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說,託利。”我淡淡道:“我認爲這是非常合理的交換。我的公司確實並不大,但是千萬別忘了,你們雖然可以拿出幾千萬美元的資金注入我的公司,但是我卻給了你們一個機會把這些錢全部合法化反正你們也不是爲了賺錢才提供資金給我的,如果只爲了嫌錢,你們還不如繼續去販毒或者走私。我提供給你們一個合法化的機會更何況,這些錢你們還會拿回去的就像是銀行貸款一樣”
“銀行貸款。你可拿不到這麼多銀行貸款你現在的資產非常少,沒有多少足以抵押,你最多能貸款到幾千萬人民幣,”託利冷冷道:“不說其他的,你現在想要的這批設備就要花掉你一大筆現金”
“好了好了。”我很奸詐地笑道:“託利,既然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那麼我們不如更愉快一點好嗎我請你喫晚飯吧我發現在這裏有一家很棒的飯店,那兒的菜相當不錯的。”
託利忽然笑了一下,他笑得也非常奸詐:“既然我同意了你的價格,那麼你是不是可以看在我們的友誼份上,答應我小小的要求”
“什麼要求”我立刻就提高了警惕。
託利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我的小小要求就是:當你把資金用完之後,還給我們家族時,這些錢。這些錢你只能直接交給我,而不是還給家族。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心裏微微一沉,冷冷道:“我當然明白這兩種做法的區別,難道你想自己吞下這筆錢麼。託利,這樣做的話我的風險太大了。除非你給我足夠的理由。”
“好吧。”託利語氣非常嚴肅:“你知道我在家族裏的處境,有些人不想看到我繼承族長的位置。我的父親雖然給了我強力的支持,但是他的健康已經不太好了,一些比較有實力的家族大佬最近已經越來越不那麼尊敬我的父親的權威了。謝利就是其中一個。”
“我明白。”我點頭。謝利敢於違抗家族的命令而堅持來殺我,除了想要報仇之外,也說明了他有足夠的能耐可以保證他即使違抗了家族命令,也不會有危險的後果。
“所以。”託利的聲音變得很低沉:“我父親的想法是,通過我們的合作計劃,他希望讓我能夠更多地掌握住一些實權。這些資金如果通過家族流出來,再收回來的時候,直接到了我的手裏,因爲我是族長繼承人,所以我能夠名正言順的接收這些資金,其他的人就沒有權利說什麼,他們哪怕不滿,也不能怎麼樣,因爲畢竟我目前還是繼承人,只要他們有一天還沒正式反叛,他們就沒法把我怎麼樣。而我則可以借這些機會控制住家族的命脈,爲將來爭取一些更多的籌碼。這也是我父親的想法。”
“很合理。”我點點頭,想了想然後道:“好吧,我可以認可你的解釋,但是你知道嗎這樣做的話我的風險太大了那些反對你的家族大佬,他們或許沒法把你怎麼樣,但是他們可以跳過你來直接搞死我他們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你掌握家族的經濟命脈,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來破壞。他們沒法對付你,沒法殺掉你,但是他們還不能殺了我嗎我只不過是個普通商人而已。”
“可是這顯然沒法完全避免我的風險,託利。”我盯着他的眼睛,淡淡道。
“好吧。”託利乾脆道:“說你的條件”想了想他又加上一句:“別提出太過分的條件。”
“很簡單。”我淡淡道:“剛纔那個百分之三十,減到百分之二十五,就簡單”
託利臉色微微變了一下,隨即他眯起了眼睛,看着我的目光也漸漸變得銳利起來。
有那一瞬間,我甚至感到了身上忍不住發寒。託利的這種目光,我曾經在他殺人的時候從他眼睛裏看到過。
“好吧。”託利淡淡道:“我答應這個條件。”他散去了那種目光,低聲道:“你是個很懂得交易的傢伙,而且非常聰明。不過聰明得讓我又欣賞你,又痛恨你。”
“呵呵。”我淡淡一笑,沒說什麼。
託利深深吸了口氣,忽然臉上又露出了愉快的微笑。
“好了,工作上的事談完了,下面我們應該可以說點高興的了你剛纔提到的飯店是什麼樣的。”
他笑得很自然,好像剛纔的爭端根本不曾發生一樣。
在我們討論的整個過程中,林嵐一直在開車,沒說一句話,就連眼睛都沒朝後面看一眼,但是我卻敏銳地發現,在託利轉開話題提到飯店的時候,林嵐的眉頭不經意的輕輕皺了一下。
魯倩兒和少揚見了託利後,對於這位看上去風度翩翩的貴客非常有好感。沒法不產生好感,客觀來說,託利是個非常有吸引力的人,他看上去富有親和力,有良好的教養,跟別人談話的時候始終帶着微笑,而且善於製造話題,而且照顧得周到,可以讓周圍每個人都感到自己受到了他足夠的重視,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我沒說走私的事情,只是說託利是我一個美國的客戶。那些陰暗面的事情,我不希望倩兒和少揚他們牽扯進去。這是爲朋友們好。
晚上大家在一家當地飯店裏吃了一頓非常愉快的晚餐,每個人都顯得很愉快。至少表面上看去是如此。我們都沒提工作的事情,偶爾魯倩兒問起託利主要和我們公司從事哪些領域的合作,而且很好奇爲什麼這麼一個重要客戶她這個公司總經理居然從來都不知道。在這個時候,我和託利就和默契的搪塞一下,然後把話題扯開。
晚上回到了酒店裏,大家又到酒店的露天酒吧裏好好地享受了一下熱帶的晚風,和棕櫚樹沙灘的浪漫風情。直到了午夜時分,大家才帶着一些醉意回了房間。
因爲我和林嵐的房間和他們都不在一個樓層,所以等我和林嵐和他們告別後,再走出電梯,我們兩人保持了一晚的愉快微笑立刻就隱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