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美人出殯 >第三百六十章 傳信
    他說完這話,羅蘭不說話了,雖然我看不見,但估計他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看起來似乎還是很在乎前幾次儀式失敗的事情的。見羅蘭不說話了,下面那個發言的男人立刻得寸進尺起來,一句接着一句的抱怨了起來,明顯就是來砸場子的。

    我默不作聲,反正又不關我的事,使勁鬧騰吧,能把儀式鬧黃就更好了,我好趕緊去救將離,然後逃出去。

    黑暗裏,看不清的人們吵着,羅蘭說了幾句圓場的話,但還是很爲難,就在這時,眼看着面子就要丟盡了,這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家都是生意人,做生意有點小挫折不是很正常的。這點小事何必計較呢。”

    這男人聲音雄渾有力,而且估計也是面子不小的人物,他這一出聲,議論聲顯然降下許多。我心裏遺憾,但有人幫着解圍,羅蘭自然是高興的,他立刻不假思索的接上話茬,說更大的利益還在後面,各位老闆要是再不滿意,神使大人一定會補償。

    那些往日的不愉快就都讓他過去,今天容器歸位這麼大的事情,大家做生意,開開心心把錢賺到手纔是要緊的事。幾句話下來,氣氛漸漸緩和了很多,羅蘭鬆了口氣,接着跟這些老闆們談笑風生。

    大約過了幾個小時,這個會面纔算結束,羅蘭把我留在原地,自己去和那些人繼續客套,屋子裏的喧鬧聲一點點小了,隨後安靜了下來,只剩聚光燈中央,我一個人坐在那裏。

    聚光燈光圈外依舊一片漆黑,我坐得有點累,身上衣服十分厚重,再加上被燈光一直照着,我已經熱的快冒煙了,正想站起來活動一下四肢。

    剛想着,還沒來得及動,我就又聽到了昨天夜裏,在房間裏,類似老鼠腳爪移動的聲音。我立刻停下了起身的動作,轉頭看看四周,回過頭來時,竟看見聚光燈白色的光圈裏,伸進了一條鼻子

    應該是沒看錯的,我眨了眨眼睛,要不是衣服實在太厚,擡起手都有點費勁,我早就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昨天沒睡好熱暈了頭。這條長長的象鼻子晃了晃,探來探去,才磨磨蹭蹭的,向前走了幾步,露出了真面目來。

    這隻生物長得有點像柯基犬,因爲它的腿很短,長着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披着一身棕黑色的短毛,樣子憨憨的,看起來還蠻可愛。

    這小東西是從哪兒進來的看見它長的這麼可愛,我的戒心立刻沒了一半,然而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又警惕起來。

    這些人辦商務會面,難免人多眼雜,要同時看着我也挺麻煩,這小傢伙雖然看起來沒什麼攻擊力,但是也不得不讓人起疑。

    我正在心裏琢磨着這隻生物是好是壞,是敵是友,它但是顯得十分大方,吭哧吭哧爬到我面前,一擡腿,把前爪搭在了我腿上。

    我一驚,壓根沒敢動彈,它前爪搭在我身上,似乎還踩的有些不舒服,踩着我的腿往兩旁挪了挪,後腿往前走近了一點,接着伸出鼻子來,把我全身上下都聞了一遍。我低頭看着它,它一邊聞,還衝我眨着眼睛。

    終於,它聞完了,一甩鼻子,還衝着旁邊打了個噴嚏。我在兜帽下面苦笑,心裏想,讓你聞,今天那些人往我身上不知道擦了多少層香水,我自己都聞着嗆,你還聞得那麼認真。

    這時候我也不害怕了,瞧了瞧四周沒有其他人,就低聲在面罩後面對它說道:“小傢伙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啊。”說着伸出手去,想摸摸它,可沒想到它的鼻子那麼靈活,竟然捲住我的手,把我推了回去。

    我一愣,它把我的手推回原位,仰着頭看了看我,兩隻肉肉的爪子抓着我的腿,我也不好再動彈,就等着它,看它到底要幹什麼。只見它歪頭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危險,捲起長鼻子,從脖子上摘下一個小小扁扁的紅色布包來,靈活的低下頭,塞進了我的袖口裏。

    我接住那個布包,捏在手裏,疑惑的看了看它,小傢伙卻不看我了,晃了晃頭,徑直爬下了我的膝蓋,一跑一顛地走出了光圈,消失在了陰影裏。

    我手裏抓着那個小包,有點發懵,剛纔光顧着緊張,手裏出了一手心的汗,心裏好奇着,這東西到底是誰送來的。現在周圍又恢復了平靜,我在手心裏擺弄着那個剛剛被送來的小布包。

    有可能是誰呢,在神使閣裏,如果是羅蘭或者神使之類的內部人員,想要給我傳達什麼信息,只要直接當面過來說就好,通過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向我傳遞信息的人,怕是手裏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至少肯定不是神使那邊的人。

    這個小小的布包裏到底有什麼東西呢,我想着有些心癢,正想着要伸手把它打開,卻只覺得肩上一重,我渾身一凜,立刻回頭去看,順勢把布包往袖子裏又塞了一塞。

    “白小姐。”羅蘭臉上依舊帶着微笑,但不知道爲什麼,他看起來有點不高興,臉上的笑容好像沒有以往裝得那麼完美:“久等了,跟我回去吧。”他說着又向我伸出手來,我微微定了定神,有面罩擋着,我也不擔心被他看出內心的慌張來。

    他扶着我的手站起來,也不說話。轉身就領着我向外走。我們兩個出了門,沿着原路返回,快走到大廳的時候,我遠遠的就看見那些圖騰前,那些穿白衣女人正在那裏等,也不知道是一直都在還是怎麼樣。

    見我們下來,她們立即圍了過來站在樓梯兩旁,下了樓梯之後,羅蘭鬆開我的手,她們又立刻把我圍在中間簇擁了起來。隨後他就去前面帶路,看樣子,還是要護送我回房間的。

    很快我們走到了門口,羅蘭示意手下留下給我換衣服梳洗,轉身就要走,卻被我及時喊住了,他回過頭來看我,這次非常罕見的,臉上沒有笑容。

    “有什麼事麼”他問我,聲音也很平靜的樣子,我橫下心,開口直接說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放了將離”他聽了這話,皺起眉來。看見他的表情不對,我頓時有些後悔,剛纔心裏一着急,想都沒想就問出來了,都忘了他現在心情不好的事情。

    誰知他雖然心情很不好的樣子,但是卻沒有反駁我,也沒說什麼難爲我的話,張口道:“白小姐放心,將離的事情,只要您聽話,我會去和神使說的,再說一直關着他,也對我們本身沒有什麼好處。”

    他說完還是衝我笑了一下:“您好好休息,這件事交給我就好了。”聽他這話,我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惜他說完話就走了,都沒有給我機會觀察一下。

    我這邊還想着羅蘭爲什麼情緒大變,身邊那些穿着白袍子的女人們已經圍上來脫我的衣服了,我又趕忙趁她們不注意,把紅布包藏進了內衣裏。

    折騰了很久,洗了澡,換了衣服,那些人把東西全部收走,才恭恭敬敬的都退了出去,我又一個人在房間裏了。

    這時時間才過正午,估摸着等會還有人會來給我送飯,我還是忍住了好奇心,沒有去打開那個紅布包,就這樣,一直等到我喫過午飯,這羣人又收走了我的餐具,離開了房間,確定他們已經走遠之後,我才從打坐狀態中爬了起來,拿出那個紅色的布包來。

    這個布包看起來不是很精緻,就只是手工草草縫製了一下而已,我解開它上面纏着的細繩子,打開了封口。布包裏面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只放着一張黃色的紙條,我把它抽出來,打開,只見紙上用剛毅的字體寫着兩行字:

    白玲小姐親啓:本人有事相求,另有重要信息需向您當面告知,午夜之後,房間門口以六聲叩門聲爲暗號,請您靜候。

    紙上沒寫什麼重要的信息,也沒說到底是什麼事情,能看出來的情報,也就是看這字體,可能是男人所寫。我正莫名其妙着,只看見落款的地方用硃紅色的顏料畫着一個什麼符號,我正要仔細去看,那個硃紅色的符號竟然自己燒了起來,我手一抖就把它扔在了地上。

    那團火越燒越旺,不出一秒,就把那張小小的紙燒了個一乾二淨。我再低頭去看,地上一點灰都沒留下。看來剛纔那個符號是送信人特意畫上,方便我看完之後銷燬證據的。

    看來這人也是個懂得法術的人,也還算謹慎,幸好信息不多,午夜之後,六聲叩門響,我坐在牀上看了看那個小小的紅色布包,心裏想着,看來在這裏被軟禁着,也閒不住我,寫信人說有事相求,又是什麼事情呢。

    於是就這樣,我抱着滿腦子的疑惑,一直等到晚上。接近午夜的時候,我坐在牀上,基本上快要睡着了,接着隱隱約約就聽見了,那熟悉的腳爪磨蹭地面的聲音,我一張開眼,就看見今天白天這會面場地看見的那隻短腿小獸正在地上悠閒地溜達着。

    我一看見它,立刻睡意全無,馬上從牀上爬了起來,小東西看見我起來了,衝我甩甩鼻子,就往門口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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