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世爭鋒 全文閱讀 >第329章強搶下
    何阿英驚恐的看着衆人對她的怨恨的眼神,一下子沒有了注意,慌亂的不知道該如何放下手腳。眼神躲閃的不敢看人。

    張家內宅可是太太說了算,想到這個寡婦給張家招惹了這麼大的麻煩,心中氣憤難耐,對青幫的人,或許她還不敢甩臉色,但是何阿英不過是她家裏的傭人,自然不管不顧,反而嚎叫的衝了過去,對着臉上就是一把撓去,頓時,四個手指印,落在了蒼白的臉上。

    “太太”

    何阿英哪裏敢躲,只能低着頭,不敢看人。

    “好啊你個喪門星,剋死了女兒,克老公,我們老爺看在你是同鄉的份上,才收留了你們,沒想到你還不安好心,來禍害我們家”

    “太太,我沒有”

    “還敢頂嘴,反了你了”

    阿根雖然不敢在街面上爭強好鬥,跟着芮慶榮跟高慶虎的手下火併,但對付一個女人,他絕無壓力,一把揪住張敬儒老婆的頭髮,拉着走了兩步,輪圓了甩了一個巴掌。

    “我跟你拼了”

    還以爲丈夫又要說什麼臉面,幫着外人跟她過不去,像是瘋了一般,面目猙獰的想要不死不休的爭吵。

    這纔看到,原來拉她都發,打她耳光的不是丈夫,而是那個青幫的人,別看阿根瘦小文弱的樣子,但下手也不輕,就覺得臉上火辣辣,耳朵也嗡嗡的只響。

    張敬儒就站在阿根邊上,想要張嘴勸說,卻也知道,自己的老婆做的過火了一些。

    “張老闆,人我就帶走了,臨走,我囑咐你一句,你就家裏的這個娘們,老的都不成樣子了,該換了。”阿根的嘴可一點沒有饒人的樣子,反而像是一根魚刺,卡在了張家人的興頭上。

    女人最見不得的就是自己年老色衰,丈夫變心,外頭養人。

    阿根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女人的嫉妒心思都勾了起來。

    張敬儒嘆了一口氣,仰天長天道:“你呀,就是不知道輕重,家裏的兒女一個個都被你慣的不成樣子,在外人面前,也不想給家裏掙點臉面,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你不是在外頭養了一個狐狸精嗎怎麼,見老孃老了,就嫌棄老孃了要不是老孃,誰給你張家傳宗接代還指望外頭的狐狸精給你生兒子你倒是生啊”張老爺都快五十多了,正式有心無力的時候,頓時氣的臉面寒霜,一甩袖子走了。

    “無理取鬧”

    張敬儒含怒甩開妻子的拉扯,匆匆的下樓,準備送一送阿根,畢竟這個人代表的是芮慶榮,而不是一個尋常街面上的小人物。身後傳來老婆跪坐在地上的哭喊聲:“老天啊這個沒良心的陳世美,我可沒法活了”

    女人最擅長一捆二鬧三上吊,張敬儒心煩意亂的加快腳步,想要趕上阿根的腳步,但是後院起火的煩惱,讓他有種想要拂袖而去的衝動,不過看在這個妻子給他帶來了不菲的嫁妝,還有兒女成羣的份上,他只能在心底裏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下樓的時候,張敬儒被一個小孩絆了一下,差點摔倒,惱怒之下,踢了孩子一腳,好在下手不重,只是作爲懲罰。

    這纔看到,原來是何阿英的那個女兒,他已經答應這幾天讓她進學校讀書。原來是這個喪門星,張敬儒眼神微微發冷,冷笑着,就像是老鷹盯着田間的兔子一樣,陰冷的讓人心寒。

    “媽媽,我不要你走”

    何阿英就像是中了邪一樣,失魂落魄的跟着阿根走下樓梯,腦子裏想到的就是她和女兒一下子沒有遮風避雨的家,雖然在張家,她不過是一個毫無地位的傭人,老媽子,但是如果沒有了這個家,她和女兒將何去何從

    阿根一回頭,看到一個小女孩,穿的倒是乾乾淨淨的,但衣服都已經洗的發白,看上去一副可憐相,估計也不是張敬儒的兒女,反而更像是何阿英的女兒。

    “她是你女兒”

    “老爺,求求你,饒過她吧她還小,還不懂事。”

    要是王學謙在的話,肯定會認出來,跪倒在地上的小女孩,就是那個幫着母親做生意的小機靈鬼。但此時,阮玉英小臉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傷心欲絕的樣子,完全沒了當時小孩子身上的那種靈氣。

    “怎麼回事”

    “老爺,是玉英,我怎麼也攔不住她。”

    “哦。”

    張敬儒看向有點不解的阿根,心中計較來了,何阿英是不可能給闊老爺看上的,這個女人不過是他廚房裏的幫廚,連上竈臺的機會都沒有。

    而阮玉英

    才十來歲的小女孩,黑瘦乾癟的樣子,也看不出傾國傾城的容貌,不會是阮家找上了闊親戚

    也不像,在廣東香山,地方上的豪門望族,大半都是跟張家有些聯繫,要說阮家,不過是小門小戶,多半還是躲兵禍逃難來上海的,能有什麼闊親戚

    難道是何阿英

    這個女人倒是有些讓人不解,好像是會一些字,有點見識,不然也不會求着他讓女兒進新學堂讀書,家裏面老媽子,傭人十來個,沒有一個有這樣的見識的。

    正當張敬儒在琢磨的時候,阿根打量了一下小女孩,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痛哭的母女倆,心說:我這可是好心,給你們找一家好主顧,沒想到,不識好人心,整的像是街頭欺男霸女似的。

    不耐煩的說道:“既然是你女兒,就一起走。”

    “老爺,放過我們母女吧下輩子當牛做馬,孝敬您”

    “甭下輩子,這輩子我都消受不起。”

    阿根說了一句實話,如果何阿英真的成了王學謙家裏的廚娘,他還真的不敢消受,再說了,像張家這樣的破落戶,雖然有幾個錢,但已經沒有了權勢,說不定在上海灘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天就破家了。而王學謙則不同了,別看王家跟盧永祥鬥法,落了下層,可盧永祥是誰啊浙江督軍,即便王家落了他的面子,盧大帥也不敢派兵抄了王家。

    這就是底蘊,和實力。何阿英要是能夠進王府,說不定還能草雞變鳳凰

    不過,阿根也不過是臆想一下,看着何阿英臉上乾巴巴的臉色,頓時沒了興致,只好寬慰道:“你也不要不知好歹,爺們也不會害你母女兩,到時候你們母女喫香的喝辣的,別忘記我就成。”

    這話聽着有歧義。

    因爲,每逢災年,江淮上收小女孩的人牙子,也是這套說法,但是無一例外,最後都是把人買進了窯子。

    何阿英氣苦,沒想到自己都三十多了,還逃不掉被賣的命運。

    還是強買強賣的命運,連着女兒都要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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