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透透氣。”
潭林擡頭看着星空說。
“去哪裏呀”潭青追出來的時候他早已沒入黑暗，只有星點火苗逐漸遠去。
金州的夜晚隨着寒冷的退步又終於熱鬧起來，幾十天不見的小商販們重新回到自己的寶地大聲招呼着過往的行人。
潭林扣着帽子低着頭漫無目的地穿梭在人流當中。
和他擦肩而過的人中，有叼着菸嘴裏罵罵咧咧的青年，有手牽手臉上洋溢着甜蜜的情侶，有因爲加班而晚歸的白領在向電話那頭的人解釋着什麼，還有舉着手機喊老鐵666的主播。
直播這個行業的興起幫助一些有才華卻無處施展的普通人。在階級固化的大環境下這個零門檻行業的出現讓無數寒門子弟逆襲成爲明星。
潭林之所以會注意到這一點是因爲在他看來電競職業選手和這些主播們有着類似的身世。或者說這兩個行業有着很大的相同點。
漫無目的的走了很久，或許是跟着人流的緣故他來到了附近比較熱鬧的一處廣場。
這裏的人更多，人們裏三層外三層圍成一圈似乎在觀看什麼表演，這一幕潭林司空見慣，想來其中又是馬戲團的表演。
他原本準備打道回府，耳中突然闖進一句：
“三殺是三殺”
“恩”
停下腳步再度看向人堆他這才發現人羣中央的高臺上有個巨大的屏幕，屏幕中的場景正是他所玩的遊戲
他來了興趣，走到人羣后方看了起來，以他的身高不用擠到最裏面去也看的清楚。
“城市賽海選賽”
他看到幾個大字，原來又到了城市賽時間。
在屏幕裏他看到非常熟悉的人影，劍魂、槍炮師等等，可那些人的操作在他看來漏洞百出，畢竟只是海選賽而已。
咚
身後傳來一陣異動，好像是有人在不停地跳躍。
潭林回頭，原本冷漠的眼神卻在那一刻發生了平生從未有過的變化
他呆在了原地，俯視着那個俏臉有些紅暈的女孩，她也扣着帽子，她也在擡頭仰視着他。
那雙眼睛，潭林發誓這輩子也不會忘記。那是一種他永遠也無法形容的感覺，就彷彿一股莫名的暖流突然衝進他的身體遍佈全身一樣
女孩喘着氣，胸口不斷起伏，在和他有過眼神的交流之後也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有些害羞的說：“對，對不起，我看不到。”
這聲音，真的好耳熟一定在哪裏聽過，潭林真的太熟悉了
他還在發愣，被打了麻醉一樣一直盯着那個女生。
足足五六秒之後隨着人潮又一波躁動他終於回過神來。臉紅，立刻轉移目光，他的心跳已經快到了極點。
“你到我這邊看，吧”
他讓出位子，那是他唯一能說的話。
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低下了頭，帽沿遮住了她整張臉，但遮不住某種悸動。
她站在了潭林之前的位置，低聲說了句謝謝。
現在，潭林看不到她的臉了，事實上剛纔他也沒看清，只是那雙眼睛真的彷彿很久很久之前就見過，並且屬於他。多看一眼甚至有種想哭的感覺。
他無法理解這種感覺，因爲在他十幾年的生活裏這種感覺第一次出現
他退後幾步，呆呆着望着女孩的背影。女孩掏出相機拍了幾張照片然後就轉過身來了。她感興趣的似乎並不是遊戲，只想拍照而已。
“嘻”女孩衝着他笑了一下，這次他終於看到了女孩的臉。
哪怕只有不到一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