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八尾赤狐傳 >第六十五章 章郎中
    秦桑和胡瑋尋着月蛇走。走着走着感覺越來越冷了一些,秦桑發現這是往山上去的小路,越往高處走越冷也無什麼人煙。

    “我們現在先去找月蛇是嗎”秦桑艱難得走着,這大半夜的羊腸小道着實走着費勁。

    “呵呵,難得如此美景。”胡瑋似是有些高興,笑着說。

    秦桑斜了胡瑋一眼,走的甚爲艱難已是無力說話。但是隱約見着山中一座屋舍,裏面有昏黃燭光。

    秦桑和胡瑋慢慢向那屋舍走去,漸漸近了,秦桑認出這是章郎中的醫館。

    “月蛇不動了,雪梅的魂魄就在這屋裏。”胡瑋說道。

    “怎麼可能,這個章郎中濟世爲懷是個大好人。而且他是個普通人,不可能禁制人的魂魄。”秦桑說到。

    “月蛇是不會出錯的,雪梅就在這屋子裏。”胡瑋很肯定得說到。

    秦桑也不知道可以再說些什麼,只得由着狐狸把她帶上了屋頂。

    “噓,你現在不是生魂,所以小聲點,不要動,我們先看看。”胡瑋小聲得對秦桑說。

    秦桑嚇都嚇死了,這是屋頂,摔下去就沒命了,哪裏還敢亂動。不過說到生魂,秦桑似是想起一件事。這時胡瑋已經拿開了瓦片,正探着腦袋看着。秦桑也湊了過去,這是章郎中的寢室,章郎中正在燭光下研究醫書。

    “胡瑋,我想起一件事。章郎中房內有一個奇怪的東西。”秦桑在胡瑋耳邊輕聲說道。

    “你這良家女子倒是好,都去過別的男子的寢室了。”胡瑋還有心情說笑。

    “什麼呀,我聽下人說的。”秦桑急着解釋完,又接着說:“上次我生病桃兒來請章郎中,回去對我學舌說看見章郎中一個櫃子門沒關,裏面放了一些白色的罐子,又好像不是罐子看着瘮人。”

    “是不是巴掌大小,有些像燈籠”胡瑋馬上追問。

    秦桑想了想桃兒的話,點了點頭。

    “果然,這老頭人面獸心,那些是人皮燈籠。”

    “人皮燈籠那是什麼”秦桑上次在羣芳閣就聽胡瑋說過一次,這次又聽到馬上追問。

    “人皮燈籠顧名思義就是人皮做的燈籠,剝皮是很痛苦的,人皮燈籠就是在人活着的時候剝去一塊皮肉,再殺死這個人。這樣做出來的燈籠可以把人的魂魄困在燈籠裏,因爲人始終放不下衝不破這身臭皮囊。”胡瑋說着。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把雪梅的燈籠偷來,然後放掉她”秦桑說到。

    “不行,這人皮燈籠是誰做的,就要誰來解除。因爲這些冤魂在燈籠裏會一直受火燭之刑,甚爲痛苦,一旦出來就會反噬。”胡瑋解釋道。

    “可是章郎中是個好人,他有的時候不要錢也給人醫治,他做這燈籠幹什麼”秦桑很疑惑。

    “我怎麼知道,不過我有辦法知道。”胡瑋狡黠得一笑,從懷裏拿出那顆夜明珠。

    “你要幹什麼”秦桑看見狐狸的笑,覺得它要使壞了。

    “你們不常說狐狸精最擅長蠱惑人心現在我就要蠱惑人心,你好好看着吧。”胡瑋說罷,就把珠子放在掌心,閉上眼睛嘴裏唸叨着什麼。那夜明珠當真是夜間光亮異常,它散發着珠光,珠光如水紋一般在珠身流轉。秦桑看的眼睛都直了,真是太美麗了。

    “看着珠子幹什麼看下面。”狐狸不再念咒,催促秦桑看向屋內。

    秦桑俯下身子,趴在屋頂看向屋內。屋裏的燭光依然昏暗,章郎中沒有再看醫書,坐在地上發抖。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章郎中顫抖得問到。

    原來牀上竟有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在臉上流淌,被子蓋着身體,兩隻腿弓着。

    “痛,好痛。”那個女人並不回答章郎中,只是很小聲得叫痛。

    章郎中慢慢站了起來,向牀邊走去。他凝視着牀上的女人,用袖子給她擦了擦汗。

    “今天不是你的忌日,你怎麼出來的”章郎中似乎是不再害怕了。

    “我是自願的,你不用自責,照我說的做。”女人很虛弱得說着。

    章郎中站立着不動,過了一會嘆了一口氣:“哎,我常常做這樣的夢,也是我的報應。”說罷,章郎中就掀開了那女人的被子。

    秦桑一驚,這女人有身孕,肚子微微隆起,可是下身卻滿是血污,還有些滴滴答答流到牀下。秦桑雖未經人事,但是也知道,這個女人小產了。不過下面的事情,卻讓秦桑更喫驚。章郎中把這個女人扶着坐起來,拿出一把小刀劃開了女人背部的皮膚,然後秦桑聽到了撕布一樣的聲音,剝皮。

    秦桑嚇得要叫出來,胡瑋輕輕拍着她,示意她往下看不要出聲。章郎中撕下一張皮後,拿着剪刀剪開了女人的肚子,秦桑已經要作嘔不敢再往下看。秦桑翻過身望着天空,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氣,她覺得到處都是血的腥味。

    過了一會,胡瑋再拍了拍她,示意她接着看。秦桑有些害怕,但還是慢慢移了過去,剛纔的恐怖畫面已經沒有了,只有章郎中一個人正在用竹片做燈籠。這燈籠只有巴掌大小,外面就是人皮包着,裏面還有一些東西秦桑看不清楚。

    “他在燈籠裏,放了什麼”秦桑小聲問道。

    “孩子,那個不足月的孩子。燈籠裏是孩子的骨頭。真是好狠毒,難怪他肯在忌日放魂魄出去,因爲孩子在燈籠裏,母親不忍心丟下孩子走掉,必然還要回來的。”胡瑋恨恨得說着。

    “雪梅也是這樣被殺掉的嗎”秦桑驚慌得問到。

    “應該是的,走,我們下去問問。”胡瑋說完就拉着秦桑下了屋頂,敲開了醫館的門。

    章郎中慌慌張張來開了門,見是兩個年輕公子。

    “二位公子可是來問診”章郎中鎮定得問到。

    “能否屋裏說話”胡瑋也是淡淡笑着。

    進了屋,章郎中又多點了幾隻蠟燭,終於亮堂起來。

    “二位是有何病痛”章郎中說着就拿出手枕來號脈。

    “不,我們是來尋人。”胡瑋還是笑着。

    “尋人這醫館就我一個人住。”章郎中有些好奇。

    “章郎中濟世救人,怎的這個年紀還是孤身一人可有妻兒”胡瑋竟是岔開話題說別的。

    “老夫有過一位夫人,也有過一個未出世的孩兒,不過多年前夫人小產而死。”章郎中眼裏是點點淚光,很悲痛。

    “看來章郎中很想念妻兒,那爲何要禁錮他們的魂魄”胡瑋厲聲問道。

    “我,我沒有。”章郎中慌張答到。

    “你有,我們看見了,你殺了你的妻子,還做了人皮燈籠。”秦桑見不得他狡辯,馬上說道。

    章郎中聽到秦桑的話,怔了怔,慢慢坐在凳子上。

    “哎,我剛剛看到那場景又發覺自己不是做夢,就知道有高人出手。這一天我早就料到了,可是我並沒有殺害我的妻兒。我的醫術是師承我妻子的爹,從小我們一起長大後來成了親。可是我天生愚笨,醫術上並無長進,可日子還是勉強能過。後來她有了孩子,可好景不長,她摔了一跤小產了,還大出血。都怪我學藝不精,看着她將死也無能無力。我妻子想着既然已經是這樣,就給了我一本書,讓我照着上面的做。那本書都是一些奇異醫術,說的就是人皮燈籠。”章郎中邊哭邊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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