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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下了一場小雨,空氣中積壓低沉的陰鬱。與外邊不同,豪華酒店房間內富麗堂皇。

    牀上一一擺放了幾套衣服,他眉頭擰着糾結成一團,此情況持續了將近一個鐘。他是個速戰速決的人,生平頭一次鬱結。

    稍低頭,扔在牀上的手機屏幕亮着,手機搜索引擎給出的建議是:初見女友家長不必穿得太正式,只要搭配乾淨利落,養眼舒服的衣服就可以了。爲此,他再三比較一番,挑選了左手邊不飽和偏藍色系長領毛衣外搭黑色長大衣,下身駝色高級褲子,一上身,整個人乾淨而神采奕奕。

    鏡子前的人確保萬無一失後,自信滿滿。他將手機兜在口袋,熄屏前一秒退出界面時,晃過他搜索的幾十條內容,無一不是:初見女友家長時應當注意的事宜。

    搜索引擎盡責盡任從着裝、言談、稱謂、禮節,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程向陽的虛心好學表現得淋漓盡致,每個方面的內容學了個遍,手機搜索欄密密麻麻地羅列搜索的主題,甚至興趣專欄根據他近期的喜好,推薦了一系列的文章。

    高檔的星級酒店服務到位,走到電梯口,服務員替他按好了電梯。手機裏是調侃的聲音,程向陽握在耳邊聽,電梯徐徐下降。

    聞凱宏笑聲震耳,隔着千里之遙的距離,那放浪不羈的歡笑攔也攔不住。他似是不相信,“陽子,老實說,你真追過去了”

    電梯到了一樓,酒店幫忙預約好的車早早等着了,酒店服務員爲他推門再跑去拉開了車門,他上車,未報地址之前車子候在原地。他沉眸,不悅的臉色不遮掩地擺着,而後低聲不甚文明地低語,“三子那張嘴,真t藏不住話。”

    聞凱宏又笑了,爽朗至極。他招來女伴,女人細白的長腿一跨,端坐在他身上。他拋了個眼色,邪魅得令人神魂顛倒,繼而跟程向陽說,“你有膽跑去找人,說你幾句還不行了”他伸出手搭在沙發上,“不就一個女人嘛,幾天不見,能跑了不成,犯得着大老遠的追過去不懂道的以爲我們風花雪月的程大公子沒行數了,被一個女人牽着鼻子跑呢。”

    聽了他話後,身邊的女伴從他身上滑下去,幽怨不滿地氣惱地坐着。聞凱宏不算安撫,長指捏住了她鼻尖輕輕一刮。“嗬”女伴抓住他手,發出怪異的腔調。

    程向陽不耐煩,直來直往的火爆脾氣。“調侃也讓你調侃了,沒什麼屁事,掛了。”他修長的摁上通話結束鍵,又止住了,“收斂點,別玩火上身。”

    聞凱宏不以爲意,恍若未聞,“跟你一樣,放着大好時光不要,放着大把女人不玩,去追一個不解風情的女人”在程向陽發怒之前,他轉即笑顏,改了口,“逗你的,沒對她有什麼不滿的意思。”

    那女伴水蛇般的腰婀娜,手攀上了他的臉,眉骨似有似無的掠過,聞凱宏舒暢地配合地閉眼。

    纏綿爲化鋼爲柔的媚音,女伴倦懶地靠在他的懷裏。“電話裏的人,是承源的公子哥,程向陽”

    聞凱宏挑眉,捏起她的下巴,一手的脂粉,“是。你想認識可惜了,人心有所屬,你連那女人半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他狠狠地一把推開,女伴臉扭向了一邊,只聽他嗤,殘虐而狠辣,對女人,他用時不惜,用後更是棄之如履。“癡心妄想”

    程向陽眉心緊蹙,回想方纔聽到口水吞嚥交換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厭惡。若是她,她定不會流露出那般如狼似虎趨諛附媚的低賤姿態。他終於知道,有些人,終究只能是玩弄的玩物,上不了大雅之庭,不值一顧。

    司機師傅在他掛了電話後,插針見縫地問他去處。見他爲難的模樣,師傅瞭然,“是不是去買禮物到女朋友家走年”

    見他舒展開來的驚惑表情,司機師傅解釋,“聽你方纔和你朋友聊天,說是不遠千里跑來追人,想必一會兒要去女方家裏見家長了,沒準備禮物,不知道準備什麼禮物是不是”師傅全猜中了,侃侃而談,“我當初去我丈母孃家也跟你一樣,緊張吶,焦慮吶,禮物當時就沒準備好,走了不少的彎道。”

    程向陽興致來臨,取經地問,“應當準備什麼”

    師傅扭頭,大談特談的架勢。“頭一次見面,最好不要送衣服之類的,你看吶,你不瞭解人到底穿什麼尺碼,喜歡什麼款式,萬一買大買小了都尷尬。特別貴重的也不能買,你說你送人家價值十幾萬的東西,你也送”司機師傅打量了他眼,將“不起”兩字嚥下,稍一轉折,“你送了人也不敢收,你說是不是這理”

    司機師傅真是熱情,話過半晌,終於踩到要點上去了。“要我講,送酒最妥當。這送酒呢,也有一套,不是隨便可以送的。酒的價格有高有低,我們不能爲了省錢,買最劣質的去是不是當然了,最貴的也不行,要分情況吶。一般知識分子、書香門第的家庭,最好捎些陳年老釀,帶有歷史文化蘊含的酒,他們品的那可不是酒了,是內涵,不用多說,你懂的。其餘的嘛,高管骨幹之類的,那你得摸清人愛好了,對症下藥。”

    他一泠,脣勾起笑,吩咐說,“到最好的酒行。”

    司機師傅得令,想起了什麼,又回頭,“我還有個萬全之策。”

    程向陽長腿交疊,手搭在大腿側,此時的他,天生的駕馭之勢。

    在他眼神示意和燃起的興致之下,司機師傅分享他的獨門祕籍。“你知道我每年回我丈母孃家,年年要帶的東西是什麼麼”師傅繞了個彎子,“不知道了吧,沒關係,我講給你。”

    車停在的地方,實在不高級。經歷了一場雨,入口的道路泥濘不已,鞋一踩到地面,瞬間粘上了污垢。程向陽幹望着,不走下車。

    司機師傅繞了圈,打開車門,熱情地招喚。他眉心再次擰緊,通過搖下的車窗看見遠處扯拉着嗓門吆喝的人,“確定是這裏”他疑問,不明白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有何出彩之處。嘴上問着,他下了車。

    撲鼻而來的腐臭味,各種爛掉的果蔬和處理魚肉的血水通通經過眼前的水溝,腐爛糜朽的臭味在雨天變得烏煙瘴氣。

    此是最大的生鮮市場,時令時蔬果蔬和各類海產品都能在這裏買到。

    司機師傅輕車熟路,走到最往裏的一攤商販車前。他是老闆的熟客了,對於他的到來不驚奇,目光投卻在他身後的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程向陽。高而瘦,俊逸非凡的他,從下車時,輕易俘獲了衆人的注意力。

    “他是我一個客人,一會要去見女朋友家長,第一次,沒經驗,帶他過來你這裏挑點東西。”師傅簡單地介紹了一句,俯身熟練地挑選,“現摘的麼是不是農園的新不新鮮,不新鮮不要的。”

    老闆笑着回道,“當然是農場裏出來的,農藥沒上過,綠色純天然,你在我這買了多少年了,我能騙你嗎”

    司機師傅檢查無誤,擡頭跟程向陽彙報。“特別新鮮,黃瓜水嫩水嫩的,長勢特別好。西紅柿也行,又大又紅,涼拌,做醬,炒菜樣樣不耽誤,要不要都買一點現在就興綠色這一套,老人見了保準高興。”

    程向陽站得不遠不近,眼睛不眨,“全要了。”

    老闆兩夫妻合力搬了兩大箱子上車,後備箱塞得裝不下了。司機師傅靈活地掉轉車頭,話匣子打開合不上了。“要是你不趕時間,我還可以帶你到農園去摘呢,農園那裏的比這便宜了六毛錢,合算下來,省了一百五十多塊呢。”

    趁着紅燈亮了,他回頭,憨厚忠實的臉上歡笑洋溢。“我媳婦兒公司加班,回她孃家怕是推遲個十把二十天了。不過也還行,她家遠,要買火車在春運時節真心買不上呢,推遲個幾天,我賺多點錢,乾脆開車載她回去得了,順便今年能夠拉多點喫的回去。”

    貧困亦喜樂,不是麼

    綠燈亮了,通行的車流緩慢地前進。“看得出來,你是真心對那姑娘好,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有這福分。”見過很多的世家子弟,他們放浪形骸不拘灑脫,卻鮮少見到像他這樣,高貴在上,縱使嫌厭污垢泥濘的地方,但是爲了一個人,放下所有的包袱。

    程向陽目光柔和,師傅從後視鏡看到他神采煥發的眼睛,大概喜歡一人,提及時眼裏的光彩都不一樣。“姑娘是不是長得特別好看”像他這般樣貌出衆的富家公子,看上的人,差不到哪去。

    他恍惚地沒聽進去,幻想着見到她時的畫面。“嗯。”心不在焉。

    司機師傅爲他的回覆失望,這語氣不像是長得貌美如花的樣子,應該是勉勉強強過得去。“長得一般沒關係,女孩子心地美最重要。”他惋惜,要是俊俏的容顏和絕美的樣貌結合的孩子,不得是隻應天上有而現在那姑娘的容貌貌似一般,實在是枉費了這張俊臉了和好基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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