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下自習。

    昏暗的路燈下,花木木抱着書在貌似再等人,李雨兒和劉飛去上廁所。

    四中在校學生就初中段的有一千人,如同洪流,沒有男生路過不會多看幾眼路燈下身着校服卻有些好看的少女。

    陳慶龍站在遠處的教學樓陰影中,抽着煙看着幾個小弟快速推開人羣向路燈下的少女摸索而去,幾人推開那些看少女的男生,就分散在四處靜靜保護着少女。

    他們覺得校服難看,所以更樂意穿西服,不過穿上校服的他們,和其他男生一個樣,別人很難看出他們是174班的西服團。

    “推什麼推”有人還不服氣,西服團的幾位衝開人羣,圍了過去就是幾下拳打腳踢,對方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倒地了。

    西服團的幾位再次分散開來,混在人羣中,沒人發現得了,不過有眼尖的男生只能忍氣吞聲,趕快走開。

    周圍的男生再看路燈下的少女的時候,都多了一絲忌憚,這女生是誰啊,有這麼多人暗中保護着。

    殘江站在電梯口,將人羣中的幾個人動作一覽無餘,偏頭看了一眼路燈下的少女,只見劉飛和李雨兒拉起少女消失在人羣中。

    教學樓某處陰暗角落,陳慶龍手中的菸頭落地,吐了一口煙,用狼虎一般的眼神看着電梯口的少年,嘴角掀起一個鋒利的弧度。

    他偏頭輕聲說了一句:“把她們三個安全送回宿舍,然後你們也回宿舍,我今晚可能晚些回來。”

    西服團每個人都配了藍牙耳機,聽到陳慶龍的話,都回應了“收到”。

    “今天殘江跳得很遠啊,估計學校裏很多人都認識他了。”劉飛笑道。

    花木木沒有心情在意這種事情,只是好奇殘江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剛開學就和人打架,而且貌似學校裏有人針對他。

    只是下午在教室裏上了三節語文課,問什麼,他都不說,只是粗略地估計,殘江應該不是一個好孩子。

    至少會打架的男生,不會是很好的孩子。

    “要不今晚不回宿舍了,躲在某處看看還有人找他麻煩”劉飛眼睛一亮道。

    “啊不要了吧,我怕。”李雨兒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花木木,有些膽怯道。

    混在人羣中的某個西服團的成員嚥了一口唾沫,咳嗽道:“有沒有聽說今晚老曹發佈了查寢令,宿管要一個個宿舍差,人少了就報到教務處,人不在的聽說要被叫家長啊”

    聲音有點大,沒幾個人沒聽到,劉飛瞪了瞪眼,“看來今晚得回宿舍了。”

    花木木點了點頭,“走吧,回宿舍。”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劉飛詫異。

    “我們回宿舍玩遊戲吧”花木木一反常態笑了笑,拉起李雨兒和劉飛的手就走。

    李雨兒和劉飛對視了一眼,這孩子不玩王者榮耀啊

    人羣中的西服團成員鬆了一口氣,“女神還沒意識到危機啊,不過這很好,說明和殘江沒什麼太多交集”

    “老大,她們三個安全進入宿舍,聽說要打遊戲。”

    “老大,我們回宿舍了啊,你不會今晚真不回來了吧”

    等到教學樓中的學生撤光,陳慶龍才從黑暗中走出,低聲道:“半夜把門開着,我還回來。”

    陳慶龍掀開衣領,整個胸口綻放猩紅色的光芒,那是一個龍頭紋身。

    走到校門口的殘江回頭看了教學樓一眼,恰巧看到一道身影在黑暗中轉過教學樓,消失不見。

    他眉頭皺了一下,準備轉身追過去看看,剛從保衛科走出的老曹看到這長頭髮黑衣死氣沉沉的少年,拔出電警棍,吼道:“怎麼又是你,快鎖門了,快走”

    少年微微一笑,燈光下的臉很溫柔,“我看到一個黑影向教學樓後面轉過去了,本來說去看看”

    老曹險些帽子都驚掉了,教學樓後面不多遠處不就是廁所嗎,一個黑影,他不敢再想,想起昨晚的事情,至今心有餘悸。

    “還不讓哪個老師上廁所了你走走走,時間到了鎖門,不住校就是這麼麻煩,回家注意安全啊”老曹將少年領出校門,看着少年走遠,這才手忙腳亂鎖好門。

    嘀咕了一句:“改天叫學校在保衛科里弄個私人衛生間,他孃的這學校鬧鬼了”

    陳慶龍雙手插在褲兜裏在黑暗中走的很慢,胸口龍紋散發的淡淡猩紅光芒將他平靜的臉龐烘托得有幾分可怕,他來到學校公廁前,身體微蹲,拔地而起,跳起五六米之高,越出了學校。

    “龍少,你這真爲一個女生就要處理一個殘廢之人啊”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壓抑,帶着一絲嘲諷。

    陳慶龍落到一處黑暗的小巷,將衣領拉起,打了打領帶,弄了弄有些散亂的頭髮,偏頭笑道:“我還小,喜歡玩新鮮的東西。”

    電話那頭在沒傳來聲音,好一會兒纔回了一句話:“加錢,十萬太少了,殺人不是兒戲。”

    “十五萬,事成之後給你打過去,他剛出了校門,我給了你們照片了啊。”陳慶龍將藍牙耳機一拔扔進了下水道。

    “世上簡單的事情背後,藏得太多複雜東西,你從一中出去,就去四中,去找一個花木木的女生,必須追到手,事關我陳家的前途,至於那個女生是誰,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陳慶龍回想起父親的話,褲兜中的手微微捏緊,“我在你眼中只是個工具,好啊,我什麼都聽你的”

    四中學校對面,一個燒烤攤上坐着五六個喫喝玩樂的紋身年輕人,有酒有肉,還有女朋友,女的濃妝豔抹,很是社會,男的帶耳環,露紋身,手環着女生的細腰,喝酒喫肉話裏都是痞氣。

    蹲在燒烤攤外,藏在大風衣裏看不見臉的人個子似乎很高,蹲着都有一個尋常人高,學校門口走出一個長髮黑色襯衣高瘦男生,大風衣裏的人偏頭看了燒烤攤上的人,藉着燒烤攤的炭火光芒,才讓人看見藏在風衣大帽下的臉,很年輕,很妖豔,是個女人。

    “該幹活了”

    女人開口說話的聲音和電話裏的聲音截然不同,不是壓抑難聽的男人聲,而是清脆動人的女人聲音,很好聽。

    然而是用的傳音術,過路的人只覺得這個女人是個乞丐,偏頭看燒烤攤上大喫大喝的一干人只是因爲肚子餓,只覺得這女人挺可憐的。

    “大姐”

    藏在大風衣中的女子揮了揮手,那個手下便彷彿被捏了脖子,凌空提起,然後面紅耳赤,也不敢掙扎。

    “再多說一句,活都不用你幹了,老孃自己來”

    殘江無意間看到對面燒烤攤中一個人凌空飛起,再看了一眼蹲在燒烤攤外路邊的大風衣,他下意識地奔跑了起來。

    因爲想不通的事情,卻見到了,一般都意味着危險,必須趕快遠離,這是他一貫的直覺。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