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曼在鬼門關走了一糟。

    幸虧醫護人員的急救血袋送來及時,否認言海藍的命救回來,沈斯曼的命只怕要不保。因爲稀有血型的原因,簡直是九死一生。

    只是即便保住沈斯曼的命,也早沒有可能保住那個孩子。

    那是一個沒有成形的嬰兒,連手腳都還沒有長全,可就這樣沒了,依舊讓人感到措手不及

    這件事情被聶思聰一手壓下,所以老太太暫時不知情,而言海藍在手術成功後就被從國外連夜趕回的自家二叔言振元接回家中靜養,由私人醫生日夜照料。

    至於沈斯曼,她一直住在醫院裏,遲遲沒有醒來。

    紛擾裏夏日蟬鳴也不再激烈,而當察覺的剎那,盛夏已到尾聲。

    此刻,言海藍站在言家宅邸三樓的落地窗前,她秀眉緊蹙,整個人散不去的哀愁。她一直望着院子裏,直到瞧見一輛私駕徐徐駛入,她認出車牌,是聶思聰的私駕。

    “老爺,是思聰少爺來了”樓下大廳裏,是管家立刻來報。

    言振元靜坐在沙發裏,下一秒就瞧見一道身影走了進來。聶思聰俊彥陰霾沉冷,有一種逼人的凌厲氣勢,會讓言振元一瞬間發不出聲音。

    緩了下,言振元纔開口笑說,“思聰,來看海藍啊,她就在房間裏。”

    聶思聰只是回以沉默,就徑自上樓去。

    言振元一旁的親信低聲道,“怕是思聰少爺一直都記着當年”

    這猶如在言振元心頭豎下一柄尖刀。

    想當年聶思聰和聶靳朗兩兄弟斗的你死我活,最後聶靳朗被關在精神病療養院,而聶思聰勝出執掌聶氏家族。就在聶思聰當權的第一日,言振元前去祝賀,聶思聰對他說了一句話,讓他至今不能忘。

    他說:元叔,相比起我那個大哥,我更討厭那些背後使刀的小人

    這讓言振元心有所怵。

    聶思聰來到三樓盡頭的房間,他一推開門,言海藍也剛好轉過身望向他。他靜靜走向她,而她疾步上前那麼慌忙奔向他的懷抱擁緊,“思聰”

    “我在這裏。”感受到她的不安,聶思聰回抱住她立即安撫,“你在擔心什麼”

    只有在他的懷裏,言海藍才感到那份安心,她輕聲說,“我怕我們最後還是不能在一起。”

    “誰也不能再阻止我們。”聶思聰沉眸道。

    言海藍卻依舊不能真正心安,“那沈斯曼現在要怎麼辦她還沒有醒嗎”

    一提起沈斯曼,所有的癥結都好似聚攏,聶思聰眉宇一擰,“沒有。”

    沈斯曼遲遲昏迷不醒,這對言海藍而言也像是一重枷鎖,“她會醒過來的醫生也說了,她只是失血過多,所以纔會暫時昏迷不醒”

    “等她醒過來以後,我去向她道謝也向她道歉”言海藍也知這一回是沈斯曼救了她,她擡頭望着他道,“思聰,雖然她曾經這樣對我,但她失去了一個孩子,到時候我們給她補償,就當是一切一筆勾銷,我們就讓她走吧”

    聶思聰本就陰冷的俊彥,方纔浮起的一絲溫情悄然褪盡,就在言海藍的注視中,他吐出兩個字,“不行”

    言海藍怔住,聽見他那樣斬釘截鐵說,“從她被聶家收養,從她被我選中那一天起,她到死都是聶家的人”

    決絕的話語猶如誓言,言海藍驚覺聶思聰對沈斯曼的執着已經出乎意料,更超越了尋常界限。

    那是

    他想要獨佔

    言海藍被自己心裏突然而起的想法駭到,急忙甩開那荒唐的思緒,“思聰,一切等沈斯曼醒了以後再說。”

    聶思聰才又緩和了神色,他望着她道,“我還要去醫院走一趟,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這些日子以來,聶思聰每天都會來言家看望她,他看望她多少回,就會去看望沈斯曼多少回。

    言海藍道,“我今天已經好多了,也想去看看沈斯曼,我陪你一起”

    聶思聰沒有拒絕,兩人就一道下樓。大廳裏言振元還在,瞧見他們雙雙出門,便開口詢問。言海藍道明去向,言振元囑咐一聲,“海藍,你的身體纔剛好,早些回來。”

    而聶思聰自始至終都沒有理睬過。

    等上了車,言海藍不禁道,“你別怪二叔,他也是爲了我好。”

    言振元執意將言海藍接回家,也是因爲對老太太的所爲不滿,可言海藍也知其中不易。

    聶思聰唯有默然“嗯”了一聲,卻不置可否。

    儘管天氣晴朗,醫院住院大樓裏還是森涼,言海藍走在聶思聰身旁,忽然想到這幾日言舒敏告訴自己的事情。

    周曉光每日都陪在沈斯曼的身邊寸步不離,他不願意再讓任何一個人來驚擾沈斯曼,特別是聶思聰。

    聶思聰每天傍晚都會去醫院,可是周曉光擋在門口,根本就不讓他進去。依照聶思聰以往的脾氣,他哪裏會這樣忍耐,早就不管不顧由着自己。可這一次醫生叮囑,病人需要一個安靜的休養環境。

    周曉光不肯退讓,聶思聰只得沉默收聲先退了。

    對於周曉光的周密看護,護士也忍不住詢問:周先生,你對你的姐姐真好,你們一個姓周,一個姓沈,難道是一個隨父親一個隨母親

    周曉光應了那回答:是啊,我們一個隨父親一個隨母親。

    旁人只以爲他們真是姐弟。

    而這些日子以來,聶思聰每次前來醫院找到醫生就會問同一件事,沈斯曼什麼時候醒

    只有她醒了,他才能夠當面問她,比方說那個孩子,比方說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可今日,就連醫生都驚慌不已,護士在喊,“病人,病人她”

    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聶思聰已經闖了進去,言海藍也在後方追上。等他們進去後,發現牀畔的椅子裏周曉光獨自坐着。

    而那張病牀上,卻早就空無一人。

    原本應該躺在牀上的沈斯曼,竟然沒了蹤影,空空如也

    只剩一室安靜風吹窗紗,就連呼吸都靜止了似的,是周曉光揚起一抹微笑迎向衆人,也迎向了聶思聰。

    他帶着一抹痛快笑意放肆愜意說,“她已經走了。”

    衆人震驚

    言海藍亦是錯愕,她急忙望向聶思聰,卻見他一張側臉是從未有過的冷酷,像是雷雨來臨之際的海面陰鬱至極。

    那切齒男聲起下誓言,上天入地都不肯罷休,“給我找就算把北城翻過來也要給我找到”關注 ”xinwu799” 威信公衆號,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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