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陳嫂放下手裏的碗筷,戰戰兢兢地看了顧南歡一眼,轉身離開。

    她纔出了餐廳,就被人一把拉住。

    “陳嫂,這位禮儀老師是什麼來頭,竟然連您也不放在眼裏”

    陳嫂是墨園資歷最老的傭人,別說他們這些下頭伺候的人不敢怠慢了,就連來墨園做客的富家子弟和千金見了她也要恭恭敬敬地喊一聲“陳嫂”。

    文靜嫺才第一天到墨園,就囂張跋扈到這個地步。

    “是有人在背後給她撐腰嗎”

    陳嫂扭頭看了一眼餐廳的方向:“文女士曾是二小姐的禮儀老師,得夫人看重,是老宅的座上賓,對我們這些人自然是看不到眼裏的。”

    原來她後面的人是夫人。

    “可是,那她也不該這麼跟您說話。”

    陳嫂無奈地搖搖頭:“她那是殺雞給猴看。”

    “您的意思是她在針對少夫人”

    睡覺是一件很消耗體力的事。

    在文靜嫺衝陳嫂發飆的片刻間,顧南歡的肚子咕嚕咕嚕響過了兩輪。

    目送陳嫂離開,顧南歡頹然地坐在椅子上:“文老師,藺沉希是有讓我跟您學習禮儀,但沒說過不讓我喫飯吧”

    原本以爲這個老妖婦就是臨時聘請的家教。

    沒想到,藺沉希竟給了她這麼大的職權,就連陳嫂都要聽她的。

    看來,是她小看了這個女人。

    “沒有”文靜嫺淡淡地答道。

    她的聲音輕柔縹緲,如果不是顧南歡對她老妖婦的形象先入爲主,一定會把這個女人當成端莊優雅、風姿綽約的典範。

    尤其是當她娉婷婀娜地站立時,宛如一朵即將盛開的睡蓮。

    從內到外都給人一種舒適感.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她臉上的褶子和烈焰紅脣太突兀的話

    擡眸,冷不防對上文靜嫺那雙綿裏藏針的眸子,顧南歡打了個哆嗦。

    果然,柔佳典雅、舒適感什麼的,都是假的。

    “那你爲什麼把我的早餐倒掉”

    “顧小姐,我記得我有提醒過您,時間到了,是您自己賴牀不起,也是您自己不想喫早餐還有”

    話到這裏,文靜嫺頓住。

    就在顧南歡豎着耳朵等她下半句話時,文靜嫺突然動作迅猛地擡起手來一揮。

    她手中那根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來的細長的教棍,如一道閃電般,徑直落在顧南歡的後背上。

    “啊”

    驚懼、喫痛的聲音,瞬間響徹餐廳。

    火辣辣地刺痛襲上心頭,顧南歡強忍着眼眶裏打轉的淚,咬牙切齒地瞪着文靜嫺:

    “你憑什麼打人”

    她完全沒有想到這個老妖婦會突然發作。

    文靜嫺冷冷地翻了她一眼:

    “禮儀中,入座時要輕、要穩,若是着裙裝,要先輕攏裙襬,入座後,需得立腰、挺胸、上體自然挺直。而顧小姐卻是不管不顧,一屁股坐了下來,弓背、含胸、形容懶散,一點大家閨秀的坐姿都沒有

    身爲禮儀老師,我幫顧小姐矯正坐姿,有什麼不對嗎”

    顧南歡:

    老妖婦說的這些她都知道。

    只是

    “上課之前就不能給點提示嗎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是在矯正我的錯誤,還是攜私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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