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佑宮外,那飛檐上雕刻的兩條栩栩如生的金龍,在昨夜下的大雪竟對它無一點影響。
反倒是給了它增添了一絲仙氣,似欲騰空飛去。
宮道上一名年輕的內侍正腳步急促的往宸佑宮趕,一路走的有些急。
但好在這是冬日,倒也不熱,走着走着也暖和了些。
到了宮門外,他還來不及休息一會兒,就走到御前總管章呈面前俯首帖耳小聲的說着什麼。
隨後就見章呈頜首轉身輕微的開了宮門走了進去。
他躬身稟報道:“啓稟陛下,長公主已在進宮的路上了。”
正手持硃筆在御案上批閱奏摺的陳乾聞言,只輕“嗯”了一聲,頭也不擡,筆也不停。
御案上兩邊堆的奏摺堪如山高,左邊是未經審閱的,右邊是已經批閱的。
今日雖說未曾臨朝,但這些奏摺還是得批的。
一盞茶過後,靜謐的宮內又重新燃起了香菸繚繚,這已經是侍女進來換了第三道了。
香氣四溢,坐落在御案身後緊皺眉頭的男人,聞香眉頭漸緩,心情也不似先前那般沉重了。
他輕輕擱下硃筆,端起盛放在右手邊的茶,輕抿一口,心情愈發的舒暢了些。
他擡眸瞥了眼章呈,“長公主可是一進宮就去了長樂宮”
見陛下發問,章呈連忙應聲,“是長公主現已經到了長樂宮。”
遂又補充了句,“娘娘一早已在長樂宮等候了,又命太醫院的院正前去長樂宮。”
章呈口中的娘娘,陳乾自是明白的,能章呈恭敬的尊稱一聲“娘娘”的,也就唯有與帝齊平的中宮娘娘了。
姝瑜去了,想必倒是能穩住場面,陳乾沒來由的對皇后就是無條件的信任。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一切場面都能震住。
聽到“長公主”三個字,陳乾就覺得頭疼。
不由在心裏替姝瑜擔憂着,也不知姝瑜能不能應付得了她。
長公主這脾氣可不是一般人能鎮得住的,她自是由他父皇寵着長大的,脾氣大,心氣又傲。
不過有太醫院的院正去了,想必有院正的話,長公主也不會不相信。
未免以防萬一,陳乾想了想還是決定讓人盯着爲好。
“是”章呈領命出去,往下吩咐下去後,自守候在門外。
休憩了一會兒,陳乾又繼續埋頭看那些甚是乏味的奏摺。
這些奏摺差不多都是請安吶,問候陛下娘娘身體如何奏摺,在陳乾看來,這些奏摺千篇一律,看得他都不想再次看下一本了。
隨手翻開下一本奏摺,他下意思的手執硃筆準備在右下方寫下“朕安好”。
不過待他正要寫時,他看了一眼奏摺上的名字,兩個龍飛鳳舞的字“蕭雋”。
蕭雋遠在千里邊疆的宛城,這時他的奏摺卻出現在了御案之上。
莫不是宛城有變
亦或梁國有變
秉承着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想看到的奏摺,陳乾自是要認真去對待。
這奏摺內容上的字與下方蕭雋的名字呈兩個世界。
一個清新飄逸,剛健有力;一個龍飛鳳舞,不堪入目。
想來這本奏摺應是蕭雋的親信所代筆。
陳國與梁國征戰多年未休,今梁國皇帝欲與陳國停戰休好,結兩姓之好......
陳乾眉頭緊皺,燕國、梁國、匈奴,這些年一直都是陳國的心病。
自陳國建國這麼多年來,三國發生過戰爭無數,但無一國完成統一天下的大業。
三國誰都不服誰,且各自都在不斷地派兵爭擾對方邊境。
如今這燕國和梁國都有意求和,這是何意
陳乾擱下硃筆,靠在龍椅上,低沉的思索着。
“來人,讓丞相、御史大夫、太尉即刻進宮覲見。”
這話一出去,外面守着的內侍即刻傳旨去了。
不到半個時辰,很快三人就在宮門口相遇了,一同結伴急急忙忙感到宸佑宮。
“丞相,您說陛下此刻喚我們三人即刻進宮是是什麼意思”蘇太尉走過去輕聲的聞着。
讓蘇太尉摸不着頭腦的事,陛下明知丞相、御史大夫兩人不和已久,還讓這兩人一起召見,還帶上他自己。
沈攸徵微笑回道:“陛下召見,自然是有政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