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世爭鋒 全文閱讀 >第344章民國四公子
    宋子文東拉西扯的說了一大堆,看似真誠以待,但實際上,王學謙壓根就不相信,他僅僅是來說報紙上被查封,青幫淡出街頭的老派門人,用上國黨這條線,來探聽他的心思。

    甚至這其中根本就沒有青幫的事,反倒是宋子文在街頭上聽到了風聲,捕風捉影的可能居多。

    再說,王學謙幾天前就跟黃金榮見過面,談笑甚歡,要是青幫想要找自己合作何必捨近求遠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孫大帥在上海的小花園裏,開始呆不住了。這位老爺子想要出門溜達一圈,派宋子文來,在清楚不過,是來拉贊助的。

    都是人精一樣的人,誰會看不出對方心裏的小算盤。

    就在宋子文支支吾吾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位心裏有難處了,是開不了口的話。當然,最理想的結局就是,王學謙哭着喊着撲到在孫大帥的西裝短褲下,奉上政治險金若干。

    即便傻子也知道,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買賣。

    連內外交困,政權岌岌可危的蘇聯,在想要獲得民國邦交上,第一個選擇的是北洋政府中的實權派。比方說掌握了數十萬雄兵的吳佩孚,就是蘇聯人最看好的一位。

    反而寓居在上海租界的孫中山是蘇聯人最不看好的一位,從哪方面看,都是毫無前途的政治落魄戶。

    就這麼一個在野黨,失心瘋般想要招攬王學謙,還想借此獲得浙商的看重,別看浙商人數不多,可拿出去一個個都是擁有外交豁免權,在某一領域處於統治地位的靈魂人物。王學謙向來不是一個一臉正氣,思想高尚的人,他就不相信,孫中山不是因爲看到盧永祥在浙江的統治不穩定,想要藉此機會給自己的國黨爭取一片天空。

    作爲王學謙來說,他斷然是不會答應的。 這不是他故意黑孫中山,實際上,這位擁有千萬擁躉的在野黨政治領袖,還沒有搞清楚,他的革命,是想要什麼樣的革命。

    政治綱領模糊,組織鬆散,周圍的人也都打着各自的小算盤。

    即便王學謙想要投身政治,或者對一方勢力扶持,這個對象也絕對不是國黨。在他的眼中,國黨就像是一個破落的丐幫,什麼副幫主、傳功長老、執法長老一大堆,但真正做事的人,卻沒有幾個。

    胡漢民、汪兆銘綠豆般放光的小眼珠子,一個個都盯着少幫主的位子,不知道的還以爲國黨家大業大闊氣的很,可實際上,常年靠化緣過日子。

    即便王學謙有心加入國黨,能給他什麼位子王學謙用腳趾頭想,都能明白一個道理,他萬一真要被宋子文拉進國黨。一,不是作爲政治新星培養;二,不可能獲得國黨元老們的認同;三,只能成爲肥羊宰。

    上趕着當冤大頭王學謙還沒瘋。

    雖然宋子文的到來,讓他心中多少有些不悅,到底是一家人,雖然孫宋兩家人的關係,不尷不尬的,但還是打斷了骨頭連着筋,他一個外人,估計多半是沒戲的。

    好在,剛纔王學謙接到的那個電話,讓他心頭一暖。電話是黃金榮打來的,沒有大事,就是給他通一個氣,段祺瑞的大公子來上海了,半個小時之前,從十六鋪碼頭下船,去了公共租界。

    黃金榮是包打聽出身,對街面上的事上心的話,根本就瞞不住他。當然,他給王學謙通電話的意思再簡單不過,拉近關係。黃金榮私下感覺王學謙這人可交,不貪,做人有底線,也有實力,尤爲關鍵的是年輕,將來不可限量。此舉,無異於給王學謙買好來了。

    不知道何時,窗外又開始下雨了。

    王學謙站在窗前,心說:“這段公子,王某可是在上海等了你半個月了。”

    其實段宏業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天津上了英國輪船,約克城號的那一刻,黃金榮就在他的公館裏拿到了英國輪船公司裏流傳出來的旅客名單。雖然黃金榮不明白,王學謙呆在上海不走的原因,但他總感覺,應該跟京城有關係,所以格外主意幾個重量級人物的動向。

    而段宏業,作爲皖系領袖段祺瑞的大公子,從天津坐船,目的地竟然是上海,頓時引起黃金榮的警覺,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告訴王學謙。正是他老謀深算的地方,更能顯出他的良苦用心。

    黃金榮的心思並沒有白費,顯然王學謙待在上海,沒有儘快回浙江,正是在等皖系派人過來,商談浙江的事,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成了揹負浙商利益的關鍵人物。

    接下來,在段宏業見面之前,估計他要接到幾個在上海灘的長輩的邀請了。

    反倒是段宏業,對老爹派他來上海有點不情不願,不過他也知道,父親是用心良苦。直皖戰爭,一觸即發,要是最後皖系敗了,段家人甚至躲到了租界,都別想安寧。反倒是上海灘,華洋混雜,一旦有所不測,段宏業還能擔負起爲老段家開枝散葉的重任。

    夏天的雨,來的急,去的也快。剛纔還是嘩啦啦的一片水汽籠罩,纔不到半個小時,雨點子就變小了。

    “九叔,我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們”段宏業撩開窗簾的縫隙,不滿的看了一眼窗外,心中有些不定。

    反倒是時刻不理他左右的壯漢,金銘九咧開大嘴放心的一笑道:“公子,你就別擔心了,這裏是租界,沒人敢在英國人的眼皮子底下犯事。至於你的行程,估計從天津碼頭,就有人知道了。”

    “這個盧筱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害的爺們這種鬼天氣還要走一遭。”段宏業氣呼呼的說了一句。

    心神不定的坐在靠牆角的單人沙發上,總覺得他的一舉一動正被人窺視着,讓他根本就無法靜下心來,緩解旅途的勞累。

    “不行,我總覺得這個地方怪憋屈的,給何公館打電話,找盧筱嘉。爺們是爲他的破事來的上海,他不能不管不顧。”段宏業氣呼呼的指使道。

    保鏢金銘九,是段祺瑞身邊的老人,武藝非凡。面對段公子,他也不敢反駁,只好拿起電話,給在龍華的何公館打電話。

    在外惹的是非多了,自然仇人也多了起來。段宏業似乎有一種天生的嗅覺,似乎能夠預知危險似的,雖然不知道是否準確。但多少年了,段宏業自認沒有在外喫過大虧。

    全憑他的這種感覺,不管別人信不信,總之段宏業是非常迷信自己這一套。

    自從段祺瑞上臺之後,從南方開始流傳着新一代的民國四公子的說法,而老一代的四公子,如帝子袁克定、清皇室溥侗等人從四公子的名單中被請了出去。

    當然,要成爲民國名頭最響亮的四位公子,家世自然沒的說。

    其實民國四公子的出現,一開始就有兩個極端,一方面是滿腹經綸的才子,加上顯赫家世;另外一種就像是段宏業、盧筱嘉這樣的軍閥之子,性格囂張,好惹事。

    對普通人來說,民國四公子,跟花魁娘子沒什麼區別,都是茶餘飯後的噱頭。可這一屆的民國四公子顯然讓人嗅出了一點不同的味道,四個人中,竟然有三個是軍閥之子,段祺瑞之子,張作霖之子,盧永祥之子。

    盧永祥的地位最低,理應成爲墊底的小兄弟。

    反而這個當小兄弟的最不消停,整個是一禍害,段宏業雖說荒唐事也沒少做,但是段祺瑞教子有方,總不敢出格太多。稍微有些不好聽的漏進段祺瑞的耳朵裏,總少不了一頓馬鞭,下手極重。打個比方吧,打牲口怎麼打,段祺瑞就怎麼下手。

    反倒是盧永祥手段較溫和,打兒子絕不借用器具,拳腳下見真功夫。

    金銘九臉色有點不悅,捂着話筒對段宏業說道:“公子,盧筱嘉欺人太甚,說什麼也不能來接您。我們是否”

    按理說,段宏業應該擺出大公子的氣度來,意氣奮發的叫嚷道:“這個混球,不理他。我們直接去。”

    可讓人意外的是,段宏業卻想都沒想,讓金銘九打電話給出租車公司,要車。路上段宏業還才嘲笑盧筱嘉,竟然真的嚇破膽子,連租界都不敢踏入一步

    可他絕對想不到,此時的盧筱嘉正捂着臉,眼神呆滯的看着父親手下的頭號幕僚陸瀚,竟然進門後,二話不說就走到他的面前,甩開臂膀,掄圓了就這他的臉上蓋了一個巴掌印。

    看着盧永祥大兒子,眼神中露出狼崽子一般的惡毒目光,身爲盧永祥的頂級幕僚,陸瀚心中也不僅顫慄。沒辦法,這是盧永祥的死命令,還有監視的看着呢

    陸瀚忙從兜裏摸出一張信箋,遞給盧筱嘉,面色古井無波:“大公子,看完了你就明白了。”

    字是盧永祥的親筆,鐵畫銀鉤,除了有點廢紙,看上去還滿精神的。

    上面就寫了九個字,下手重一點,打死勿論

    看到這張紙條,盧筱嘉只能哀嘆:“我的命好苦”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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