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斯帕克的調查毫無頭緒,僅僅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愛爾蘭後裔的警察。

    窩點在曼哈頓96街的星期六旅館,一家常年出沒神祕人物的街頭小旅館。

    僅此而已,現在王學謙收集到了一個信息,街頭混混加爾特可能是斯帕克的手下,但是這些信息匯合起來,也無法推斷出馬庫斯是否是斯帕克綁架的。

    問題的節點一下子就落在了斯帕克身上,只要能夠撬開他的嘴巴,所有的答案都將迎刃而解。

    雖然有錢,但想要對付土生土長的紐約人,當地的老油條警察,王學謙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不僅如此,約瑟夫雅克對此也是一籌莫展,而麥金萊一轉眼又趕回他的實驗室去了。

    找人幫忙是肯定的,但關鍵是找誰

    羅斯福

    或許羅斯福家族在紐約,甚至整個東部都有着巨大的號召力,這些都僅限於政治高層,但是對付街頭的混混,羅斯福家族就無能爲力了。想來想去,有一個人倒是可能有辦法,但這個人的身份有些特殊,王學謙心中多少有些沒底。

    馬修,龍騎兵的馬修。

    也是阿羅伊斯的父親,一個老酒鬼,老式的貴族軍人,流浪漢,亡命之徒還可能是王學謙將來的合夥人。

    總之,他們的關係很亂,亂到王學謙害怕見到馬修那張猙獰的臉。

    綠蘑菇餐廳,依舊是人聲鼎沸,嘈雜不堪,門口一個暈頭轉向,靠着牆的醉鬼,神神叨叨的對着一張招貼畫一陣私語,惱怒於無人搭理,晃悠的指指點點發起酒瘋來。

    王學謙小心的躲過醉鬼的活動範圍,走進了餐廳。

    前廳是酒吧,大部分客人都站着聊天,手上提着一紮啤酒,神態輕鬆的聊着各自感興趣的話題。

    “小子,這裏可不買法國莊園葡萄酒,也沒有西班牙的雪莉酒,可不止你這樣的上等人來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他是上等人說不定衣服是借來的呢”

    “你丫醉了吧看看他的手指,一點灰都沒有,不是上等人,他靠什麼養活自己”

    “或許有女人給他喫,給他穿,你管的太寬了。”

    一衆酒徒,嘻嘻哈哈的圍着王學謙調侃,酒氣熏天,這一幕,在幾個月前就發生過,好在當時有馬修在身邊,而現在他是單打獨鬥,身邊連個幫襯的人都沒有。

    王學謙皺起眉頭,厭惡的躲閃着,並不搭話,徑直往裏走,繞過吧檯,就是餐廳。

    飯店的老闆娘,薩拉,叉着腰,從廚房衝到前廳,氣勢洶洶的喝道:“在我這裏鬧事的,就給我滾。”

    “薩拉,我們可都是老主顧,能不能對我們溫柔一點。”

    “對,溫柔一點。”有人語氣曖昧的附和着,臊眉搭眼的樣子,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薩拉虎起臉來:“今天不營業了,都給我滾。”

    “別,我們不過是開一個玩笑。”

    薩拉的氣勢一起來,一股我的地盤我做主的樣子,讓酒客們的氣焰頓時滅掉。正所謂一物降一物,在綠蘑菇餐廳,薩拉就是這裏的女皇。

    薩拉扭頭看了一眼王學謙,開飯店的,常年迎來送往,練就的一副火眼晶晶,一眼就認出了是阿羅伊斯的那個東方朋友,只有是否是男朋友,她還管不着,不過作爲老馬修的現任妻子處理家務事都是跟着馬修喜好,當然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她的心情非常不好。

    原因很簡單,種種跡象表面,王學謙對馬修的寶貝天使心懷不軌。

    “你怎麼會來我們這種小地方”

    薩拉勢利的挑起眉毛,不屑的樣子,讓人看着就有種拔腿就跑的衝動。但對王學謙來說,薩拉的這種表情,可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幾個月前,馬修請客的那一幕,薩拉正是用這種表情對付馬修厚實的臉皮。

    王學謙微微一笑:“我來找馬修”

    “我不記得我們家有你這樣的朋友。”薩拉就像是一隻顧家的看門狗,守着門口不讓人進。

    說不上什麼原因,薩拉就是不喜歡王學謙身上那種高高在上的表情。

    似乎跟王學謙站在一起,她就矮了一個頭似的。這種自卑的心結,在和馬修結合之前是完全沒有的,但莫名其妙的壓力,讓她這個無依無靠的女人在獲得了人生的第二個港灣之後,卻無法擁有足夠的安全感。

    “是你”

    馬修其實就在隔板背後的小房間內,猶豫外面的嘈雜,纔沒有聽清是王學謙,趴着隔板可有可無的門框,這纔看清,原來是那個神祕的東方人。

    從理性上來說,王學謙曾經救過阿羅伊斯,當父親的馬修理應感激王學謙伸出的援手。但阿羅伊斯對王學謙的依戀,讓馬修大爲緊張。

    “馬修,我找你有事。”王學謙跨了一步,發現薩拉擋在面前,猶豫了一下。

    “去閣樓上說吧。”

    馬修點了點頭,有模有樣的安排着,已經擔負起來了家庭男主人的擔當。

    踩着咯吱作響的樓梯,王學謙在馬修的指引下,穿過樓梯間,爬到了閣樓上。狹小的空間內,有一個不大的六人餐桌,臺階往上就是一個僅僅能容納一張牀的房間。

    可見這裏就是馬修和薩拉的住處,並不寬敞,只能說有個遮陰擋雨的窩。

    “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事找你商量。”馬修麻利的收拾着桌上的雜物,一股腦的放在了雜物箱子裏,也不管能否蓋上箱子蓋,往角落裏踢了一腳。拉着椅子,坐了下來。

    兩人四目相對,王學謙內心有種強烈的衝動,想要當面質問馬修,阿羅伊斯去了哪裏

    好在他剋制住了,但是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之間傳遞着。

    “你的工廠我已經看見了,很成功。”馬修沒話找話道。

    “謝謝。”王學謙笨拙的解釋道:“其實跟法國的標誌汽車公司也有合作,不過要在紐約建廠,還需要時間上的等待。汽車工廠籌備和建造,至少需要一年以上的時間,所以”

    王學謙略帶遺憾的表情,反而讓馬修精神一鬆。

    他最害怕談起他的女兒,阿羅伊斯。父親天生,固執的認爲自己的女兒比他的情人更重要,有種一輩子想要呵護在懷中的衝動,即便是在馬修最落魄的時刻,他心裏記掛的還是女兒的安慰。

    馬修託着雙手,放在桌子上,手指用力的互相掰扯着,有半分鐘的樣子,這才說:“我可能無法等到你汽車廠建成的那一刻了。”

    雙眼突然的瞪大了一圈,王學謙愣了一下,不解道:“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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