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嗎”王學謙也沒在意,不解的地神喃喃道。
聽着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很慢,他有種想要衝出去的衝動,人已經走到了門口,但卻停住了,心裏似乎有千言萬語,卻在那一堵門的背後,全都給堵了回來。
在兩人分開的時候,他也時常想起這個女人。
有時候他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他需要女人,還是對那個女人有一種割捨不掉的情感。或許兩者都有,但可能兩者都淡薄。淡薄到,曾經一度他認爲這個女人或許永遠也不會再走入他的生活中一樣。
腳步停止了,珍妮特也沒有敲開房門的意思。
兩個人就這麼站着,感覺心裏都沒有準備好,還有就是害怕見到對方時候的懦弱。
珍妮特抿着嘴,猶豫了良久,擡起手,修長毫無血色的手指看上去冷冰冰的,好像她的性格一樣,冷淡,對周圍的一切都非常冷漠,唯一能夠引起她熱情的就是工作,婦女權利讓她有種油然而生的神聖的使命感。
但在兩個月前,她卻慵懶了下來,似乎一切都無法提起她的興趣。
辦雜誌的時候,她會欣喜於那些花樣別緻的毛線編織法,會毫無緣由的對精緻的廚具傻傻發呆,這讓她非常苦惱。
直到她獲悉,她再也不能像原來那樣生活
房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了,那個男人依舊眼神深邃,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頭髮有些單身漢般的凌亂。
帶着複雜的眼神,看向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女人,王學謙的像是秋日清晨的街道,風一刮過,到處是凌亂的回憶。他曾經憎恨過這個女人的絕情,也曾經在這個女人的身上獲得過最甜蜜的溫柔,似乎回憶還沒有忘卻,當記憶淡薄到讓他幾乎想不起來的時候,這個女人又出現了,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他一樣。
看着臉色有些蒼白,單薄的裹着大衣,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門口。
他即便有說不盡的怨言,也瞬間被衝散而去,心口有種難言的痛楚,他很想知道這個女人還好嗎工作是否順利是否在寂寞難耐的夜晚,一個人坐在牀頭的檯燈下,想起他
堅冰瞬間融化,王學謙猶豫的伸出手,想要摩挲女人的臉頰,以前,她一定會閉上眼睛,像貓一樣,享受着這種安靜的愛撫。但是他猶豫了,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當他鼓足勇氣,就要觸及對方臉上的時候,珍妮特卻倔強的一扭頭,躲開了。
這讓王學謙的眼神中瞬間多了一點失望和痛楚。
其實珍妮特的心裏也不好受,但是她卻固執的不想讓自己變得很可憐,像一隻走丟了的流浪狗,在離開家之後幾個月,髒兮兮,病怏怏的回到家門口,低聲的嗚咽,祈求憐憫。
王學謙有點尷尬的笑笑,僵硬的肌肉,讓他看上去更像是在苦悶的自嘲。
“你最近還好嗎”
“我很好,你呢”
兩個人的對話,似乎一下子變得陌生起來,只有問候,不帶感情的問候,好像這個時候除了這句話,他們什麼也說不了。可兩人的心情卻異常的不平靜。
珍妮特心裏很明白,如果王學謙知道了實情,她懷了王學謙的孩子。那麼結果將是另外一種,王學謙像是每一個第一次當爸爸的男人,對着女人傻笑。
在宴會上,她一度想要這麼做來着,可是當她一個人離開宴會之後,被溼冷的海風一吹,在房間裏冷靜之後,這個讓她臉頰發燙的想法,隨即又消失的無隱無蹤。她明白,他們是不可能成爲夫妻的,與其讓孩子成爲兩個人的負擔,還不如把孩子當成她最後的依靠。
“我已經從河岸公園哪裏的房子搬出來了,現在住在公園大道。”
“我都知道。”
“唉,對了。快進來。”王學謙像是朋友一樣拉着珍妮特的手臂,走進了房間,引到了沙發邊上,給珍妮特倒了一杯水。
“你不該把昆斯郡的別墅也過戶給我,這”
“我原以爲你應該在紐約有幾處房產,方便你安身。不會讓你覺得難堪了嗎”
“怎麼會”王學謙苦笑道。
珍妮特有些緊張的看着王學謙,她是一個純粹的人,甚至一個不太懂得愛情的女人。對人好起來,就是那種什麼都不在乎的傻女人。一棟別墅說送出去就送出去。
不過,王學謙確實有點難堪,這種情況有很多解釋,包養,這個詞語就含有此種意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王學謙靠着珍妮特坐了下來,心裏也有些矛盾,這份感情讓他有點難以割捨,但他的心卻累了。而眼前的這個女人,更是傻的可愛,說起來還比他大上幾歲,但在他的感覺中,他應該是珍妮特的初戀。
一個不懂男人的女人,一心想要讓婦女獨立的政客。
這些信息匯聚在一起,就讓他可能琢磨不透,這個女人的內心到底在想什麼
這種躲閃談話的氛圍,讓人感覺有點壓抑,甚至有點想要逃離的慌亂。
“還記得威廉堡嗎我把那座莊園留在了你的名下。”
“其實你用這樣。”
阿黛在衣櫥裏聽着一陣翻白眼,這兩個人好像以前就認識,不過互相送房產的招數真的很爛。突然她後知後覺的睜圓了眼睛,心說:傷害珍妮特的男人不會就是
當她擡手的時候,卻發現了邊上一個人的身體,嚇的心裏毛毛的,捂着嘴低沉的驚叫了一聲。隨即,衣櫥搖晃了一陣,這讓王學謙有點擔心的看了一眼珍妮特,後者也有些好奇。
盯着衣櫥看了一眼,護翼道:“衣櫥裏好像有人。”
王學謙一想起阿黛,就有點頭痛,好好的,躲什麼地方不可以,非要躲到衣櫥裏。掩飾的看了一眼衣櫥,吱唔道:“好像是老鼠,白天就鬧騰個不停。”
“老鼠”
珍妮特突然驚叫起來,聲音直透王學謙的耳膜,震的他雙眼發暈。好在他反應快,抱着索索發抖的珍妮特,安慰道:“不要緊的,有我在,放心吧”
衣櫥裏的老鼠還很配合的在王學謙解釋之後,吱吱的叫喚了兩聲。
“我”珍妮特臉頰趴在王學謙的胸口,眼淚都嚇出來了。梗咽地抽搐着,似乎有莫大的傷心事讓她如同站在懸崖邊一樣,處於奔潰的邊緣。鼻尖呼吸着熟悉的味道,那種帶着淡淡的菸草氣的氣息,讓她一度癡迷其中,不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