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榮耀與魔一念間 >第十七章 殺該殺之人
    而且羅大醮的話說的也巧,事情爭端本是因爲我和黑衣男子二人而起,卻說今日本就會遭這一難。

    真令人升不起半點不愉快。

    怎麼處置我微微側頭,看向男子,他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只不過他的想法,常人恐怕猜不到吧。

    羅大醮繼續在那嘆着氣,似乎對於男子無動於衷的舉動很是焦急,不由得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我聽聞,自古都說天道好輪迴,善惡終有報。可人人都不信報應,因爲那是天數,不是人數,自然有着不可控之因素。所人雖向善,卻不願放任惡人不管不顧,萬古如此,作惡之人從不悔恨,燎原之火反撲己身,講的就是斬草除根啊。”

    他試探般,小心的說道,更是搖了搖頭後喝下一杯酒,繼續看向男子。

    黑衣男子置若罔聞,自顧自的看着那些人爭搶答句,爭相飲酒,絞盡腦汁的去想詩句。

    片刻之後,我見羅大醮好似嘆息般的露出失落神色時,男子一笑,竟有些邪魅,道,

    “我不信報應”

    “但我信因果,就像,剛纔你說話的因,可能造成眼前這些人慘死的果。”

    我猛然一震,軀體冰寒,心中暗道,他該不會真的想要將這些生龍活虎的人全部殺死吧

    而羅大醮見男子迴應他,聽到他的話後,有些驚愕,但目中遲疑過後,最終堅定竟有些狠辣,

    “這些人該如何處置是好”

    男子輕呵一聲,回頭算是看了他一眼,“全殺了就好了。”

    我看到羅大醮渾身一顫,很快平穩下來之後,再問,“這樣真的好麼”

    男子再沒回答他。

    “獨酌無相親我喝”

    “舉杯邀明月我喝”

    “不行你這一句之前說過了”

    “不敢高聲語這下對了吧,我喝”

    我看着羅大醮眼中的狠辣之色,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兩個慘死之人,在他們生前,都有如此表現。

    或者說,誰都會有這樣的表現,對敵人寬容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所謂以毒攻毒,以怨報怨,以惡制惡,講的就是這樣吧

    只不過,這些人即便看起來兇惡了些,看熱鬧也固然可恥,可相對來說,只是個欺辱或者弱肉強食的法則而已。

    我看書不少,即便紙上談兵或者講講道理,也是有一套的。

    這個世上,忙忙碌碌的活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姿態和方式,獵魔者渴望獵到魔種,書生渴望考取功名白衣卿相,魔種渴望自由不被人類所蔑視

    如果真要說下來,沒有一個人是無罪的,不論是我,是羅大醮,是黑衣男子,還是那些大漢,都是如此。

    而這罪呢,相對世界運轉的軌跡,以及世人歷代積累形成的道德準則來說,有大有小,便有罪有應得,和罪不容死,罪該萬死的懲罰。

    只是這世界,是寬厚的,容許犯錯,不教而殺謂之虐。

    在我眼中,眼前這些人,可能也有家人,有朋友,有老師,有愛他們的人,雖有過錯罪名,確不及死。

    我望着男子,又看了看羅大醮,心中想法更堅定,若是我意不及此也就罷了,既然本心這般,就沒必要掩藏。

    “我覺得他們罪不及死”

    這等道理,人人心中也都明白纔對,所以獎懲有度,俠客之道,不濫殺,不不殺。

    許久,已有一人喝完了三壇酒,打着飽嗝,迷迷糊糊的走上前來,衝男子抱拳,

    “閣閣下,三壇酒,我已喝完,僅憑處置”

    才說完,這人就昏倒在地,正是酒勁衝頭,意識全無。

    “可我殺他們的因,誰來給我償這個果呢。”

    男子許久,蹦出了這麼一句。

    他是說給羅大醮聽的。

    羅大醮臉色一變,豬頭臉有些灰暗,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了許多。

    也許對男子來說,殺他們也許很簡單,可這個因,卻誓必會有相應的果,若是幾個門派,幾個家族,追殺他來討個說法,恐怕事情只會更糟糕罷了。

    總而言之,殺人滅口是最笨的方法了。

    有人會問我,那什麼是好的辦法呢。

    我也不清楚,可打打殺殺,那已經是粗魯的行爲,總會將事情推向更糟糕的一面。

    當然了,也不一定,畢竟世事難料,尤其人心,隔着肚皮難畫骨。

    “罪不至死,強加因果有違天命,衆人言行略作懲戒。”

    男子又說,已經將他的決定道出。

    “至於行兇禍起之人,死不足惜。”

    他又道,我連忙睜眼尋去,在人羣中找那禍起之人。

    見那斷了手腕,可喝酒依舊很是痛快的李黑,雖他似個領頭人物,倒不覺他是禍起之源。

    再看那喊出魔種的男子,若不是因爲他,局面也不會緊張起來,他倒是有可能。

    只是,我的眼神在所有人臉上略過時,卻又覺得好像漏了一拍。我最熟悉,甚至深惡痛絕的那張面孔呢

    來來回回看了幾遍,不論站着的,坐着的,躺着的,我都確保看的清楚,並無那人的模樣。

    我就心中納悶,大大的活人,還能不見了不成

    倏地,福至心靈,我轉頭看向客棧大門位置,一人還跪在地上,頭頂酒碗,酒液紋絲不動,如同深潭一般平靜。

    而他整個人,身體如同釘在那裏了一般,即便外面的寒風偷偷的從門縫中擠出,鑽入他的衣衫中,也未能讓他顫抖哪怕一絲。

    他眼神暗淡,無神,呆若木雞,彷彿封閉了自身,與周圍世界完全的隔開了。

    我霎時明白過來,是黑衣男子刻意而爲,原來他心中早有打算,縱兇之人,死有餘辜,幫兇之人施加懲戒。

    並且,黑衣男子也沒有給他什麼答詩喝酒的機會,如同沒給他絲毫希望,自然不會絕望,也算不上什麼殘忍。

    我恍惚中明白了這個做法,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而這時,男子的話再次傳開,是對我說的,“殺了他,此事翻過。”

    這話讓我一驚,十分醉意,醒了七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男子,可他目中的漠然和那不容置疑的堅決,讓我的腦袋狠狠震顫起來。

    讓我殺人我心中雖想過殺人,可也是見旁人去殺,殺旁人,真的輪到自己身上,要去動手殺人,滅去一個活生生的性命時,又難以接受。

    說實話,平常我連殺一隻雞都沒有力氣,更何況是殺人了,若是有力氣谷內那隻自持高傲的雄雞早就被我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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