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麻木了,卻依然能感覺到絕望如細碎的刀片,一寸寸劃過心房最脆弱的血肉。言云墨竟然用這樣的方式,來跟她做決斷。
連提一句離婚都不肯,餘生,他是要將她送到監牢才能出那一口惡氣。
他不信她是無辜的。可她這些年,從來都認爲,她是個品行端正的人。爾虞我詐的生意場上,他從來不屑於用弄虛作假的手段取勝。
他經營言氏集團從不苟且卑鄙,他把陰暗面,都給了她,對她深信不疑的他。
夏雲汐的心,疼得發慌。
圍觀的人,每個人都很激動,每個人都一副恨不得立即手撕她的憤怒。
衆目睽睽之下,夏雲汐無從反抗。她的身體失去了控制。
臉色越來越蒼白,夏雲汐感到眼前一陣接一陣難以抵擋的眩暈,就像是上天蓄意要讓她受此難堪的刁難,她卻只能無力應對。
最近她的身體出現了各種狀況,越發虛弱發力。杜雲笙爲她做了幾遍詳盡的檢查。他的表情一次比一次凝重。
杜雲笙說,是種發病概率極低的運動神經元病,病魔會侵蝕她的大腦神經指揮系統,她的身體將越來越虛弱,直至身體的每個器官都衰竭,然而這個過程中,她的意識會一直保持清醒。
也就是說,她將束手無策地看着自己變成一具行屍走肉。她清醒的靈魂,將被囚禁在一個不能自主的軀殼裏。
杜雲笙預判的惡化時間提前了,他讓她保持情緒穩定,她沒能做到。
夏雲汐不想倒在言氏集團,倒在污衊中,但她只能絕望,她無力擺佈自己的身體。
蘇荃見夏雲汐這副樣子,正中下懷,暗藏着得意,義正詞嚴呵斥起來。
“做了虧心事了,現在知道害怕了晚了等總裁回來,有你好看的,我們言氏集團最容不下你這種吃裏爬外的東西”
“我不行了”一個踉蹌,眼前一黑,夏雲汐倒在了地上,下意識地喚了一聲,“杜雲笙”
看熱鬧的人都不嫌事大,對着躺着地上的夏雲汐各懷心思地指指戳戳起來。
“白蓮花可真會演啊總裁八成就是這麼栽她手裏的”
“這麼心虛,她肯定沒幹好事內鬼就是她總裁還到處查,弄得人心惶惶的,這下終於真相大白了”
突然,有人撥開喫瓜羣衆衝了過來,憤怒呵斥道:“蘇荃你在做什麼”
言云若,言氏集團掛名空頭副總裁,言家二公子,言云墨的弟弟。
言云若要扶起夏雲汐,卻被蘇荃攔住:“二少爺,我抓住了內鬼,正在等總裁回來處置,你這是要做什麼”
“沒看到夏雲汐都暈過去了嗎她臉色那麼慘白,你眼睛蒙了尿布了”
言云若看到夏雲汐慘白的面容上一層細密的汗液,不由分說推開蘇荃,踹走圍着夏雲汐的保安,將夏雲汐抱了起來。
“二少爺她是裝的你再這麼任性,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蘇荃又不顧一切衝過來阻攔。
“你瞎我可沒瞎,給我滾開”言云若黑着臉,護着夏雲汐。
這丫頭自從結婚,是瘦了多少斤他這樣抱着,竟感覺不到一點累言云若心情壞透了。
但蘇荃就是不肯放。
言家是老太太說了算,老太太向來最疼言云墨,言云若從來不受重視,這幾年才稍微有些緩解。但在蘇荃看來,老太太那也只是心疼長孫獨自支撐言氏集團辛苦,才硬逼言云若來集團就職的,況且也只是掛了個虛職副總裁。
在蘇荃心裏,言云若沒一點分量。
“二少爺,這個女人最會演戲了我奉勸二少爺還是識時務,別橫插一槓子,惹總裁不高興放走了內鬼,可是集團的損失最近因爲內鬼,我們集團損失慘重,總裁都急上火了,二少爺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
言云若不受寵,不代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能好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