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醫渾身瑟瑟發抖着,彎下的腰就沒敢直起來。
“飯桶讓你辦一點好事都辦不好好好的一個一石二鳥之計,就讓你這麼破壞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一道低沉的女聲呵斥着。
不難聽出對方是刻意壓低了嗓音在說話。
高太醫滿頭大汗,着急辯解着:“娘娘,不是微臣不動手,而是就在微臣準備動手的當口,聖上出現了。微臣不敢動手啊”
“你還想狡辯你是不想要你的項上人頭了嗎別忘記了你的小兒子哼”低沉的女聲話裏帶着一股陰森。
“微臣不敢狡辯,娘娘明鑑呀聖上來了之後,便直接把微臣打發出來了,說是皇后娘娘那邊鳳體不適,微臣就是想留下也不敢違抗聖意呀還請娘娘明察。”高太醫滿頭大汗如瀑布落下,卻不敢擡手去擦。
“是嗎既然如此,這次就饒你一回。”
低沉的女聲緩和了語氣:“這是一枚從南海東珠,一顆就足以買下一座城池,本妃就賞給你吧你要記得,只要你好好的爲本妃辦事兒,不但你的家人安全無虞,更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比龍眼個頭還大的東珠晃花了高太醫的眼,他兩手顫抖着接過。
“微臣謝娘娘賞賜。”
從花園一角出來,高太醫快速掃視了周圍一眼,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才快速朝着皇后娘娘的所在趕過去。
就在花園另一邊的亭廊上,有兩名身着華貴衣裙的女子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一名女子反身往玉石欄杆上一靠,一臉的譏諷之色。
“你說,那老女人蠢不蠢居然當着這麼多的面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對付她,呵呵依我看來,要不是她的幾名兄長身居要職又手掌重兵,她怕是連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這是人家好命,要不然她怎麼會坐上那等位置”
另一名女子翹起蘭花指,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剝着青蟹的殼:“像你我這樣的膝下無所出的,倒是沒有這些苦惱,只要能多得聖上眷顧,就已經是萬幸了”她嘴裏說着,眼底卻飛快閃過一道殺機。
“什麼好命我估計聖上對她的忍耐也快要到頭了”
靠在玉石欄杆上的女子眼底飛快閃過一道喜色,眨眼間又恢復了一臉憤恨。
“她也不想想,四年前太子和五王爺造反,被聖上責罰直接貶去永安陵鎮守陵園,終身不得入朝。如今她還依然這般蹦躂,所依仗的,還不是六王爺和十三王爺”
“是呀如今還留在京城的,可不就只有六王爺、七王爺、十三王爺和十五王爺了嗎就是不知道,那寶座最終會由誰人來做。”女子將手中青蟹的殼丟棄了,拿着一隻大鉗子慢慢的剝着,並不着急一口喫下。
“誰來做總不至於讓那才只有四歲的外戚來做吧這終究是趙家的天下”
靠着玉石欄杆的女子有些不耐煩,隨意走到亭廊的另外一邊,當即笑了。可笑她這樣一個弱女子都能看透的事情,坐在上面的那位娘娘反而咋慌了,自亂陣腳。
這裏她指得是誰,恐怕只有二人自己才知道了。
剝着大鉗子的女子停下了動作,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亭臺:“她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我倒是盼着她儘管折騰,把聖上最後一點耐心磨滅了纔好。”
那樣,大家就都有機會了
二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移清殿裏。
柳絲絲依然保持着一臉的淺笑,任由聖上新傳召的御醫幫自己治傷。
之前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適才極度危險
即便是到了現在,她渾身的肌肉依然無法放鬆,這不是她膽怯的表現,而是她的本能反應令她無法放鬆。
趙元朗就站在不遠處,牢牢的盯着御醫的動作。準確的說,是盯着柳絲絲的臉,透過她的面容,似乎在回憶着什麼。
御醫醫治的動作很快,用時不長就將柳絲絲的傷口包紮好了退了下去。
“對了,朕之前不是命你在春錦殿裏休息嗎你怎麼不等朕到來就自己跑來了”
趙元朗突然開了金口。
柳絲絲詫異的一挑柳葉眉:“不是聖上命內侍將如鈺帶來賞花宴的”
“朕原本是想來找你來着,不過太后那邊臨時不舒服,把朕找過去了”
趙元朗說了一半,又停下輕咳了兩聲。
柳絲絲斂眉,轉眼間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看來是有人不想自己和聖上同時出現啊不過這些人真的要動手,恐怕在聖上的眼皮子底下行事更容易吧
趙元朗也沒有就此事多說,反而拍了拍身旁的小小那單薄的肩膀。
“今日這賞花宴,既然朕答應要去了,自然不能言而無信。走吧你陪着朕一起過去。”趙元朗並沒有問柳絲絲的身體能不能支撐,反而用了肯定的語氣。
柳絲絲看了眼小小,暗自掐緊了食指,有些事確實不能逃避了
“如鈺遵旨。”
此刻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亭臺的四周也燃起了篝火,將整個御花園照得雪亮。戲臺上也換了曲目,一羣身着奇異裝束的男子拿着鑼鼓在戲臺中央唱着蹦跳着。
“聖上駕到”
隨着內侍的高聲唱諾,臺上跪下了黑壓壓的一大片人羣。
皇后娘娘一喜,急忙率領着衆位嬪妃上前接駕。
“妾身參見聖上”
趙元朗的步伐猶如行雲流水,幾個大步上了亭臺中央,掀了袍子坐下,這才面對衆人。柳絲絲領着三個孩子站到他的右側,並沒有言語。
“免禮,平身都各自歸座吧”
“謝聖上。”
嬪妃這才各自道謝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趙元朗看了眼站在他右側的柳絲絲,沒有耐性和這羣無知的女人瞎攪合了。
“今日,朕來此是有一件事要宣佈的。此事是關於朕的女兒如鈺冊封公主之事。朕已經下令讓六部尚書儘快擇出良辰吉日,讓如鈺認祖歸宗,免得我皇室血脈流落民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