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西蒙的這些話，讓薩倫·弗朗西斯科胸中怒火升騰。
哪怕他來之前已經做好了被低價收購的心理準備。
但是！
他也沒有想到富國銀行開出的價格竟然會如此地低！
並且菲爾·西蒙擺明了就是要拿捏畢爾巴鄂比斯開銀行的死穴。
喫定了他們現在極度缺錢救命！
不過薩倫·薩倫弗朗西斯科不得不承認，他現在確實很需要這筆錢。
因此。
哪怕情緒上讓他恨不得拍桌離場，但是理智卻一直死拽着他的情緒，使得他的屁股卻像被釘在了椅子上一般。
見此情形，菲爾·西蒙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一絲弧度。
這下馬威效果不錯！
談判的優勢拿到了！
“西蒙先生，如果你們是真心誠意的想要收購施羅德集團的股票，那麼請誠心出價。”
“施羅德集團是一家優質的公司，只要我宣佈對外出售，有的是買家。”
薩倫·弗朗西斯科當然不甘心就這麼被拿捏，依舊硬着脖子繼續說道。
“但是施羅德家族沒錢，光明基金出價只會更低，至於其他買家？”
“你們有這個時間去等待嗎？”
“我聽說，你們銀行的流動資金總計只有幾億美元了，甚至西班牙國內的許多銀行網點都暫停營業了……”
菲爾·西蒙簡單地陳述後，揶揄地反問。
“啪！”
“這絕對是敵人惡意造謠的消息！”薩倫·弗朗西斯科麪皮一抖，手掌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大聲辯駁，。
但是心中的怒火卻熊熊燃燒，腦海中已經在快速分析到底誰會是叛徒，竟然將這麼私密的信息給泄露出去。
只是彙報數據的人這麼多，彙總數據的也有好幾個人，他覺得誰都存在嫌疑。
“弗朗西斯科先生，聽到這個消息的可不止是我，我們富國銀行是不希望看到畢爾巴鄂比斯開銀行徹底倒下，但是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特別是歐洲乃至西班牙的銀行，不是嗎？”菲爾·西蒙聳了聳肩，淡笑着說出了混淆視聽的話。
“2.5英鎊每股！”
薩倫·弗朗西斯科面色變幻，幾秒之後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神色堅定地看着菲爾·西蒙，第一次開出了賣價。
“呵呵，自從你們不再參與競購，現在施羅德集團的股價都跌到了2.5英鎊以下了，股價還會繼續往下跌，你這價格可太過離譜了。”
“我還是堅持0.9英鎊每股的價格是最合理的。”
菲爾·西蒙嗤笑着，繼續堅持價格。
薩倫·弗朗西斯科：“……最低2.4英鎊每股！”
菲爾·西蒙：“……還是0.9英鎊每股！”
薩倫·弗朗西斯科面露怒色：“……我再給你們一些面子，最低是2.3英鎊每股！”
菲爾·西蒙：“……0.9英鎊每股！”
薩倫·弗朗西斯科氣得要死，額頭上青筋暴起。
……
菲爾·西蒙強硬的態度，讓薩倫·弗朗西斯科難受至極。
但是妥協這玩意，只要有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哪怕談判過程中唾沫橫飛，時不時拍桌子，雙方的下屬也參與了進來，導致整個場所顯得十分混亂。
但是都沒有人提步離開。
不過富國銀行這方始終佔據談判強勢地位。
經過一段激烈地談判，最終菲爾·西蒙咬死最高出價1.32英鎊每股，任憑薩倫·弗朗西斯科等人如何說都不鬆口。
因此。
談判直接陷入了僵局。
長達一分鐘時間的沉默。
雙方都神色堅定，絲毫不見退縮。
見狀，菲爾·西蒙知道必須用絕招了。
他看着薩倫·弗朗西斯科，搖了搖頭，隨後起身說道：“弗朗西斯科先生，看來我們不該今天來，也許你們還沒有想明白，不如我們再冷靜幾天，等想清楚之後，如果你們真心想出售，可以聯繫我們。”
“當然，等到了那個時候，價格也許就不是1.32英鎊每股了！”
“最重要的是，希望那個時候我們公司還有收購的意願！”願！”
“而你們，也還能夠決定股權的買賣！”
說完，他推開椅子，對其他站起來的下屬微微點頭示意，便帶頭轉身朝外面走去。
堅定且快速的步伐，無不表明他們的態度。
畢爾巴鄂比斯開銀行的一行人各個面色迥異，頻頻看向中間的薩倫·弗朗西斯科，而他也臉色變幻不停，喘氣如牛，放在桌面上的手狠狠地按着桌子，手背上青筋暴起。
就在菲爾·西蒙等人剛走到門口，再等一兩秒就要消失時。
薩倫·弗朗西斯科終於還是低頭了。
他彷彿泄了氣的氣球一般，強撐的姿態也不擺了，背靠在椅子上，用疲憊的聲音說道：“西蒙先生請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
只見菲爾·西蒙等人腳步一頓，隨後緩緩轉過身來，但卻沒有往回走，直接在門口問道：“什麼問題？”
“你們是不是受到光明基金的委託來收購的？”
薩倫·弗朗西斯科目光緊盯菲爾·西蒙的臉，緩緩說道。
這個問題，從來的路上，一直到現在，都存在他的腦海裏。
因爲在圍繞施羅德集團的收購中，局勢其實一直都很清晰，就是三方鬥法。
施羅德集團的經營方施羅德家族受困於資金，只能勉強自保，沒有資本增持股票。
而競購方就是光明基金和他們這兩方，兩方的股權比例都很高。
再考慮到施羅德集團上市公司的屬性，已經容納不下第四方介入，也沒有給第四方留下發揮的空間。
所以哪怕是像現在，富國銀行出面收購他們的股權，一樣會陷入到漩渦當中，還必須與其中一方聯合或者拿下一方纔能獲得階段性的勝利。
施羅德家族是不可能賣了手中的股權的。
那麼要麼是富國銀行有把握收購光明基金手中的股權，要麼就是在幫光明基金出面收購。
如果是前者，他還更能接受。
但是如果是後者，那麼他的心裏就難受了。
畢竟爲了收購這些股票，他們前前後後一共投入了2.82億英鎊的資金成本。
現在以1.32英鎊每股的成本賣掉的話，血虧高達1.45億英鎊！
丟人輸陣還虧錢！
妥妥的一個大冤種，弗朗西斯科家族的臉面都被踩得滿臉灰。
當然，他也還抱有僥倖心理。
如果富國銀行真的是要跟光明基金幹起來，那他絕對拍手稱快。
衆所周知，富國銀行實力極其雄厚，《銀行家》雜誌最新的排名顯示其是美國第二大、世界前五的大銀行，其背後的美國北極星財團更是新銳崛起的西部頂級大財團，在美國兇威赫赫，幾年來幹趴下了好幾個比他們弗朗西斯科家族還強很多的美國頂級財團。
絕對是有實力跟光明基金掰手腕的，甚至勝算可能還不小！
至於施羅德家族這個原本選定的盟友？
此時死活就完全不在他的考慮之內了。
聯盟註定不可能，他們弗朗西斯科家族都自顧不暇了，哪裏還有心思管英國的施羅德家族？
菲爾·西蒙笑着說道：“我接到的任務，就是代表我們富國銀行總部來收購，至於是不是跟光明基金有關，我暫時沒有接到消息。”
他說的是實話，所以一臉地坦然。
至於是不是光明基金跟富國銀行總部聯繫了，他可管不着，反正總裁亞爾曼·西蒙斯可沒有跟他說這些內容。
領導不說就不問，老老實實把該乾的工作任務執行到位就行。
薩倫·弗朗西斯科看了他十幾秒，彷彿想要看出他是否在說謊。
只是嘴巴蠕動幾下，最終沒有再繼續往下追問。
人家都否認了，即使是真的替光明基金出面，不承認他也沒辦法。
畢竟極度被動的是自己這方。
“希望如此！”
艱難地吐出這句話，他緩緩起身，對菲爾·西蒙伸出了右手。
菲爾·西蒙臉上頓時露出笑容，邁步重新往裏面走。
很快，兩隻手握在了一起晃了晃。
“合作愉快！”
薩倫·弗朗西斯科臉上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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