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絲絲心裏還牽掛着那邊的事情,等着衆人的回稟,如何可能在此時離開
“絲絲委實身體不適,就不過去了。讓冉夫人走了這一趟,絲絲實在是過意不去”
說話間,她抱歉的朝着她笑了笑。
“狄夫人千萬別這麼說妾身和我家夫君託狄大人的福,纔能有如今的好光景,安穩過日子。妾身感激狄夫人還來不及呢,哪裏還當得起狄夫人的歉意”
冉夫人的巧嘴說得上下翻飛過不停。
二人正說着,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接着一陣的喧鬧聲,很快的,一連串凌亂的腳步聲傳來。
“夫人夫”
雪瀾跌跌撞撞的從外面跑了進來,看見出現此處的冉夫人,剩餘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雪瀾,大驚小怪作甚沒看冉夫人和我在說貼心話兒出去”
柳絲絲急忙厲聲呵斥着雪瀾。
“是,是”
雪瀾一臉的驚惶,顯然還沒有完全鎮定下來。
“夫人您的丫鬟似乎有話要說,妾身就先告退了。”
冉夫人說着,便急忙起身離開了客房。
另一邊,她的貼身嬤嬤也走了過來,湊到冉夫人的耳邊一陣低語。隨着話越來越多,冉夫人的眼睛瞪得溜圓。
“此事當真”
“自然是當真,老婆子我剛從那邊過來。”老嬤嬤拍着胸脯打包票。
冉夫人沉吟了片刻:“走我們過去看看”
等到冉夫人一走,不等場中旁人退下,雪瀾幾乎就要哭出來了。
“夫人,嗚嗚”
“到底出了何事你居然如此失態”柳絲絲揮退了旁人,呵斥着雪瀾。
“夫人不好了老爺那邊出事了呀。”
雪瀾也顧不得哭,急忙湊到柳絲絲的耳邊,一陣低語。
柳絲絲猛一下從椅子上站起,渾身都在顫抖。
“你剛纔說得可是真”
“夫人,此事千真萬確,奴婢不敢相瞞呀夫人”雪瀾滿臉都是淚。
柳絲絲的眼前一黑,身體猛的一晃險些跌倒。好在她動作快,及時抓住了椅子扶手,等待着那波要命的眩暈感過去。
不過片刻,她的眼睛再度緩緩睜開,臉色已經恢復如常。雖然還是有些卡白色,不過已經沒有了大礙。
“慌什麼到了現在我們慌有用嗎把眼淚擦乾,千萬別自亂了陣腳。走我們出去看看。”
“是,夫人。”
雪瀾手忙腳亂的拭去臉上的淚。
旁邊的胡婆子也快速將披風遞上:“夫人莫慌大人即便是來了也不可能這麼快,而且還是在旁人的宅子裏。依老奴看,大人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柳絲絲披上披風,冷冽一笑
“此事自然是不能善了了看來有些人在迫不及待送死,正好我柳絲絲也不介意送他們一程”
柳絲絲說完,便朝着屋外走去。
想了想,她又回過頭來,春日的一米陽光透過影牆高壁,正好照耀
在她絕美的小臉上。
眼底飛快的滑過一道狠厲之色:“我要讓這些膽敢一次又一次對燁磊出手的混賬,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老虎不發威,你們都當我是病貓了不成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是夫人。”
一直平靜的麻城縣被一樁大事兒攪亂了一池春水。
就好像是滾油鍋里加入了一瓢冷水,整個縣城霎那間都沸騰了
“你們聽說了嗎某位鹽商的家裏出了姦殺案,據說是蘇縣令的侄女被人先奸後殺了”
“這麼大的事怎麼沒有聽說據說是一位新晉的官員,哎喲那現場怎一個慘字能形容”
“我倒是聽說了,據說這女子不但被殺了,而且脖子上身上到處都是掐痕和指痕,哎呦呦,你們是沒有看到啊”
“到底是誰人如此喪心病狂居然會對如此妙齡少女動手”
“”
無數個聲音,無數的版本飛快朝着四面八方散播開來。
“夫人,老爺到現在還關在牢裏,您明明知道老爺是被冤枉的,怎麼還有閒情在這裏練字呢”
雪瀾一從外面回來,就再也壓抑不住一身的悲憤。
“那又如何老爺被冤枉和夫人我練字有關係嗎”
柳絲絲老神在在的提起筆,將寫得滿滿的一頁紙放到了一旁,又再度拿起一張空白紙,提筆再度書寫起來。
“夫人您是不知道外面的衆人都怎麼說奴婢今兒出門,可險些被無數的唾沫星子淹死了呢”
雪瀾指着一身的髒亂:“您看,您看看奴婢這一身這可都是被那幫小鬼丟的也不知道是哪些混蛋把事實都扭曲了”
柳絲絲擡頭看了眼雪瀾。暗歎,雪瀾終究年紀太小啊
她寫完了最後兩排字,這纔將毛筆放下,輕輕將手上最後一張紙吹乾,摺疊放進一旁的信封裏封好封口,這才站起了身。
“你出去換一套衣衫,我們準備進城。”
雪瀾的眼睛當即就亮了
“夫人您是打算去牢裏看望老爺嗎奴婢這就去準備,順便讓我娘準備些喫食。”
“錯你一天到晚就想着去牢裏做什麼夫人我打算去老爺的官邸看看,還有多久才能建好。”
說完,柳絲絲順勢在雪瀾的額頭一彈:“人小鬼大的丫頭。”
雪瀾被彈得一疼,直覺的捂着額頭。忍不住低聲咕噥着:“人家哪有人小鬼大嘛。”
柳絲絲果真如她所說,進城去了新建的官邸那邊仔細查看了。
也許是受到輿論的影響,尚未裝修好的官邸今天並沒有人,柳絲絲依然興趣不減,興致勃勃的將整個官邸徒步繞行了一圈兒,之後又去了銀樓選了一套銀飾,再去酒樓吃了一頓大餐,直到天色已晚才轉道歸程。
頓時,有人早早就注意到她一切行蹤的人,立刻就將這一反常事件四下裏宣揚。
聽說,狄提轄將蘇縣令的妹子先奸後殺,惹怒了他的髮妻,併發誓再不管他的死活。
聽說,狄夫人今兒去了官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