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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流光溢彩的大廳燈光明亮,入時的音樂緩緩流暢,搖曳的男女的歌舞中邁動優雅的步子,裙襬旋轉出美好的弧度。自下而上層疊的高腳杯在亮光下散發幽香,桌上的食物紛繁多樣,色香誘人。

    音樂戛然而止,臺下的人紛紛屏息止步,一齊看向中央的男人。男人神賜般的俊容瞬時吸引了衆多視線,沉穩的氣息積澱得已是爐火純青,餘光一瞥足以蠱惑衆生,光是遙遙一望使得衆多年輕女子夢寐以求,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夠折服他。

    臺下年長有威望的老董事更多的是欣慰,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承源的未來後繼有人想必,承源會在這男人的帶領下愈發的蒸蒸日上。

    有別於以往,這一次程向陽更具成熟穩重的魅力。黑色正裝穿在身上,裁剪得恰到好處的西服凸顯出他修長的身形,俊朗的輪廓立體融合深邃的眼眸,不言而喻的窒息侵襲而來。

    程向陽對過去一年做總結,並對新一年做出藍圖和規劃,鼓舞員工在新的一年裏再創新高,予以員工最關心的問題解決。全程,他自始至終保持着領導者該有的魄力,同時兼具親和力,使得臺下的人掌聲譁然持久,對年輕的少東家的能力深信不疑。

    “總結就此結束,感謝各位對承源多年來的辛苦付出。”程向陽舉杯,沒過胸口,朝着衆人說道,“敬各位一杯,期待新的一年承源在你們的努力下會更好”說完,他一滴不漏地悶下,喉結滑動,完美地沿着向下。

    今年的致辭人改變,以往由程女士和程先生一同上臺致辭,今年程女士有意將一切轉移給他,培養他管理領導的才幹。

    全程,程女士溫婉的臉始終展露笑意,眼角溼潤了,目不轉睛地盯着臺上看。她的兒子,終於能夠獨當一面,也終於,不再需要她的庇護,長成了參天大樹。

    程先生雙手寬慰地拍了拍程女士的肩膀,攏緊了她,輕聲耳語,“這是我們期待的不是麼”

    程女士仰頭凝望程先生,眼睛的亮光靈動暈染,“有點不太真實。一直以來盼望着陽陽能夠獨當一面,現在夢想成真了,反倒不捨得了。”程女士抽噎了下,誰能想到強大的程總會有這柔軟的一面

    程先生擦掉她眼淚,眼前的人吶,沒有一點變化。那眼依舊的美得震人心魄,依舊地令他癡迷。要真說哪裏變了,那只有她的心,一天比一天溫柔,一天比一天更愛他“多好,以後又都是我們兩人了二十多年來你的注意力全都在這小子身上,忽視了我多少年了,我早對這小子不滿了,不吭聲而已你以前欠了我多少關心,現在不分不少補回來。”

    程女士淚從眼角滑下,已然失笑。“程彧,你不怕兒子聽了罵你”

    “程藿,我不怕”程先生伸手,含笑邀請,“全場最美麗的程女士,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程女士卻不急着把手伸出去,望着那雙大手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第一次被這雙手握住時,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他的手掌有力結實,給了她全世界最溫暖最安全的依戀,後來無數的風雨一起走來,這雙手牽着她勇往直前,不曾鬆開過。

    他們之間也會因瑣碎的事爭吵,但每一次都是他最先讓步妥協,用他這雙溫暖的手擦去她的淚痕,心疼得無法言喻。她是一個比較有野心的女人,而他從未抱怨過,支持着她一步一步達到自己的理想。而同時,他也給了她一個家,給了她最珍貴的孩子,教會她如何去愛一個人,如何承擔家庭的責任。

    一路走來,她欠了這個人太多。程女士反伸手,笑着問,恍若多年前他問她一樣,“程彧先生,我能和你跳一支舞嗎”

    程先生反拽她到懷裏,拉進了舞池中央,一行人自動給他們退讓了點位置。程先生看不夠眼前的人,即使她不再年輕,不再是十六七八歲的小姑娘,可她比那些人美,歲月在她身上施了魔法,給了她永駐的迷人氣質。

    程先生不說話,但幾乎要表達的一切,全寫在眼裏,深情流轉經久不衰。

    高澄端了酒杯走來,站在程向陽身旁,沿着他看的方向目光直直凝視舞池中央,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葡萄酒的香町在鼻尖瀰漫。“程總和程董這如膠似漆的感情真難得”高澄抿了口酒,緩緩移回視線,“怎麼不找人去跳舞”

    程向陽收回目光,玩味地一笑,反問,“你怎麼不去趁着好機會釣個凱子,早點把自己嫁出去了。”

    因比較熟悉,高澄倒是不介意他的玩笑,特不屑地攏了攏頭髮,波浪捲髮順滑地披在肩上,媚麗有餘中幹練十足。一閃而過的悲傷,說着口不對心的話。“你看我急着嫁嗎”又開玩笑地說道,“嫁不出去了,你湊合着娶我唄怎麼着還能給承源當免費勞動力。”

    程向陽自知高澄與他開玩笑,像她這種女強人,根本不需要男人似的,什麼都能幹,身邊不泛條件優越的追求者,可從來不見她喜歡過誰。他笑,拒之門外般沉默不語。

    高澄自嘲地輕笑,脣角綻放好看的笑容,“你看看,你都拒絕我了,別人那有戲嘛”見他不答,高澄卻也不覺尷尬很自然地轉了話題,手胳膊八卦地捅了捅他手,“哎,上回我見着你在雲城預訂聖誕手套了,送給哪個美女呢宋惜日女兒”

    一看便是明知故問。程向陽偏頭看她,眯起眼,“高特助,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最近程女士給你安排的工作少了,力氣沒處使了是吧”

    高澄答非所問,已經從他話裏得出答案,肯定地“嘖嘖”兩下,誇獎地道,“宋惜日女兒長得不賴,有才有貌,挺有眼光的嘛”續而向他投以鼓勵,“不過得加油了,那姑娘挺有個性的。”不虧是程女士最得力的第一特助,說起話來比別人厲害多了。

    一女生朝他們的方向過來,高跟鞋一下一下地踩在高級的地板上,消去腳步聲。女生先是向高澄打招呼,高澄笑着點頭,看好戲般微笑着。

    女生轉而扭頭看向程向陽,漂亮的臉蛋略施粉黛,黑色露背禮服袒露出光潔白皙的肌膚,盈盈地發出柔和的光。“向陽,我可以邀請你跳支舞嗎”女生已經把手伸出來,臉半隱在幾縷垂下的髮絲上,看不見眼底的深意,顫抖的手隱隱得知她期翼着的忐忑。

    高澄也不解圍,靜靜地站一旁,與自己無關地巋然不動。

    程向陽面色一沉,剛想拒絕程女士和程先生過來了。程女士打量了眼,快速地在大腦疏理一遍大致緣由,看着女生一笑,低低喚了句,“是溫小姐啊”

    溫洳收回手,受挫而略感委屈的隱忍神情,壓抑着所有情緒說道,“伯母好,伯父好”

    程女士一貫的表現出不偏不倚,親切地跟溫洳說一些話。溫洳的目光緊隨着程向陽,多少她看在眼裏,對於年輕人的事她從不多做干涉,但是女孩子提出請求而不予迴應的行爲,程女士自覺不禮貌,她沉聲保持着溫婉,終究不威自怒,頗有震懾力,“陽陽,你陪溫小姐跳支舞。”

    程向陽褪下西裝外套,披在溫洳身上,而後拉開距離,“天涼了,溫小姐還是注意保暖好。”

    溫洳手心緩緩攥在一起,眼底縈繞了水霧。無疑,程向陽當衆拒絕了她,雖然不直接而且給她保留了足夠的面子,但是他此舉公然地在他父母親面前拒絕,給了她沉重的打擊和難堪的一幕。溫洳支撐不住,面上笑容有點僵硬了,“伯父伯母,我去找朋友聊會兒天。”她找了個藉口離開。

    溫洳背脊挺得筆直,腳步踉蹌了下,高跟鞋扭着腳似乎一歪,難忍的疼痛刺骨。她假裝淡定,攏緊了肩上的外套,半點溫度都感受不到。

    程女士不便指責他,警示地一瞪眼,流露的並不是一個意思,多的是身爲母親的寵愛。程先生哄着她走了,一直站一旁的高澄忽然笑起來,“這招用得挺絕的嘛,程總都拿你沒辦法了。”

    程向陽從旁放下酒杯,不否認地回道,“彼此彼此”

    高澄眼眸暗了,不可細察地一閃而逝,也把酒杯擱到侍者的托盤裏。“我是爲了生活,迫不得已。你用這招數對付人家一女孩子,不怕傷了她的心”

    程向陽閉口不言,深色的眼眸沒有半分情緒。答案,自然是不會他給不了滿意的回覆,他絕對不會給予期望

    高澄眼睛掃向遠處,惆悵而羨慕地說了句,讓他懷疑聽錯了。程向陽突覺好奇,高澄跟在程女士身邊將近十五年了,十五年來身邊從來沒出現過一個男人,三十幾歲的年紀似乎早早放棄了情愛,看破紅塵般瀟灑隨性。又怎麼會悲傷

    他窺探地問,“我們高特助曾經被傷害過”

    高澄回頭,眼底已是精明,狠狠地一踩高跟鞋,留給他爽朗的一笑便走了。她的心啊,早已經被傷得千瘡百孔了,用最大的希望換來悲哀的絕望不過真好,痛過了什麼都過了有一瞬間她羨慕溫洳,好歹有人明確地拒絕,可她,拒絕都等不到,透支快樂享受放縱,放縱過後只餘無望痛得她連說出有關那人的一星半點,心臟都會強烈地反駁她,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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