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美人出殯 >第四十八章 大戰小怪獸
    索性我也不在乎形象了,扯着嗓子大喊他纔是小偷,把我的手機偷走了。我一個弱女子總比小偷說的話來的有可信度,一下子人羣調轉了話頭,紛紛指責起那個小偷來。

    他見勢不好就要跑。一把拉開人羣就往外衝的時候,還沒走兩步呢立刻被人羣外的白子謙給拉住。他一手提起小偷的衣領,另一隻手把我的手機奪了下來還給我。

    從來沒有哪一刻白子謙在我心目中形象那麼高大過。就在我要開口道謝的時候,餘光撇到一抹亮光,仔細一看是小偷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刀具在光線下反光。

    大喊一聲“小心”,然而卻已經來不及了。白子謙被小偷捅中了腹部,白子謙的手失去力氣放下小偷的衣領,他混着混亂的人羣東轉西轉一會就失去了蹤影。

    而白子謙在衆人的尖叫聲中緩緩倒下,我連忙衝上前,按住流血不止的腹部,衝着驚呆的圍觀人羣大喊:“快點叫救護車”

    好在我是學護士的,也好在人羣中終於有人反應過來。最慶幸的是救護車來的及時,我把白子謙送上了救護車,專業的護士問我是不是白子謙的家屬。我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被抓了上去。

    來到搶救室,白子謙被推了進去,而我只能站在門口焦急地等待着。期間醫生出來過一次,讓我簽了字後又一頭扎進搶救室裏忙活了。我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不是滋味。白子謙的事情也給了我一個教訓,別看現在小偷會假裝成受害者,會哭訴,其實還是一個非常兇猛的羣體。

    如果剛纔那一刀捅的不是白子謙而是在我身上,很可能連送到醫院搶救的機會都沒有,直接一命嗚呼了。

    就在我在搶救室面前走來走去的時候,曲洋洋打電話來了,她還不知道白子謙被人捅了的事情,問我們在哪裏喫飯。

    我一下子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對着手機那頭怒吼:“喫喫喫,你整天腦子裏面能不能裝點有用的東西現在我子啊醫院,白子謙在搶救室裏。你趕快過來吧。”

    那頭曲洋洋還想要說什麼,我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有些頹然地靠在搶救室門口喘息不止。

    我到底怎麼了,白子謙被小偷捅了一刀根本就不是曲洋洋的錯,說起來還是跟我有關。我怎麼會對曲洋洋發火呢。

    懊惱地揉了揉臉,脖子上的佛牌突然閃了閃,將離的聲音直達我的腦海中:“你很關心這個人”

    我點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很關心倒說不上,只是人家這是爲了我才受傷的,心裏面過意不去。如果白子謙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想我也不會原諒自己,好好的要什麼手機,被偷了再買一臺就是了,現在好了吧,要搭上人命了

    將離靜默了一會後,安慰我說白子謙不會有事,讓我不要着急。

    可是我怎麼能不着急肚子可是有着諸多腎臟的地方啊,被捅這麼一刀沒有當場死亡算是萬福,搶救回來了要是哪個器官被捅了個對穿,下輩子可怎麼過。

    看到我的模樣,將離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無話可說,乾脆安靜下來。

    一共搶救了兩個多小時,期間曲洋洋急匆匆地趕到了醫院,問我白子謙是怎麼被捅的。我跟她說了小偷的事情,曲洋洋聽完後一言不發,坐在搶救室外冰冷的椅子上陪我一起等。

    當看着白子謙口鼻上帶着呼吸器被推出來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謝天謝地,他沒有死。對於死人無論是哪家醫院都是一樣,只給白布一張。既然能夠給白子謙掛上呼吸器說明他還有救。

    不過很快我又開始擔心,白子謙現在這麼虛弱,以後會不會影響生活

    追着醫生來到重病房,白子謙被單獨放了進去。醫生慢慢走出來,有些疲憊地拉開口罩對我道:“總算是把血給止住了,呼吸也平穩了,不過接下來的二十四個小時是觀察時間,在這個時候如果沒有發燒等症狀基本認定爲脫離危險。”

    我連忙抓住醫生的手,急切地問他白子謙傷到了哪裏。

    醫生搖了搖頭,告訴我白子謙被捅到的地方是胃,不過刀口不夠深沒有把胃捅穿。即使這樣,胃上面的口子也不小,雖然醫生給他做了縫合,但接下來的一端時間裏白子謙只能靠喝一些流食。

    醫生讓我去辦了住院手續後,託着疲憊的身體迎接下一個搶救的病人。我路過那搶救擔架的時候,看到擔架旁正站着擔架上人的魂魄。

    魂魄離體基本上已經沒有復活的可能,更何況陰差很快就會到來,到時候更是無力迴天。

    不知道怎麼的,平時不喜歡多管閒事的我此刻卻突然說了一句:“沒救了,不用送搶救室了。”

    這下擔架旁邊的親屬情緒十分激動,差點衝過來掐住我的脖子,把我這個胡言亂語的老妖婆給掐死。還是護士人員勸他們搶救病人要緊,他們這才惡狠狠瞪了我一眼,轉頭走了。

    我讓曲洋洋先回去休息,而我則想辦法聯繫一下白子謙的家人,沒道理自己兒子受了這麼重的傷家裏人都不知道吧。

    然而曲洋洋十分堅定地表示要陪着我一起,這個時候我已經沒有其他心思說話了,便點了點頭不再勸她。

    先是把電話打給了穆老,拜託他幫忙查一下在學生資料裏白子謙家人的電話號碼。穆老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把白子謙被捅的事情說了一遍後,穆老嘆了口氣,說了一句讓我雲裏雲霧的話:“一切都是命,該來的躲不過。”

    難道穆老是在說白子謙命裏一定會被捅一刀嗎穆老糾正我,說是白子謙今天無論有沒有被小偷捅,但一定會爲了我被捅一刀。

    鬱悶的想問有什麼區別,穆老卻說了一聲要忙了,立刻掛斷了電話。

    過了一會,穆老把兩個號碼發過來,說是白子謙在入學的時候在父母電話那一欄填的,不知道對不對。

    我試圖着打過去,卻發現兩個都是空號頓時心下一涼。

    在我們學校經常有人把父母的電話那一欄要麼填空號,要麼填朋友的自己的,就是爲了在學校惹事或者怎麼樣以後學校不會通知到家裏。

    想必白子謙當初入學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沒想到卻讓我沒辦法和他家裏人聯繫。

    還好我和白子謙都姓白,暫時能夠在醫生那裏用身份證來冒充白子謙的妹妹。

    到了半夜,曲洋洋終於撐不住了,不是因爲太困,而是因爲醫院的遊魂野鬼太多。而我因爲有着脖子上佛牌的存在,醫院裏的鬼把我和將離當成大補的東西,都湊在旁邊想要分一口。

    雖然都被將離擋在了一步之外,可是被這麼多鬼圍着心裏面壓力也是很大的。於是曲洋洋跟我打了聲招呼要去開個房間住下來,讓我也別撐着。

    我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失魂落魄地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等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等白子謙醒來等他告訴我可以走了苦笑着搖搖頭。

    這一等就到了天亮,但是卻還沒有過二十四個小時的觀察期。我讓穆老幫忙打個電話給學校請假,繼續在重監護室門口不喫不喝地等着結果。

    當天晚上,醫生拿着一系列儀器進去探查了一番後,告訴我鬆了一口氣的消息,那就是白子謙脫離危險了,大約在今天半夜就可以醒來。現在暫時搬去普通病房,讓我現在準備一些流食溫着,等他醒來喂一小口。

    我立刻衝到旁邊的餐館,讓老闆幫忙熬點筒骨湯的白粥,要熬得爛爛的。在醫院旁邊開餐館的,估計這種要求見得不少,立刻照辦了。

    小心把白粥放在溫水裏,我坐在病房的牀頭等着白子謙醒來。

    大概是凌晨三點的時候,我的手被人碰了一下,頓時從睡夢中驚醒。一擡眼看到白子謙正對着我虛弱地笑着。

    想起醫生的囑咐,我連忙端來白粥,吹涼了一點一點地喂下去。我本來還怕白子謙這麼久沒喫東西肚子餓,會想要多喫一些,都準備好阻止他的準備了。

    誰知道只吃了兩勺,白子謙就說夠了。我剛想要說什麼,突然想起白子謙也是學醫的,這些簡單的禁忌自然也知道。

    放下白粥,我問白子謙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白子謙溫柔地笑着,搖了搖頭。

    我咬咬牙,開始責怪他怎麼那麼傻,明明可以不用幫我的,非要做個老好人。

    白子謙發出了笑聲,好像牽引到肚子上的傷口,發出的聲音從笑聲變成了咳嗽,我連忙幫他拍着胸口順氣。

    “能夠看到你這麼關心的模樣,就是被捅了也是值得的。我在想,如果我就此死了,你會不會難過”白子謙顯得很虛弱,說兩句停頓一下,終於斷斷續續地把一句話說完了。

    我擡起手想要給他一巴掌,可是一想到他身上還有傷,手就漸漸地放了下來。

    “說什麼胡話呢就是你死了我連看一眼都懶得。”我鼓着氣道。

    白子謙笑着搖了搖頭,說自己有點困了。爲他掖了掖被角,等聽到白子謙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後,我才發現原來自己也累的不行。

    在病房裏的沙發上縮成一團,用外套隨便披上,我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做夢了,而且還是很奇怪的春夢。又是剛開始那個看不到臉的男人,他在我的身上起起伏伏着,喘着粗氣問我舒不舒服。我想要推開他,可是心裏面卻有着莫名地不捨。

    被這麼折騰了一晚上,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腰痠背疼的,像是大戰了三百回小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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