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會兒恨言云墨入骨,一會兒卻又忍不住輕撫他憔悴的臉頰。這份遲到的溫情,讓她一顆心左右搖擺,無法安定。
他可以回頭,可她,哪有回頭的機會她就要一點點失去身體的觸覺了她還能奢望什麼奢望他不是可憐她,而是真心愛上她
白沐笙回不來了,一切證據都煙消雲散,誰能證明她的清白給他看。她哪裏還能等得起。
言云墨睡得很沉。他甚至在睡夢中下意識地調整了姿勢,把縮在夏雲汐懷中的腦袋挪起,將她狠狠摟在懷中,像看守一個他絕對不能失去的珍寶。
他不止一夜未睡,自從當年白沐笙告訴他,夏雲汐在算計他後,他從未有過安睡。
他此時這麼累,是因爲他整夜盯着那營養的液體一滴滴進入夏雲汐的血管,然後,他將所有的事,又梳理了一遍。
蘇荃向來瞧不上夏雲汐,沒少爲難她,言云墨都知道。蘇荃和夏雲汐不會是同一陣營,但她們背後,卻有着同一個男人杜雲笙
言氏集團損失的財產,通過不同的渠道,輾轉流入杜雲笙的海外賬戶。這說明,此人勢力極爲龐大。
言云墨心裏很糾結,他不知道夏雲汐的心,是超乎他想象的深,還是始終如他起初認爲的那樣,不諳世事。
這個藏頭露尾的杜雲笙,言云墨昨天一怒之下脫口說出了他的名字,可夏雲汐只愣了愣,沒有驚慌。她還問,是不是杜雲笙找過他,他纔對她這麼好。
睡夢中,言云墨的思緒都沒有停。
言云墨醒來的時候,夏雲汐神情恍惚地對他說:“言云墨,我知道我沒有懷孕。是杜雲笙告訴你我快要死了吧,他肯定爲了幫我挽留你,沒告訴你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再次聽到杜雲笙的名字,言云墨內心驚駭,卻沉默地聽着,不置可否。
“言云墨,我真心愛過你,所以我不需要你可憐我。我沒有威脅過白沐笙,反而我認爲,白沐笙接近你,背後有人主使。車禍中推開你的人是我,我沒有整容,我傷得很重,傷好後,就成了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白沐笙爲什麼要留下那封信讓你娶我,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沒有威脅她那樣做。”
“當然,”夏雲汐悽然一笑,繼續說,“這些話,你依然可以不相信,依然可以說,是我看多了狗血故事,撒謊也不用智商。在你心裏,我的確也是沒有腦子的女人。”
“如果你因爲可憐我是個將死之人,就說我懷孕,把我留在這裏照顧,我感激你。你睡着的時候,我一直在糾結要不要接受你的憐憫。我甚至想過,接受吧,哪怕他不愛我,我也騙騙自己。可是,我騙不了自己,我真的不需要憐憫,這隻會讓我更加痛苦。我已經不怕死了,死亡不會傷害我,和你相愛的幻覺卻會。”
言云墨靜靜地聽完,他的心從未這樣震撼,以至於根本無法思考。
但這裏面,一定出了岔子。
言云墨一個電話,秦浩急忙把夏雲汐的懷孕診斷送了過來,順便,還帶了幾支驗孕棒。
夏雲汐堅信自己沒有做過b超檢查,但兩道鮮紅的線條,明明白白顯示,她真的懷孕了。
夏雲汐看着那兩道紅線,頓時傻眼了。她想到了各種可能,唯獨沒想過,自己會真的懷孕。
秦浩拿來的報告單,有b超單,也有血檢單,都證明她懷孕了。可是夏雲汐不明白,爲什麼杜雲笙沒發現她是懷孕
還是,他根本就知道,只是沒有告訴她。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