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幾人拜下,聖上已經大步流星地從殿外走了進來,直接走到殿中央的椅子上坐下,身邊還跟着眼觀鼻鼻觀心的狄燁磊和肖公公。
趙元朗冷冷的掃視了柳絲絲一眼,這才虎着臉喊了聲:“平身。”
“謝聖上。”
柳絲絲鬆了口氣,看來父皇的心情確實很糟。
旁邊的濼貴妃卻渾身都是冷汗,聖上已經足足有好幾個月未曾踏足她這裏了,沒想到今天自己剛剛把如鈺公主召了進來,他就火急火燎的追了過來。
“昭兒居然也在,快過來,到父皇這裏來。”
終究是父子,趙元朗的目光落到十九皇子身上時,神色瞬間柔和了許多,衝着十九皇子招了招手,呼喚着他的小名。
這次十九皇子沒有躲起來,反而有些拘謹的看了看聖上,站在原處不說話也不動。
旁邊的濼貴妃着急了
想要發火又不敢,只得小小聲的催促着十九皇子:“昭兒,你父皇在叫你呢,快去呀,到你父皇的身邊去。”
說話間,她輕輕的推攘着趙吉。
她不推還好,這麼一推攘,十九皇子臉上的神色越發慌張,嘴一扁就想要哭泣。卻被濼貴妃一瞪眼,泫然欲泣的站在那裏,卻又不敢哭出來。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昭兒快去呀,你父皇是想疼愛你呢,你怎麼不聽話了”濼貴妃的話語帶着濃濃的警告之意。
漸漸地,趙元朗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嘆息一聲:“罷了他的年紀還小別爲難他了,把他帶下去吧。”
濼貴妃的身子微微一抖,急忙跪了下來。
“是臣妾遵旨。都是妾身沒有將昭兒照顧好,是妾身之錯。”
“無事,左右孩子還小,慢慢教導就是了。帶下去吧。”
趙元朗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顯然是對這孩子失望透了。
柳絲絲冷眼看着三人之間的互動,越看越覺得三個人之間的那股怪異的感覺越重。尤其是看到那奶孃重新抱着孩子對着聖上見禮,再度將十九皇子抱下去時,那股怪異的感覺越甚。
這孩子的智商是不是是不是有點問題啊
她垂下睫毛蓋住眼底的探索之意,濼貴妃身爲昭兒的母妃,這情況應該早就發現纔對。不過看那孩子適才的表現,又或許只是智商比一般的孩子發育緩慢一些吧。
“如鈺,適才父皇在忙着處理國事,直到忙完了才得知你進宮的消息。今兒天色也晚了,既然你們夫妻進了宮,不如就好好在宮裏陪陪父皇,別忙着出宮了。”
這句話讓柳絲絲當場就傻眼了
聖上這話的意思,是要將自己夫妻二人囚禁在皇宮裏嗎
旁邊的狄燁磊卻臉上一喜,急忙走到柳絲絲身邊,單膝跪下拜見:“微臣遵旨。”
直到旁邊傳來輕輕拽動裙襬的感覺,柳絲絲纔回過神來,急忙下跪謝恩,心裏卻有一萬頭草泥馬跑過。自己啥話都沒
有說,怎麼就被扣在了皇宮裏
直到聖上看見時辰也不早了,這才起身站起,一臉濃情蜜意的看着濼貴妃:“愛妃這裏的菜色可真是可口,就是叨擾了愛妃休息,朕可得好好賞賜愛妃一番。來人,將前些日子得來的那蠻夷進貢的瑪瑙挑選幾樣好的,給愛妃送來。”
“奴才遵旨。”
旁邊的肖公公應着,急忙衝旁邊的小內侍使了個眼色,小內侍便快速退了下去。
濼貴妃的臉上帶了幾分紅暈,嬌羞不已的說道:“能承蒙聖上的誇獎,妾身實在是三生有幸。今兒時辰也不早了,不如聖上就留在蕊珠殿歇息一晚吧。”她說得嬌羞,唯獨眼底的希翼和拉扯裙襬的動作出賣了她。
“不用了,今晚朕還有事,你早些歇着吧,可千萬別累着了。”
趙元朗說完,也不管身後一臉念念不捨的美人,大跨步便出了蕊珠殿。
“聖上”
濼貴妃不死心地往前追了幾步,最後只得無奈的拜下:“妾身送聖上。”
柳絲絲和狄燁磊對視一眼,也急忙拜別了濼貴妃跟上了聖上的腳步。
一盞盞宮燈高高在屋檐下挑起,肖公公手持大紅燈籠走在旁側,周圍靜悄悄的,唯有腳踩在白玉石上的發出的輕微響聲。
柳絲絲想爲甘家說說話,卻一直找不到機會。
一直跟着聖上走到了文德殿外,聖上纔回頭看了眼二人。
“如今時辰尚早,不如來陪朕下一盤棋如何”
下棋這項娛樂貌似狄燁磊不會吧
柳絲絲剛剛想要拒絕,不料狄燁磊卻搶先開了口:“微臣的棋藝實在拙劣,就怕聖上難以盡興,所以”
趙元朗一擺手:“噯無妨的,反正是打發時間的娛樂而已。走吧”
說完,他便率先走進了大殿後面。
這文德殿內殿柳絲絲倒是來過一次,就是上次聖上“病重”之時,二人前來探病時進來過。此番再度前來,發現殿內的擺設改變了許多。
只見文德殿內頓時雲頂檀木作的屋樑,陪着水晶玉璧的宮燈,珍簾垂幕,將金柱半掩半映。多了些原本沒有的裝飾品,還少了幾樣點綴。
最重要的是原本擺放着龍榻,作爲臨時休憩地的地方,此刻卻擺放着一張茶几和幾張椅子。旁邊的空曠處懸着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輝,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很是迷人。
就在柳絲絲還打量着周圍的擺設之時,聖上已經和狄燁磊對坐下來,拿起了棋子開始下棋。黑白兩色的棋子中,狄燁磊手持白旗,二人你來我往,很快在棋盤上廝殺起來。
看着狄燁磊步步爲營的走法,柳絲絲頓時鬆了口氣,這可不像是什麼都不會的新手。
不過片刻又好奇不已,他過去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會下棋,害得她剛纔白白擔心了許久,想想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