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世爭鋒 全文閱讀 >第466章安福系倒臺
    一個人,總能走在錯誤的道路上,死不悔改。不得不說,盧筱嘉活的確實很不容易。

    因爲這條道路,是非常辛苦的,有時候會付出血和淚的代價。當然捱罵是常有的事情。

    在外人的眼中,盧永祥並不算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反叛角色,反而有時候會露出一絲難得的清廉公正的跡象,比方說,他的族人作奸犯科了,被他懲辦,就是槍斃也有過。

    可要是兒子犯錯,就完全不是另外一回事了。

    總不能把兒子也斃了吧

    盧永祥氣急敗壞的跺着大步,在花廳裏急的團團轉,而盧筱嘉卻耷拉着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眼珠子滴流亂轉,他倒是看不到老爹的反應,卻偷偷看着段宏業的表情,把活生生的一個人當成一面鏡子。

    “逆子,你除了給老子惹禍,就不能學點好”

    “父親,兒子以爲,我沒錯。”

    “你我”

    盧永祥見混蛋兒子還敢頂嘴,頓時氣的耳鼻生煙,舉起的手掌在半空中揚了揚,看着盧筱嘉梗着脖子,毫不畏懼的樣子,終於還是嘆氣放了下來。

    “你呀,什麼都不懂。”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盧永祥怒其不爭的看着兒子,多少年過去了,他這個兒子就是沒一點長進。可虎毒不食子,再大的怨氣,打幾下罷了,還能怎麼着

    落寞的眼神,有氣無力的嘆息,就像是一根刺,紮在盧筱嘉的心頭。,這一刻,他再也無法壓抑心頭的怒火,對王學謙的恨意,讓他簡直感覺被困在了一個熱火煅燒的火爐之中,氣憤道:“背信棄義的是他王學謙,我不過是去罵他幾句,難道也錯了。孩兒原本以爲,像王學謙這樣的人,是斷然不會糊弄人的,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敢單方面撕毀協議。”

    “協議你知道有什麼協議,白紙黑字上寫的東西,都是無關緊要的。也不知道何豐林這混蛋到底給你灌了什麼湯,你這麼幫着他。”

    “姨夫不過是想要一個團的裝備而已。”盧筱嘉一開口,把何豐林給賣了,這纔想起來,何豐林當着他的面,一再囑咐,讓他不要說出來的。

    盧永祥見兒子悔不知改的樣子,眼神中流露出失望之極的無奈,發現邊上站着的段宏業一臉的尷尬,這是盧家的家務事,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見盧永祥看着他,段宏業回神恭敬道:“盧叔我先回去了。”

    “你先別走。”

    出人意料的是盧永祥叫住了段宏業,並用手指指着盧筱嘉那張倔強的臉,語氣不容置疑道:“宏業,你比小嘉大幾歲,你來說,到底是誰錯了”

    盧筱嘉之所以死不認賬,是因爲他自己做的沒錯。

    要是真做錯了,他認錯也沒什麼,反正他這輩子,總是走在錯誤的道路上,真要是一副死不悔改的德行,估計盧永祥也不會允許他這個兒子出門。

    但這一次,真的說不準,到底是誰對誰錯。

    段宏業猶豫了一陣,表情爲難之極,卻像是一副思考後不得其解的樣子,抱歉的笑一笑,這開口:“我沒看出”

    “你呀,是在怕我”

    “盧叔,您想多了,那有的事。”

    段宏業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收起來,表情有些僵硬的回答,但盧永祥卻不準備放過他,反而語氣一冷:“你以爲,北直隸的失敗之後,段總長就要靠邊站了。我們之間的地位將顛倒過來,是嗎”

    這可是誅心的話,段宏業怎麼敢這麼想,可實際上,他不得不這麼想。

    涿州的大潰敗,把皖系軍閥最後一點家底都送上了前線。邊防軍,定,一旦都覆滅之後。對於皖系來說,最後留下的也只能是遠在浙江的盧永祥,和他的新浙軍。

    但盧永祥一直以來都是聽調不聽宣,成爲中流砥柱之後,是否會反客爲主,取代段祺瑞成爲皖系的新統治者,都說不好。在這種情況下,段宏業怎麼還敢擺出一副大公子的派頭,在督軍府耀武揚威的耍脾氣,夾着尾巴做人,纔是王道。

    可盧永祥根本就沒有讓段宏業離開的打算,冷着臉,表情肅穆道:“宏業,我現在說的話,今後將不會改變。如果違背,將受萬箭穿死之苦”

    “盧叔,萬萬不可開這種玩笑”

    “誰和你開玩笑了。”盧永祥頗爲不悅的雙眼瞪着段宏業,從軍三十年,他雖然這輩子沒有打過屍山血海的苦戰,但是長久在兵營中養成的彪悍之氣,卻是如何也改變不了的。

    蕭殺的氣息,在三個人中間瀰漫,段宏業甚至心驚,下一刻,盧永祥是否會拔刀在手

    “宏業,我和你父親相交20多年,沒有什麼不能說的。盧某粗鄙,只能在軍中混跡,而你父親大才,胸中有溝壑,不是我等草莽之人能比擬的。”

    “叔父言重了。”

    “聽我說下去。”盧永祥似乎根本就沒打算停下來,反而繼續說:“我等以段兄爲首,並非其他原因,而是實在不如。不管今後如何,盧某再次起誓,自始至終將以段祺瑞爲首是瞻,不離不棄。”

    “叔父大義,小子”

    段宏業的感動多少是有些裝出來的,可惜他擠不出幾滴眼淚,不然就更應景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喉嚨間有些哽咽,想不到父親竟然有這麼強大的魅力。可惜,他的志向不在從政,對於軍隊更是避而遠之。

    盧永祥揮手打斷了段宏業的感慨,氣勢洶洶的說:“所以,宏業,你我兩家雖然是世交,但是不分彼此,而我輩軍人,更是喜歡直來直去,錯了,大可直接說出來,不用顧忌個人的面子。當然,你也有這個權利,當面指出我的錯處。”

    “這個”

    “說”

    段宏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盧永祥,他也怕這老傢伙糊弄自己,但是見盧永祥面色凝重,根本就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這才無奈道:“小嘉,其實叔父也有他的難處,而王學謙一也沒錯。”

    “他怎麼可能沒錯,言而無信”盧筱嘉不服道。

    “混賬,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盧永祥大聲責罵。

    見盧筱嘉不服氣的張了張嘴,段宏業也知道,有些話必須要說透了,要不是他也覺得王學謙的做法,天經地義,按照平時的脾氣,早就幫着盧筱嘉說話了,也不用在王公館,陪着小心,練練對王學謙說抱歉的話。

    “其實叔父大概也知道,當年周鳳岐在寧波鬧獨立,沒有成功。原因就是他根本就沒有財團的支持。或者說,寧紹財團早就看出來,周鳳岐的野心。他不過是想要把寧紹財團拉下水,成爲他政治博弈的籌碼,商人都是精明的,哪會看不出周鳳岐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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