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見她最後一眼，才安心麼？
季安安哭聲不止，卻怕吵到北冥夜辰似的，壓抑着嗓音。
是不是見過她，他安心了，就可以離開了……
她不能再留在這裏，就當做她的迴歸是一個夢，不能讓北冥夜辰知道，她來看過他。
她赫然起身，驚恐地往後退步，撞到赫連馳的懷中。
“你們……不許告訴三少，說我回來過。”
傭人不解。
“讓他等我，我會再回來看他，我會很快回來，讓他一定要等我聽見沒有！”季安安激動地衝傭人喊道。
######################
半夜三點，飛機回到A城。
季安安眼睛哭腫的，坐在飛機上又開始輸消炎液。
她哭的昏昏沉沉，赫連馳弄了夜宵給她喫，被她打翻掉。
“你哭的真動情，”赫連馳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油漬，“悲慟欲絕，我差點都被感染了。”
“赫連馳，你沒有心——”
“怎麼會？我心裏全都是你。沒有心，我怎麼會那麼關心你的一切，還在他死之前，怕你們遺憾，特地帶你回來見他最後一面。”
“他不會死，這不是最後一面！”季安安激烈地喊道。
赫連馳拿了溼紙巾輕輕擦她臉上的淚痕：“不是麼？我看他那樣子病入膏肓，雖生猶死，已經和死去沒有區別了。”
“……”
“別怪我不想幫你，那毒我找人拿去分析研究了，他五臟六腑全被毒素浸染，腐蝕，只剩下一具軀殼。你沒聞到房間裏很重很重的香薰味？那是在掩蓋，他身體散發出來的屍臭味。”
“從身心到外的腐爛味道，你聞不到麼？大概我對氣味比較敏感……”
季安安咬着脣，在他英俊的臉上重重劃出三道血痕。
赫連馳握住她的手腕：“赫連安安，我在告訴你實情，雖然很殘酷，卻要直面應對。”
“……”
“騙自己他會好起來，那是三歲孩子都信不了的鬼話。”赫連馳嘴角的笑意冷卻，“我不想等他真的死掉以後，你哭得肝腸寸斷，後悔莫及。否則，我懶得操這份心。”
“你這個無賴，你明明是想利用他，讓我答應嫁給你——”
“你要這樣想我，我無話可說。”
“你卑鄙下流，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混蛋！”
赫連馳輕輕擦去臉上的血痕：“真要利用他，給你一份他的視頻就病情報告就足夠讓你崩潰，用不着親自帶你回北冥莊園，大費周章地惹你一頓痛苦。”
季安安緊緊咬着牙關，痛到說不出話。
“我不像北冥少璽那麼小氣，連自己親弟弟都這麼狠，爲了自己的愛情可以犧牲，到死了也不讓你們見面。我雖然也很喫醋，但我更在乎你的感受。”
“你別假惺惺地挑撥我們……北冥少璽不是你說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