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特一臉晦氣的走了。

    僕人一個個噤若寒蟬的龜縮在走廊的盡頭。

    保鏢們一臉同仇敵愾的樣子,卻沒有得到阿黛小姐的欣賞。

    阿黛一個人在房間裏生悶氣,抱着一個絲綢編制的靠枕,阿黛一口一個:“混蛋。”不停的用粉拳擊打着無辜的靠枕,但平時又解恨,又解氣的招數,忽然之間好像失去了作用。

    眼眶中滾着淚水,習慣了用鼻孔看人的阿黛,怎麼能忍受的了被忽視,甚至被欺騙的結局。心裏越想越氣,要她嚥下這口氣,怎麼可能,忽然她氣鼓鼓的站起來,對着門口的保鏢喊道:“準車,去別儒府邸。”

    在社交圈裏,阿黛的眼光是出奇的高,當然平頭百姓也配不上洛克菲勒的門第。奇怪的是,她卻對王學謙好不容易產生一點好感,因爲在王學謙的身上,她看到了一個不卑不亢,沉着冷靜的俊傑,有點像是有點老約翰的影子。

    不會因爲失敗而情緒低落,永遠都擁有冷靜的頭腦,也不會用計謀來謀奪合夥人的財產。

    表面上的寬厚,卻是骨子裏都有着一種固執的信念。

    沒錯,吸引阿黛的不是才學,也不是其超人一等的斂財能力,更不會是遊走在上流社會的社交能力,而是信念。

    其實兩人的交往過程並不順利,一開始,王學謙委婉的拒絕老約翰玩笑似的要將孫女介紹給他,當時的阿黛聽到了這個消息,就非常怨憤,甚至一度有找人晦氣的想法。

    但是,奇怪的是,命運作弄,兩個本來不應該產生交集的人,卻因爲一次在船上的偶遇,又關係又進了一步。

    在比利時的時候,阿黛甚至以爲,王學謙已經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但是奇怪的是,在關鍵時候,王學謙的表現讓她失望。

    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阿黛無法相信,她在王學謙的心目中,連一個女學生的地位都不如。這讓她情何以堪

    “小姐”

    保鏢擔憂的看着臉色陰沉的阿黛,心說:這是要打上門的架勢啊可這裏是在法國,又不是美國,可不會有那麼多人給洛克菲勒家族面子。

    “讓你去就去,多什麼嘴”

    阿黛一轉身,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一陣急促的咯噔聲,讓保鏢頓時失去了說服的對象,只能哀怨的嘆了一口氣,跟着阿黛去了車庫。

    當汽車開在巴黎的街頭,從車窗灌入的風,略帶一絲涼意,讓阿黛清醒了一些。這樣找上門去,是否會讓王學謙以爲,自己有多在乎他不由得坐在後座上,患得患失起來。

    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可不願讓保鏢看出來,她內心的膽怯和懷疑。

    硬着頭皮一言不發的靠在後座上,閉着眼睛假寐。

    當汽車開進別儒府邸的那一刻,她真的有種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擔心。王學謙和她是什麼關係她有什麼理由去質問,王學謙的所作所爲自己怎麼可能愛上王學謙呢最多隻是有些好感罷了。

    一個勁的給自己找理由,其實她也知道,上流社會的社交圈,裏面的男人,大部分都可以歸爲兩類人,也就是兩個極端,一種沉穩,卻喜歡心裏做功夫的,就像是艾倫克朗;而另外一種個性張揚,根本就不會管周圍人的看法,代表人物就是比利亨廷頓。

    如果要說,他們這些人有什麼共同之處的,就是都出生在豪門的家庭之中,或許還都很好色

    好色

    想起這兩個字,阿黛就氣的無法剋制自己的情緒,難道在上流社會,連一個癡情的男人都沒有嗎

    當然不是,癡情的老男人多得是,但是需要經受時間的考驗,等到一個男人身上癡情的品質被挖掘出來,這個男人已經是白髮蒼蒼,上了年紀,這麼可能成爲阿黛心目中的佳偶良配呢

    雖然阿黛一貫是我行我素的性格,可站在別儒府邸的樓下,她還是踟躕不已。

    正當她暗下決心,心裏一陣慌亂,而她的保鏢巴不得這位大小姐能夠幡然悔悟,不要造成不表要的麻煩,雖說保鏢的工作就是爲僱主處理各種各樣的麻煩,但是這對於他來說,對方的身份也不差。

    “嘿,阿黛,是你嗎”

    阿黛嚇的一陣戰慄,好在沒人看到她此刻的臉色蒼白的樣子,從說話聲音能分辨出來,應該是約瑟夫雅克的聲音。

    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阿黛笑了笑,不過更像是冷笑。

    “這麼了,不舒服”

    “沒有。我不過是突然感覺身上有些冷。”阿黛搪塞道。

    約瑟夫雅克也沒在意,女人嘛,總是會這樣那樣的出現狀況,當然這是阿黛跟他毫無關係的緣故:“阿黛,你是來找威廉的話,非常不湊巧,他已經去瑟堡了,三天後的船,要回美國了。”

    王學謙在臨走的時候,已經交代了約瑟夫雅克,在短期內,最多一年左右的時間,整個財團的運作將以眼下的產業爲主,不建議進入新的行業。

    當然,也就是讓約瑟夫雅克做一個守成的銀行家,這並不難。

    事實上,大銀行破產,很多都是因爲冒險投資失敗的結果,如果業務上保守一些,很少有銀行會走在破產的邊緣的。

    “回國了”

    阿黛杏目圓睜,喫驚的看着約瑟夫。

    約瑟夫雅克點頭道:“確切的說,是在等回美國的船期。”

    “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阿黛一聽王學謙回美國了,頓時有些空落落的,但也說不出是爲何

    當她來街頭,準備上車離開的時候,卻發現一輛讓她臉面盡失的汽車,應該正是王學謙送出去的那輛車,正停在不遠處的路邊,一個穿着女校校服的法國女孩,走下了汽車。

    眼神有些天然呆,看着路邊高大的府邸,一直不知該如何是好。

    阿黛幾乎是在一剎那之間,將要邁上汽車的腿放了下來,邁着不緊不慢的步子,向女孩走去。

    “這位小姐,你是再找人嗎”

    阿羅伊斯手裏拿着一張早上的報紙,不知該如何是好。不過報紙上的背景,應該就在附近,可是周圍的房子看上去都差不多,這讓她爲難了起來。

    心說:好難啊

    聽到有人喊她,回過頭來,在看到阿黛的那一刻,阿羅伊斯心中忍不住讚美道:“好美。”

    而阿黛的震撼何嘗不是更讓她心裏擔憂的是,阿羅伊斯臉上帶着少女的天真無邪,是她所沒有的,這樣的女孩,會讓人男人們忍住不想要保護吧一個念頭,在阿黛的腦海中閃現出來。

    “您好,我叫阿羅伊斯,請問您是住在這裏嗎”

    阿黛茫然的點了點頭,陰差陽錯的說:“是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我想找哦,對了是他。”

    阿羅伊斯拿出報紙,指着一張略顯模糊的照片,也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分辨,照片上的那個人就是王學謙。阿黛氣得牙癢癢,臉上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不悅,反而湊過腦袋,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報紙的照片:“你這是找住在別儒府邸的那個美國商業代表團吧”

    阿羅伊斯眼前一亮,小臉頓時笑如同綻放了的蘭花,讓人不忍作弄:“是啊”

    “他們大部分都去了勒芒,參加在當地舉辦的汽車大獎賽。”阿黛抱歉的說道。

    “啊怎麼會這樣”阿羅伊斯心裏一陣懊惱,從巴黎和勒芒間距200公里,而她不過向老師請了一天的假,要想接連請假,恐怕有些難不過她稍作猶豫之後,立刻做出了一個讓阿黛非常喫驚的舉動,打開了後備箱,將一桶汽油倒進油箱之後,鑽上汽車開上去勒芒的公路。

    臨走,還不忘對阿黛揮手感謝道:“謝謝姐姐”

    阿黛的保鏢就在邊上,聽到小姐竟然連小女生都作弄,心裏有些憤憤不平,尤其是像阿羅伊斯那樣的,如同靜水一樣的美女,保護來不及呢更不要說去作弄了。不過,作爲男人,顯然無法猜透女人的心思。就像他看阿羅伊斯忍不住春心萌動,但他又怎麼能纔想到阿黛的心思恨不得阿羅伊斯一頭栽在臭水溝裏纔好。

    美女可以和恐龍成爲朋友,但美女和美女之間只能成爲敵人。

    不過,阿羅伊斯的結局並沒有像阿黛想的那樣,白跑一趟,而是見到了麥金萊,從而和王學謙聯繫上了。

    走在瑟堡港的棧橋上,王學謙回頭看了一眼港口。

    皮維低聲在邊上說:“先生,其實你也不用擔心,約瑟夫先生的能力,足夠將法國的事情做的非常完美。”

    “但願吧”

    王學謙跟着上船的人羣,踏上了渡輪,大型郵輪有一個缺點,就是太大了,以至於很少有港口可以停泊在棧橋邊上,旅客上下,貨物運送,只能依靠渡輪。

    當汽笛聲想起,輪船緩緩的駛離港口,海岸線越來越遠,直到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湛藍之中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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