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時節,中式園林式建築風格的別墅,觸目一片花紅柳綠。

    晚霞的光透過玻璃窗直照,將室內染得一片光亮,暖光氤氳迷濛。

    傭人站在二樓廊道往一樓的大廳瞥了一眼,隨後瑟瑟轉身縮回了房間,她聽着樓下幾聲清脆的聲響,手裏的手機輕輕的撥了號碼。

    電話很久才被接起,她迫不及待的對電話道:“喂,先生您快到凝景園來,太太她來了”

    不待男人反應,她又急促道:“易小姐她要死了太太帶着”

    她的話還沒說完,耳邊的手機突然離手,很快有人將她的脣捂住,似拎小雞一般將她拎出了房間。

    “臭八婆,竟然敢打電話”男人摁掉手機,一巴掌朝着傭人甩了過去,隨後將手機狠狠往地上一摔,“你不想活命了”

    有些老式的手機,瞬間就摔得四分五裂。

    傭人兩眼冒星,看着眼前凶神惡煞的男人,呼吸一滯。

    早知道管那個女人死活幹什麼這下平白得罪人家正頭的太太,算是全完了

    想到這,傭人擡頭看着男人就要煽下來的巴掌,心裏一急兩眼一翻就直接暈了過去。

    男人冷哼幾下,將傭人扛到大廳將她扔下,指着地上的人一臉嚴肅的對坐在沙發女人道:“太太,要儘快處理了,剛纔這個三八好像給先生打了電話”

    別墅裏的傭人都被他們關在了房間裏,沒想到卻還有漏網之魚。

    江慧雯懶懶靠着沙發,擡眼看着對面被摁在沙發裏的女人,笑了笑,“那就動手吧。”

    她臉上帶着笑,聲音卻清冽萬分,眸子裏還滿是冷意。

    沙發上的女人被男人用毛巾摁壓着雙手,她深紫的真絲睡袍微敞,那凌亂的長髮披散而下,鎖骨下的春光若隱若現。

    那一張美豔的臉掛了一些彩,看上去,讓她有幾分病若西施的味道。

    女人倏然擡眸,一張臉勾起瀲譎笑容,美得撩人心玄。

    “顧太太,你要殺”

    還沒等她說完,有個男人就上前一把將毛巾將她的嘴堵住,緊接着她被按住雙肩,雙手被強行拉伸放在桌子上。

    桌子上,放着可以讓她致命的東西。

    “害怕嗎”江慧雯手搭在沙發的靠椅裏,笑問女人,“害怕爲什麼還要上我的男人”

    女人雙眸微瞠,眸底慌亂看着男人將桌上滿筒藥液的針筒強行塞進自己的手中,奮力的掙扎。

    江慧雯盯着女人纖細白嫩的手臂,紅脣微動笑道:“往自己手臂上血管一紮,一會你什麼都不用怕了。”

    女人聞言想要欺身往前逃離,身後的男人卻死死按住她,身上傳來的痛楚時刻提醒着自己這不是夢。

    男人抓住她的右手,那針尖對着她手臂上的血管就要紮下去時,大廳裏倏然響起了一陣拍手的聲響。

    衆人回頭,只見門口站着一身深灰西裝的男人,他身後是兩個黑色西裝佩戴藍牙耳機的保鏢。

    “顧太太真是越來越有魄力了,處理起我身邊的女人也越來越得心應手了。”男人溫和笑道。

    被摁住的女人趁着幾人愣怔之際,猛然起身用力推着控制自己的兩個男人,原本看似嬌軟的人瞬間變成的了逃命的兔子。

    “顧顧修延,救我”女人神色慘白,似看到最後的救命稻草,跌跌撞撞撲進了男人的懷裏,然後暈了過去。

    “給她叫個醫生。”顧修延將女人軟綿綿的身子穩穩接住。

    “是,先生。”保鏢很快上前接住他懷裏的女人。

    顧修延看着保鏢抱着女人移步,微微整理剛纔被她弄亂的衣領,待片刻後才擡頭看着沙發一邊的幾人,眉目間隱隱淡笑,“怎麼都不說話了嗯”

    江慧雯眯着眼,看着男人帶笑的臉,心裏微微驚愕。

    “你今天不是出差了嗎”她很快收斂,神色如常的上前挽着男人的臂膀,“怎麼又突然回來了”

    “出差前過來看看你有沒有做壞事。”顧修延神色淡淡走上前,“你今天怎麼會來凝景園”

    江慧雯微微抿脣,男人聲音不高不低,聽不出他此時的情緒是喜是怒,“來看看你養的女人啊。”

    “你也真是的,這幾百年歷史的地方,竟然拿來給那個女人住”她面色平靜如水,絲毫沒有正頭太大知道丈夫養情婦的那種憤怒。

    顧修延視線微微睨着她,頓了會後笑道:“因爲她喜歡。”

    江慧雯捏了捏指尖,以一張笑臉迴應着男人。

    說話間,兩人走到沙發前,顧修延微微彎腰掃了一眼桌面上的東西,“針筒藥液還有毛巾”

    “打算給她弄個安樂死嗎”他漫不經心的問女人。

    江慧雯輕輕扯着他的衣訣,語氣似嗔非嗔,“你別這麼說,這裏這麼多人,不清楚的還以爲我要殺人呢。”

    “是嗎”顧修延輕輕推開女人的手,看着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對她道:“手裏的這枚婚戒,我突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脫下來了江慧雯。”

    江慧雯聞言猛然抓住他的手,面色微白,“顧修延,我是你妻子,你敢”

    男人貼着她的耳畔,“你比我更清楚我們現在的關係,而五年前的事我也不想再跟你算一遍。”

    江慧雯後退一步,男人眸子裏的笑意看似溫和,而笑意下的另一層意思,她根本看不透。

    “你想怎樣”

    顧修延伸着指腹拂過她面龐上的一縷碎髮,聲音帶着一絲警告之意,淡道:“僅此一次。”

    江慧雯緊緊攥着手,視線盯着他有些陰刻氣質咄咄的臉,緩緩吐了一口氣。

    “好。”她清湛眼眸微閃,“過幾天是我們五週年結婚紀念日,你別忘了。”

    顧修延眉梢一挑,瞭然式的眼神看着江慧雯,“我說你僅此一次,可沒有說你帶來的人。”

    江慧雯一愣,看着自己帶來的兩個保鏢,冷然問:“你想幹什麼”

    顧修延眼眸微沉看着女人身後,“哪隻手碰的就要哪隻手。”

    那兩個保鏢聞言一怔,瞬間警惕的看着江慧雯。

    “顧修延你別太過分”江慧雯那氣得臉色青灰,銀齒碎咬纔將滿眸的怒火抑住。

    “傷了我的人說走就走,我的面子往哪裏擱”顧修延笑着跟她解釋。

    “那你就能斷了別人的手”江慧雯緊緊抓着男人的手臂,企圖說服他,“人是我帶來的,給個面子。”

    “你的面子不值錢。”

    “你”江慧雯看着他眼底閃過的一抹惡趣味,“你手裏那個項目,我會讓爸爸再追加一筆資金。”

    顧修延聞言微頓,隨後輕輕挽起女人的手,安慰似的拍了拍,“這就乖了。”

    “那我先我回去了。”江慧雯冷冷甩掉他的手,隨後朝自己的人揮了揮手。

    一行人邁步出了大廳。

    顧修延淡然在沙發上落座,他伸手拿起桌面上的針筒放在鼻尖輕輕一嗅,隨後遞給保鏢,“處理掉。”

    “把她弄醒。”

    保鏢頷首,一把將傭人拉起身,還沒等他開口,傭人就已經睜眼。

    “先生”傭人看着男人哆嗦開口,在剛纔時她就已經清醒,不過是因爲太害怕所以才繼續裝死。

    “說吧。”男人靠着沙發淡淡看着她。

    傭人舔了幾下嘴,想到剛纔一羣人突然衝進別墅時的情景,她驚魂還未定。

    休息片刻後,她纔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傭人說完,對面的男人卻一言不發,她悄然擡頭看了一眼,他的神色毫無波瀾。

    “先生,今天這事”

    “今天發生什麼事”顧修延擡頭打斷傭人的話。

    傭人聞言喉間似被掐住一般不敢再言,她很快明白了男人的意思,找了個藉口,迅速的退了下去。

    顧修延在大廳靜坐了良久,直到醫生下樓後他才上了樓。

    室內窗簾拉起,牀頭開了暖光,女人半邊臉埋在枕間,看上去睡得很安穩。

    “先”

    房內的女傭還沒開口便被男人制止,他端詳了牀上的女人片刻後讓女傭退了出去。

    待一行人走後,他徑直上前落座,隨意拿了一本書翻了起來。

    室內陷入了安靜,偶爾有翻書的聲音。

    時間分針而過,翻書的聲音一直在持續,易菲菲整理好腦子裏混亂的記憶,再聽聞着這聲音,覺得男人一時半刻不會走,她便輕輕擡了眼皮,一眼就瞧見了坐在軟椅裏的那個身影。

    男人微微垂首,一邊側臉溶在暖光下,面部線條流暢柔和,他手裏拿着一本雜誌,指間夾了一根未點的雪茄,神態看上去平靜自然。

    距離有些遠,但只那麼一眼,她就很確定,這是一個氣質如玉英俊非凡的男人。

    瞧了好一會,易菲菲以爲自己的偷窺毫無破綻,可男人卻在她收眼間突然擡頭,那一雙眼眸裏帶着笑,磁性的聲音醇厚如酒問她:“好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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