這裏獲取經驗,那你這輩子就甭想娶媳婦咯。我可不答應,我還想着抱曾孫子呢。聽說你楊奶奶的孫女姍姍前幾天從香港回來了,趕明兒你跟我去見見,合適的話就把酒給辦了。”

    外婆轉移話題的本領確實是高,這麼不着痕跡地轉到他身上了

    江文雙和哥哥兄妹情深,看見他被外婆幾句話趕上了絕路,即時站出來替他解圍:“我們江家的媳婦肯定要好好挑選才行,如果一見那個姍姍就定下來跟你們那個年代有什麼區別,再說了,人家姍姍有沒有男朋友還是個未知數呢”

    外公點點頭:“我們江家不論是媳婦還是女婿都得好好挑選,雙雙,你年歲和姍姍一般大,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紀了,應該找個男朋友好好戀愛了。”

    江文雙隨即想到了丁落聲,臉上一熱,用臉繼續蹭外婆的臉:“我纔不要嫁人,我要一輩子陪着外公外婆。”

    外婆笑嘻嘻:“看我們的傻姑娘說的什麼話,哪有人一輩子不嫁的。”

    “外婆你別聽她胡說,等她真的有了喜歡的人那時候我們真的不讓她嫁她還不得哭着要嫁。”是江文雙那個不知感恩的哥哥。

    “哥。”江文雙嬌嗔的叫,“我不理你了,外公外婆我先回房了。”面紅耳熱的回了房。

    江文雙將包包扔在牀上撲上去抱着枕頭滾了兩圈,嘴邊始終掛着歡愉的笑容,直直地望着天花板,腦海中不停涌現丁落聲的容音笑貌,他在球場上的卓卓英姿,心中又是一陣悸動。

    她凝了凝神,在包裏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十點半了,他的私事應該辦好了吧

    她垂下拿手機的手,三秒後她條地轉向趴着,在手機上寫了條信息:忙完了嗎然後按了發送鍵。

    一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二十分鐘過去,手機卻沒有半點動靜。

    江文雙由開始的淡定到慌亂,他爲什麼不回她信息不會那麼快就嫌她煩了吧還是他出了什麼事還是他還沒忙完

    江文雙忐忑不安的坐在牀上,連澡也不洗了,拿着手機翻來覆去,最後把手機往牀上一丟,直挺挺的躺下去,又忍不住拿起來,如此這般這幾次之後她終於把手機放在一旁,背對着它。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手機信息熟悉的鈴聲,她以最快的速度拿起手機,果然是丁落聲民發來的,他的回覆是簡單的幾個字:已經辦完了,現在正在回去的路上。

    江文雙剛纔煩躁不安的心情被巨大的喜悅取代,她飛快地回了幾個字:怎麼那麼晚路上小心開車。

    丁落聲即時回:謝謝,祝好夢。

    江文雙抱着手機,傻傻的笑了。

    莊家花園。

    何天依坐在莊子悅的旁邊,認真地聽她彈奏的每個音調,輕重有度,快慢有序。她輕輕的點頭,莊子悅的進步確實很大,相比起她之前接手教她時有着巨大的差別。現在讓她在大衆場所彈奏,只要她不怯場,也能撐起場面了。

    莊子悅彈完那首曲子,揉了揉手指:“天依姐姐,我今天的表現怎樣”

    何天依點頭:“不錯,現在就算是你爸媽聽了也要誇我了。”

    莊子悅皺眉:“不爲什麼不是誇我”

    何天依理所當然:“因爲是我教的啊。”

    莊子悅不滿:“可是彈琴的是我啊。”

    何天依接口:“可琴是我教的。”

    莊子悅也不落後:“可要不是我,就沒人彈琴了。”

    何天依若有所思:“好吧,要是他們誇的話我就讓他們連你一起誇。”

    莊子悅笑:“是連你一起誇。”

    兩人哈哈地笑起來。

    “天依姐姐,我們去盪鞦韆吧。”

    何天依表示沒異議,她其實挺喜歡盪鞦韆的,莊子悅牽她的手走到設在一邊的兩個鞦韆上坐下,然後悠悠地蕩起來。

    蕩着蕩着,莊子悅說:“天依姐姐,我們唱首歌吧。”不等何天依反應,自己張口唱起了一首久經不衰的老歌:“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着夏天,操場邊的鞦韆上,只有那蝴蝶兒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師的粉筆還在拼命嘰嘰喳喳寫個不停”

    何天依聽着聽着,也跟着哼唱起來。

    午後的陽光已被別墅隔擋,在一片蔥鬱的花草木之中一橙一紫兩個身影一高一低的晃動着,微微的清風徐徐吹拂,更給園中增添了幾分悠然愜意。

    丁落聲在二樓的露臺聽到歌聲,走到欄杆邊眺望過去,首先見到的是何天依坐在鞦韆上,整個人輕輕的搖動,她雙手抓着兩側吊繩,微微擡起頭,臉上盡是歡快的笑容,口中愉快的唱着歌。

    如同旁邊的莊子悅一樣,那麼天真爛漫,那麼無憂無慮,彷彿世上所有的憂愁悲苦都與她無關。

    丁落聲不敢相信這樣的表情竟然出現在一個盲人的臉上,可是他確實見到了。

    他的目光鎖在她的眼睛上,那雙充滿活力的眼睛光彩綻放,猶如見證着某個快樂的時刻,溢滿了笑意。

    他瞬間明白了,一雙充滿希望的眼睛又怎麼會黯淡怎麼會沒有光彩

    一罐打開的可樂出現在他面前,他伸手接着喝了一口。

    莊子航倚在欄杆上,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仰頭倒了一口可樂,然後說:“沒想到天依竟然這麼開朗,我真是越來越欣賞她了。”

    丁落聲不置可否:“這話敢不敢當着她的面說”

    莊子航一頓:“你能不能有點正義的思想,不要想那麼複雜。”

    丁落聲聳聳肩:“我只是想,她親耳聽到你說這句話一定會很開心。”

    莊子航無聲的喝着可樂,表示鄙視他。

    何天依唱完歌,希冀道:“以後我若是有錢也要買一幢別墅,在花園裏扎個鞦韆,然後每天都坐在鞦韆上唱歌。”

    莊子悅聽她這樣說,若無其事的巡視樓上的兩個身影,腳尖掂到地上,待鞦韆停了之後走到何天依旁邊:“天依姐姐,停一下。”

    何天依聞言,慢慢穩住了鞦韆,莊子悅湊到她耳邊低低的說:“天依姐姐,

    你想要實現這個夢想其實很簡單,你只要把我哥哥或者落聲哥哥拿下就可以了。”

    何天依一怔,開的什麼國際玩笑,她纔不會棒打鴛鴦。

    莊子悅又繼續說:“他們在樓上看了我們很久了,我猜他們是看上你了,這樣你拿下他們其中一個是十拿九穩的事,只要你嫁給他們其中一個,哼哼,還有什麼不能實現的。”

    何天依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他們怎麼也在還看了她們很久。他們是否有什麼偷窺的嗜好,爲什麼他們每次出現總是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想到這兒她就渾身不自在,尤其是丁落聲,總感覺怪怪的。

    對了,他們是戀人,是情侶,這又是莊子航的家,他們會在這裏不是很正常嗎兩人在一起出現不是應該見怪不怪了嗎

    不行,她得趕緊走,於是說走就走,拉住莊子悅的手就走。

    “天依姐姐,怎麼啦,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莊子悅不明所以的問道。

    “沒有,我突然想起家裏有點事,所以趕着回去。”何天依胡亂找了個理由。

    莊子悅何等的聰明,知道事出必有因,也不多問,一直和何天依走到了外面,纔有模有樣的道:“說吧,什麼事讓你慌慌張張的急着走”

    “剛纔不是說了嗎,突然想起家裏有事。”何天依裝傻。

    莊子悅頭一仰:“你這話只能騙騙教堂裏的孩子們,我可是半句都不信。”話鋒突轉,“是不是跟哥哥他們有關”

    何天依否認:“不是。”

    莊子悅扭頭盯着她:“不是”

    何天依堅定:“不是。”

    “纔怪。”莊子悅認定了這個事實,認真的思索起來,“讓我想想,你是聽到我說他們在走的,會是什麼事讓你有樣的反應呢你欠他們錢沒還不對,你又不買房子,借錢來幹嘛就算借也應該叫我借。”

    何天依實在無法理解小孩子的思維邏輯,只能搖頭嘆氣。

    莊子悅彷彿獲得重大線索,叫起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他們哪個在追求你你沒接受你怕他們會糾纏你纔會走那個人是哥哥還是落聲哥哥”自言自語,“我是希望是哥哥,你嫁過來以後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天依姐姐,你就接受哥哥吧,他嘴巴雖然有時候有點壞,他的爲人還是不錯的,我保證他會對你很專一,因爲他很少會帶女孩子回家的,我長這麼大就見過他過一個女孩回來,但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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