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解着釦子，他身體僵着，在黑暗中像一塊雕塑。
季安安忍不住笑了：“我今天是特地等你的，有話跟你說。”
北冥少璽轉身就要走。
他每天這個時間來，在她睡覺以後……就是爲了避開她，不想跟她交流吧？
季安安看着他的身影道：“躲避如果能解決問題的話，最好是一輩子。你就不怕現在不聽，以後就也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他的腳步驀然頓住。
“我不可能永遠都留在這裏，也許哪一天你來的時候，我就不在了。”
北冥少璽喉嚨劇烈起伏了一下，冷嗤：“不管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不一定呢？萬一，是你找不到的地方？”
她都不在這個人世了……
“你還沒還清我，你敢走？！”他嗓音嘶啞，渾厚充滿了怨氣。
能聽到他的聲音真好……這些天，雖然每天晚上他都會來，卻沒有說過一句話。
除了他滾燙熨帖她的溫度，他碩大的堅硬佔滿她，她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金主與情~婦，他真的詮釋得很到位。
“你不用緊張，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話想說……不會說你不想聽的。”
“……”
“我買了兩塊玉石，去寺廟裏已經開過光了，聽說那邊很靈。”季安安嗓音一直是清淨的溫和，“心誠則靈嘛，我是真心爲你和leo求的。”
北冥少璽只是僵站在門口，一動未動。
季安安從茶几上摸出盒子，眼神早就適應了黑暗的光線……
北冥少璽還是一動不動的。
“仔細想想，我還沒有正式送過你們禮物。我想有一樣東西，能經歷時光的變遷，陪伴你們沉澱歲月的。”
像衣服、鞋子，容易穿壞穿破了。
玉石，是堅硬長存的。
“也不是貴重的東西，收麼？”季安安執拗地伸着手。
北冥少璽終於擡起手，接過盒子。
大拇指推開盒蓋，兩枚白色的玉石躺在黑絨裏……
光線昏暗，看不清刻的是什麼形狀，北冥少璽擡手要去開燈。
季安安拽住他的手臂：“別開燈……”
她現在憔悴、消瘦的樣子，不想被他看見。
“你拿回去以後再看吧。”季安安微笑道，“這玉石底部，還可以刻字的，我親手刻的。”
聽到有字，北冥少璽掙掉她的手，按了開關。
頓時房間裏溫馨的光芒大亮……
季安安猝不及防眯眼，一隻手微擡。
北冥少璽盯着她憔悴枯槁的樣子，一下子沒拿穩，盒子和兩枚玉石跌落在地！
季安安看到他眼瞳裏是驚懼的光芒，腳步還往後踉蹌了幾下。
有……那麼可怕嗎？
她心臟揪痛不止：“我……嚇到你了？”
“……”
“最近晚上都沒有休息好，精神不佳所以……”季安安尷尬極了，伸手去按掉了開關。
重新隱蔽在黑暗裏，她真的很難受這模樣被他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