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哭”
“好娘不哭娘沒有哭,娘等着我們家英兒好起來,不哭”
可是她再也止不住自己心底的悲慼,用手捂住了嘴,奔出了屋子放聲大哭。
“絲絲”
狄燁磊正好趕了過來:“絲絲,你這是怎麼了”
柳絲絲再也忍不住,直接投進了狄燁磊的懷裏:“是英兒,英兒她”
狄燁磊心頭一驚,急忙搖晃着柳絲絲的肩膀:“英兒她怎麼了絲絲,你倒是快說呀,英兒到底怎麼了”
“英兒她她說:娘,不哭嗚嗚”
娘,不哭
簡單的一句話,卻是這般令人心酸
那個渾身上下都是傷口,奄奄一息的躺在那裏,就連翻身也做不到的英兒,還在安慰她不哭,這如何能不讓柳絲絲感動、難過、痛心
狄軒遠遠的站在一旁的牆角處,神色黯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底裏充滿着無窮無盡的悔恨。
他最終沉默的轉身離開,彷彿他從來沒有出現過。
狄燁磊的眼圈也紅了,拍了拍柳絲絲的肩:“何老怎麼說”
柳絲絲強忍着悲痛將何老的話轉述了一遍:“此次是有幸請來了何老。何老是名醫世家嫡系傳人,曾經在宮裏當差多年。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沒有他老人家救治英兒,又該如何。”
狄燁磊沉默良久,低低嘆息一聲:“我我進去看看英兒。”說完,便放開柳絲絲進了屋子。
屋子裏,狄英已經睡着了。
即便是在睡夢中,她也痛苦的蹙着眉頭,張着嘴發出沉痛的呼吸聲。
她的一張小臉上到處都是輕淺的劃痕,加上臉上塗着的黃黃綠綠的草藥汁,腫得眯成了縫的雙眼,包成了兔子頭的腦袋更不要說薄被下被衣衫蓋住的地方了。
狄燁磊輕輕坐到了牀邊,伸手想要觸摸她。只是手伸到了半途,卻找不到一處完好的地方可以供自己下手的,頓時僵在了那裏。
肋骨斷裂之痛,他自己曾經是親身感受過的,那種無法呼吸之痛,是很難描述的。
李老漢、袁夢白
李老漢會下死手,終究是外人,袁夢白可是姑父,爲什麼會是你們害了我的英兒她還那麼小難倒是因爲當初之事
他僵在半空中的手緩緩化作了拳頭,慢慢收了回來。
眼底閃過一道堅定的光芒。
由於店裏走不開,柳枝兒等到英兒病情穩定後,便回了小鎮。
張鵬一家反倒在狄府住了下來,尤其是張韻,幾乎整天陪着英兒,爲英兒打發了不少病牀上的無聊時光。桂花更是親手給英兒煮食,由於大病初癒,英兒只能喫一些清淡的飲食,桂花就變着方兒的給她做喫的,閒暇時也逗着英兒玩耍少時。
至於張鵬一整天倒是不見人影,實際上他多是去追查兇嫌去了。
這時還沒有落網的兇嫌,
自然就是袁夢白了。
不久,張鵬回來了,也同時帶回來關於兇嫌的消息。
狄燁磊有些喫驚:“張大哥,按照你的經驗,他們逃走的可能性有多高”
即便他不想往這方面想,可是到了此刻,他也不得不想。
張鵬搖了搖頭:“我檢查過他們的房間,屋子裏的一應物品俱全,可不像是逃走的跡象。”
“那他們爲何會突然離奇失蹤”
這邊二人正在爲袁夢白等人離奇失蹤焦頭爛額的時候,柳絲絲等人正隨着朱採買走進酒樓的後院。
穿過後院沿着窄小的走道走出不遠,在一間單獨的小屋前,朱採買停下了腳步。
“郡主,人就在這裏了。”
“嗯。已經按照我的吩咐辦了吧”
“郡主放心,一切萬無一失。”
“如此便好。”
順着已經推開的小門,柳絲絲等人進了小屋。
小屋裏的木凳上綁縛着好幾個人,都被人用黑巾蒙了眼睛堵了嘴。柳絲絲隨意一掃,立刻就把袁夢白和狄若凝辨認了出來。
聽見有人進來,衆人都急忙掙扎着,嘴裏也不斷髮出唔唔的聲響。
柳絲絲也不說話,徑直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隨即朝着身旁的朱採買一點頭。
朱採買一點頭,上前兩步便取掉了袁夢白嘴裏的臭襪子。
袁夢白髮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側耳傾聽着動靜:“你們,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我們可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你們這般隨意抓人可是犯法的”
衆人都沒有動彈,任由這袁夢白一個人在這裏表演着。
袁夢白還在不停的說話:“我可是考取了功名的秀才老爺,只要你們放了我,我就讓家裏人給你們送來100兩銀子可好反正我們又沒有看見他們的臉。我的舅子可是堂堂的校尉大人,只要你們同意,他們必定會給你們滿意的報酬的”
這袁夢白一直都老奸巨猾。
短短的幾句話,一句是點出自己是秀才老爺的身份,這樣的身份就足以下破一般小賊的膽。第二句又點明自己的舅子是校尉大人,免得對方狗急跳牆。又說自己等人沒有看見衆人的臉和送銀子來,進一步瓦解對方的心裏底線。
當然,如果對方對價格不滿意,肯定會有進一步的表示那時,他自然會有應對之法。
柳絲絲朝着旁邊的朱採買點點頭。
朱採買重重的一咳,用變了的嗓音說道。
“原來我今兒才知道,堂堂秀才老爺的頭顱才價值100兩銀子真是好笑還有這女人,姿色也很不錯嘛雖然說是個婦人,也把這細皮嫩肉的婆姨交給手下的弟兄們,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感興趣”
說話間,就扭頭吩咐人將那女子解下,送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