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世爭鋒 全文閱讀 >第668章找幫手
    掌握了分寸談判的衛挺生,卻在談判桌上,他並沒有打算讓步,後者說,讓對方看出來,這是他在讓步。爲此,一向好學的衛挺生甚至請教了在上海的顧維鈞。

    在談判桌上,顧維鈞是一個高明的老師,絕對沒錯。

    作爲外交官,尤其是在歐洲和美國長年擔任外交官的顧維鈞,在外交戰線上的戰鬥經驗,都是來自於同樣和他一樣,各國的精英外交官,而且還是強國的外交官。

    處於弱勢地位的顧維鈞,想要爲國家和民族謀取一些利益,其難度可想而知。

    但即便是這樣艱難的情況下,他在外交上的成功還是無法忽視的。

    說他是民國第一外交官也不爲過,有了好老師,當然需要好學生。衛挺生也不是浪得虛名胸無點墨之輩,他學貫中西,深厚的底蘊和基礎,只要掌握了談判中的一些技巧, 他在的談判水平直線上升。這就體現在每次談判結束後,在別墅裏望眼欲穿的李厚基看到兩個手下臊眉耷眼的樣子,一股邪火頓時從胸口蔓延開來。

    想來想去,李厚基覺得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羞辱,這讓他的心頭難以平靜下來。

    而他的面子,在上海灘,還不至於洋人出面幫襯他,那麼唯一他能用的辦法,及時利用幫派的勢力,去威脅衛挺生,甚至站在他身後的王學謙。

    顯然是恨極了王學謙,自己的軍隊也是被王學謙的寧波守備旅,主力十不存一,自己誠意十足的開啓談判,對方卻獅子大開口,都把他當成了冤大頭,這口氣,忍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想來想去,李厚基決定另闢蹊徑。

    他在晚飯後,吩咐了一下他的侍衛,然後在別墅裏誰也不知情的情況下,出門去了閘北。

    對於李厚基來說,這等於是冒險。

    因爲閘北名義上是屬於江蘇省的管轄範圍,隸屬於盧永祥的管轄區域。要是讓盧永祥的人知道李厚基在閘北出現,估計圍追堵截的軍警,能把街道都圍困的水泄不通。

    只不過,盧永祥眼下也沒心思管上海的事,反而盯上了江北的齊夑元。於是乎,原本各方勢力混雜的上海灘,在勢力劃分上就顯得更加混亂了起來。

    李厚基另闢蹊徑的辦法,其實很簡單,上海灘魚龍混雜,現如今,連警察廳長徐國樑都已經逃跑了,這上海灘也就只有洋人和幫派的人說了算。

    不過李厚基和上海青幫的高層往來不多,想到的是一個外來戶,斧頭幫。

    斧頭幫,其實說白了就是安徽幫,幫派成員大部分的來歷都是碼頭上的工人。幫主倒是有些來歷,安徽合肥人,王亞樵。

    說起王亞樵這個人,出身於草根階級,但是家裏的日子也不是太苦,至少還能讓他讀書識字,而正因爲這樣的出身,他對惡霸地主有着一種無法磨滅的敵視和仇恨,尤其是軍閥。一直以來,王亞樵苦思治世良策,終於在某一天,他明悟了。他決定把這個世界上的惡人和壞人都殺掉,當然首先應該殺掉那些他看不慣的軍閥惡勢力。如果說革命是一場流血犧牲的佈道之路的話,他已經走在革命的道路上了。但是他的這條路有些歪。

    至於王亞樵明悟的原因,有些意外。

    早年的時候,王亞樵跟隨孫中山,當然,要是有人問起孫中山,安徽的王亞樵,孫中山擡起眼珠子想半天也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但王亞樵固執的以爲,他是跟隨了孫中山。

    其實他這種做法,在幫派中,也沒有什麼。當年的天地會,就是在崇正皇帝的靈位前起誓言,說出了驅逐韃虜,恢復中華的豪言壯語。至於早在煤山上吊死的崇正皇帝,是否人這些大明最後的忠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王亞樵追隨孫中山革命的那幾年裏,積極性很高,但是結果都好像不太好。他好像傳染了孫中山的倒黴勁,前途未卜不說,還屢屢被通緝,時間長了,他也非常困惑,自己什麼正經事都沒幹,光忙活着跑路了。

    草根階層的王亞樵,根本不可能像國黨的高層人物一樣,一有風吹草動,就去日本避禍。他只能逃到上海。上海好啊,洋人的地盤,至少安徽的軍閥是奈何不了他了,去年他又犯事了,逃到了上海。在上海無所事事的時候,接過了安徽旅滬同鄉會會長的職務。

    從字面上看,這個安徽旅滬同鄉會怎麼看也看不出來,這是一個高大上的組織。反而處處透着落敗,不重要,被輕視的感覺,裏裏外外透着一股子寒酸氣。連一個正經的會所都沒有,連丐幫都又土地廟當道場,同鄉會卻像是一個地下組織,只知道有這麼一個組織,卻壓根在上海灘找不到同鄉會的辦公地址。

    相比皖商會館、徽商會館、鹽商會館這些組織,雕樑畫棟的門樓,九轉幽靜的迴廊,院子是一間包着一間,進出的都是汽車美女,一個個光鮮亮麗。

    反倒是同鄉會,往來的都是打折布丁的苦哈哈。

    同樣是民間組織,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而安徽旅滬同鄉會正好是處於末流的九等。參加都是從安徽來上海打工的窮苦老百姓,用後世的說法,就是農民工。

    不過性格豪爽的王亞樵並不在意,在他的東奔西走之下,同鄉會的成員很快突破了十萬之數。這個數字,已經差不多和在上海灘混跡的青幫的總人數相當了。

    人是夠多了,但王亞樵再一次犯迷糊了,能辦的事實在太少。整天把他這個精力旺盛的精壯閒的牙花子疼。

    用後世的同鄉會活動就能看出來,同鄉會這是一個非常鬆散的組織,一般組織的活動也是讓王亞樵打不起興趣來,組織一個茶話會,要是在後世,還能弄一點瓜子,花生之類的小喫,來自於同一個地方的老鄉聚集在一起,嘮嗑。可是安徽實在太大了,皖南的口音和皖北的口音不同,皖北的口音也分好幾種,至少靠近大別山的方言同合肥的方言區別就很大。大家在一起,也說不上話。

    即便是茶話會,說需要的費用,雖然低廉,但也是要錢的。都是窮苦工人出身,茶葉倒是能弄一些高末什麼的糊弄,但是瓜子、花生是絕對捨不得喫的。

    一來二去的,王亞樵也是興趣索然。感覺自己雖然成爲十萬幫衆的首領,但卻是連丐幫幫主都不如,沒找到社會責任感。

    但是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終於在這一天,他等來了機會,過年對於農民工來說,是一個非常神聖而又無法避免的節日。很多資本家都會在這一天將工人的工資結算清楚,好讓手下的工人過節。但是有幾個安徽勞工遇到了黑心資本家,不但沒有結算清當年的工資,還把討要薪資的工人給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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