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這還是用綁的這是對付逃奴呢還是對付小妾啊你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這般做派還算是對待妻子嗎”
辛氏越說,柳枝兒的頭低得越是厲害。
“可是他終究是”
她吱吱唔唔的,自己也不知所云了。
等到狄燁磊等人押着一個男人過來時,衆人依然還沒有從這場震撼中回神。
“放開我我告訴你們,你們憑什麼要綁我憑什麼要抓我我究竟犯什麼法了你說你說啊”
被推攮這走在前面的,是一個被綁起來的男子,中間是狄燁磊等人。男子雖然只有一隻手臂,可是那張臉還是長得很好看的,難怪能娶得柳枝兒這般容貌的女人爲妻。
只是此刻,他又潑又踹的試圖從狄燁磊等人的手中逃脫。
“少廢話我們可是正經的捕快,可不是什麼衙差。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張鵬氣不過,對準他的屁股就是一腳,使得那男人一個踉蹌,直接跌了一個嘴啃泥。
“你們呸呸你們官差居然打人”
那男人掙扎着想要爬起。
“打的就是你這種人起來,給我滾”
狄燁磊一把將他提起,直接往前面一推,朝着柳絲絲幾人的所在走來。
在走在最後的狄成手上,還抱着一個正大聲嚎哭的孩子。
一聽見孩子的哭聲,柳枝兒也顧不得哭泣了,立刻飛奔上去,猛的一把抱住孩子,哭得更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大毛大毛,我的大毛啊嗚嗚”
那孩子大約有三歲左右,渾身上下像是從泥地裏滾出來的,似乎被嚇到了,盯着柳枝兒看了許久,才怯生生的叫了一句。
“娘”
這一聲娘更是讓柳枝兒的眼淚流得更快了。
“噯娘在這裏的大毛,孃的大毛嗚嗚”
另一邊,狄燁磊推攮着那男子一直來到了茅草屋前,直接將他推倒在冰雪初融的泥地上,這才罷了手。
狄燁磊一臉的狠厲,走到柳絲絲的面前才忍不住說道。
“這個畜生我們一走到村東頭,還沒有來得及打聽,就聽見村東頭的那間民宅裏的吆喝聲,其中就是他的聲音最大。這個混賬居然還在那裏賭牌,我們喚了他幾次他不應,我去拉他,他居然比我還橫我就把他綁起來了”
他的這話立刻讓一旁的男人董昌瑟縮在地,縮着脖子偷偷的看着他。
如果之前他還在猜測這些人的身份,爲什麼旁人賭博不抓,偏偏就抓他一個人那麼在見到柳絲絲的這一刻,他就立刻明白了
敢情這些人都是那死女人找來的幫手
這麼一想,他把身子蜷縮得更加厲害了,當下,他的眼珠子一轉,一臉痛苦的哀嚎着。
“枝兒我的侄兒呀你可回來了,我好想你呀侄兒”
這般滲人的哭喊聲讓柳絲絲聽得火起,她猛的從地上站起,對準那人癱坐在地
“啊疼”
董昌疼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這該死的女人居然會如此心狠手辣,他以前倒是小瞧了她
“疼嗎”
柳絲絲突然低下頭望着他,笑得一臉的燦爛。
“疼,真的好疼,啊”
隨着柳絲絲重重的將鞋底再度一擰,董昌剩下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柳絲絲今天穿的,就是前幾日狄燁磊送給她的皮靴。
這雙棕黃色的皮靴花色精美、高貴,配上她身上新添置的水紋雲霏妝花緞織的蕊蝶錦衣,頭上簪着一支緋羅蹙金刺髮簪,斜插着一支雲霏妝花海棠釵,小巧的耳垂上綴着翡翠撒花耳墜,眼前的柳絲絲是怎麼看怎麼漂亮十足十晃花了董昌的眼。
如今,這張漂亮的臉蛋上帶着一縷淡淡的笑容,唯獨她的眼底,卻帶着熊熊燃燒的火焰,幾乎將他整個人灼穿。
她輕笑出聲:“原來,你也知道什麼叫疼”
說完,她突然繼續往上,踩上了他的小腿骨,重重一踩
“啊”
董昌疼得幾乎發不出聲音,他用被捆綁着的雙臂撐着身體,用另一條腿踢騰,奮力想要掙脫。
“你會知道疼你還知道痛你知道疼痛二字是怎麼寫的嗎嗯”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高亢,她腳下的動作也越來越重腳底下的骨頭也發出吱嘎的聲響
“可是你知道嗎就是因爲你因爲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居然將自己的髮妻賣給一個老頭子去借腹生子那可是一個老頭子啊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柳絲絲的聲音越來越厲,語調越來越急促,恨不能直接兩棍子敲下去結果了他
可是爲這樣的人背上殺人的罪名,太過不值得
他不配
董昌痛苦的哀嚎着:“饒了我,饒了我吧那李老漢不過就是一老頭子,他哪兒還能作惡我這不也是爲了枝兒作想嗎我”
“饒了你就憑你也配讓人饒過你哼你想得到美那李老漢根本就不是人,他那話兒是不行了,不過他卻將我二姐活活虐待了好幾個月,她的身上全是密密麻麻被虐待後留下的傷疤,疤上重疤,傷口都腐爛也沒有人管。而這一切,都是你這個人面獸心的人害得”
柳絲絲越說越是氣憤,腳下的動作也越發的重
董昌嘴裏不住的討饒:“饒命饒命啊這些我也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饒命”
“好了絲絲,那邊有人來了”
眼看董昌疼得發不出任何聲音了,狄燁磊這才急忙上前拉住了她。
柳絲絲回頭看了眼依然抱着孩子在哭啼的柳枝兒,又看了眼遠處奔來的一波人,當下一怔,忍不住喊了出來。
“不對呀二姐不是有三個孩子嗎怎麼只剩下了一個”
還有兩個孩子呢哪裏去了
她的這話頓時喚回了所有人的神志,紛紛將目光轉向縮在角落裏的董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