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延從轉椅裏起身, 伸着手慢斯條理的解開自己身上襯衫的扣子朝女人走過去, 淡道:“心口。”
易菲菲腳下的步子微微後退了幾步,她將視線別過一邊, 道:“顧先生,我想先下去喫點飯。”
“擦個藥很快的”
有些曖昧的聲音飄近,隨後易菲菲察覺手突然被攫取,有東西被塞了進來。
“拿好”
手被握住, 易菲菲下意識的想抽出,男人卻緊緊攥住,更加的用力。
“很難爲情”顧修延看着她問。
“是。”易菲菲轉眸看着他, “顧先生突然對我的轉變,讓我一時有點慌亂。”
顧修延鬆開她的手,直接打開了盒子將藥膏取出,“不過是擦個藥罷了, 有什麼好慌亂”
易菲菲擡眸看着男人, 他襯衫全敞開, 堅實的上身肌理線條分明,白皙的胸口上, 隱隱可見明顯拳頭大小的燙傷痕跡。
“可顧先生你以前並不喜歡我碰你。”她收了視線緩道。
“人是會變的。”顧修延將藥膏擰開, 隨後將藥擠在自己的傷口處, “以前和現在是兩碼事。”
他說完, 抓住女人的手強往自己胸口一按,輕輕帶動着摩擦起來,“一會擦好,我可以告訴一個能讓你高興的祕密。”
易菲菲蹙眉,兩人的姿勢太過曖昧,男人的溫度隔着微涼的藥透入掌心,像微火灼燒一點點蔓延。
“我自己來。”她咬牙對他道。
顧修延輕笑,放開他的手,將藥膏遞過去,“不問什麼祕密嗎”
易菲菲往指尖上擠着藥膏,往男人胸口傷處一圈一圈輕輕擦拭,淡道:“顧先生的什麼祕密能讓我高興”
你把我當透明,就是最高興的事了,她心裏腹誹。
顧修延微微抿脣,女人纖細的手如羽翼撩撥,有一股酥麻自胸口緩緩流入四肢百骸。
他將女人的手按在胸口,微微俯身,“我覺得自己並不算你口中的渣男。”
易菲菲微愣,她之前心裏認爲顧修延是個渣男,是因爲他結了婚又包養情婦,但好像沒有說出來吧
“這就是顧先生的祕密”她轉頭問。
“對。”
“顧先生爲什麼突然跟我說這個”易菲菲又問。
顧修延轉臉,將脣貼住她耳瓣輕道:“因爲想給自己正名,順便給你當鴨。”
話落,易菲菲驚愕,他的靠近,氣息縈繞在頸間,她還聞到有些濃烈的酒香味,瞬間想到了自己喝醉的那晚
是不是自己那晚幹了些什麼
易菲菲用力抽出被他攥住的手,後退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顧總,你喝多了”
“以爲我是你麼”顧修延微微抿脣,“之前你說我長得帥,讓我給你當鴨,我現在已經想好了。”
“我沒說過”易菲菲脫口而出,腦海裏再三想着,自己不可能說出這種輕浮的話吧。
“你一點都不記得了”顧修延欣賞她有些惱羞成怒的表情,笑了笑,“可我還記憶猶新。”
“我”易菲菲突然結舌,顧修延從來不會跟自己開這種玩笑,除非自己說了什麼讓他誤會的話。
“不急,不記得那就慢慢想。”顧修延看着她,“先繼續擦藥吧。”
易菲菲聞言,瞥了男人胸口一眼,腳下的步子站着不動,對他道:“顧先生,都已經擦好了。”
“還有這”男人的手順着胸口的傷往下一指,停在了腹部上,“也疼得很。”
易菲菲視線看着他指尖停留處,肌膚上不過點點發紅,還疼得很
他今晚心情不好,所以說這麼多是來戲弄自己尋開心的吧
易菲菲收回視線,擡眼看着男人,“顧先生,你傷得這麼重,要不我給你打120吧”
顧修延聞言輕輕一笑,還沒回應,身後便一陣陣電話響鈴。
易菲菲擡眼朝他身後看過去,提醒道:“您電話響了。”
顧修延看了她一眼,回身走到落地窗前拿起手機,略微皺眉。
“顧先生,您先忙,我下去了。”易菲菲見此立刻扔了話就走。
她出了門後,便看到鄭婷秋捧着一瓶紅酒站在門外廊道。
想到男人剛纔莫名其妙的話,易菲菲問:“秋姐,我醉酒的那天晚上,真的沒說什麼嗎”
鄭婷秋聞言微怔,神色有些尷尬。
易菲菲看着她的神情,心裏一驚,“我是不是罵了顧先生渣男”
鄭婷秋頓了會,小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易菲菲擡手拍額,難怪剛纔男人會說那些話,“我是不是還讓他給我當鴨了”
鄭婷秋想了會,又點點頭。
“我真這樣說了”易菲菲驚恐,臉色一瞬間發白,她竟然說出如此喪心病狂的話
“易小姐”鄭婷秋看着她兩眼發愣,一副丟了魂的樣子,“您沒事吧”
“我還做了什麼嗎”易菲菲緩緩吐氣。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鄭婷秋神色難爲,“我只聽到這兩句話。”
易菲菲心裏懊惱萬分,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她怎麼會對男人說那些話
她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回頭問鄭婷秋:“顧先生說今晚要住這裏嗎”
鄭婷秋頷首,“剛纔先生是這樣說的。”
易菲菲看着她手中的紅酒,猶豫着要不要趁男人沒買醉之前解釋一下那是自己的無意之過
“顧先生在忙,你一會再送來吧。”她對鄭婷秋道。
鄭婷秋往她身後看了一眼緊閉的門,隨即笑着應下。
易菲菲站在門外等了兩分鐘還是決定解釋一下,她估摸着時間男人大概也通完電話了便上前輕輕敲了敲。
片刻後她推開門,男人清冷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
“我覺得你需要心理醫生”
“我們已經離婚了”
易菲菲下意識的要關門退出,卻又止住了,男人後面一句輕飄飄的話傳入耳。
離婚了是什麼意思
顧修延在跟江慧雯通話嗎
易菲菲愣怔的站在門口,甚至忘了要關門退出。
“你冷靜點,我現在回去”
房間內傳來幾陣聲響,易菲菲回神,瞬間把關起往廊道里走。
她腳步有些飄忽,目光放空地看向一樓,耳邊還縈繞着男人剛纔的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