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座,卑職想增加在燕京、廣州方面的消息渠道”

    王學謙回頭看了一眼扶着門框,站都站不穩的戴笠,不耐煩的皺了一下眉頭道:“今天不談公事”

    戴笠有些恍惚的感到一陣眩暈,不談公事

    剛纔是誰把他晾在一邊,刻意的敲打他來着按照他在官場沉浮三年多的經驗,當然之前是在杭州的警察署當一個不入流的小隊長,但好歹也是官場吧,總是能夠他帶來一些心得的。

    被敲打之後的部下,已經及時的拿出一套補救的措施,當然還有更有效的辦法,就是拿出一筆數目讓上司滿意的孝敬。

    至於孝敬

    戴笠自從追隨了王學謙之後,就再也沒有想過。他有時候無奈的想到,以前上司要孝敬,他是千方百計的還不能讓上司滿意。而王學謙呢戴笠就是傾家蕩產,把老婆孩子都賣了,也不可能讓王學謙滿意。

    除了能夠在辦事上麻利些,還要說起來條理清楚,能唬住人,把戴笠愁的,這可不是江湖上的獅子大開口,說到哪裏算哪裏。要是辦不到,是要秋後算賬的啊

    “看了你送來的禮單,有些東西對你來說應該挺稀罕”

    膝蓋的疼痛還記憶猶新,可王學謙有意無意的一句敲打,再一次讓戴笠額頭冷汗冒了出來。

    “以後這種事情不要做,本座還看不上底下人的這點東西。”

    “總座”戴笠緊跟着幾步,想要解釋,卻沒王學謙打斷了。

    “這次就算了,這次從台州查獲了不少違禁品,算是給部門增加預算的支出了,不過不能讓這些東西流入本省。”

    等到戴笠想要問,這些違禁品到底是什麼,數目多少的時候,王學謙又不想說話了。再說了,馬上就要上車了,而且是迎親的汽車,戴笠就是自我感覺再好,也知道這不是他能夠跟上去的。

    跟着出來的陳布雷,無視戴笠的存在,徑直走向了後面的汽車。

    “陳兄”

    戴笠舉起的手,頓時愣在空中,顯然陳布雷不想和他有太多的交集。一方面,戴笠的底線讓陳布雷膽戰心驚,就像是癩蛤蟆,誰都知道這是有好處的東西,可一旦爬到了腳面上,這玩意雖然不咬人,可架不住噁心人。戴笠在陳布雷的眼中,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印象。

    其次,就是陳布雷深知,他的身份特殊,和任何人交往過密,對於王學謙來說,都不見得是好事。更不要說和戴笠,兩個身份過於敏感的人,怎麼可能成爲朋友

    迎親的汽車一共有六輛,還有馬隊,挑夫等數百人,要是走在鄉間的土路上,足足能夠拉出一里多地去。

    對於一個對結婚沒什麼經驗的人,尤其是民國的傳統婚姻儀式,他連觀摩的機會都沒有過。再說了,這方面經驗豐富,也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成績。王學謙在陳家在餘姚購買的宅子門口,他就已經不屬於自己能夠控制的了。

    被七大姑,八大姨,還有一羣熊孩子,追着鬧着,王學謙已然是暈頭轉向,這纔看到了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新娘子。

    天本來就熱,可是映入眼簾的是火焰般鮮豔的大紅色,頓時給人一種口乾舌燥的燥熱,堵在嗓子眼,彷彿要冒煙一般。

    在司儀的提醒下,這才告別了陳家人,上車的那一刻,拽着陳婉怡的手,已經是汗津津的。陳婉怡是熱的,而王學謙被繁瑣的禮儀給累的,總之兩個人都不輕鬆。

    好在上車了,接下來到了王家的地盤,總算他說了算吧

    “婉怡,熱不熱”

    “嗯”

    一開始拽着王學謙的手,陳婉怡還不太好意思,整個人都很緊張,但是大熱天穿着厚厚實實的嫁衣,也是暈暈沉沉,說話都有氣無力的了。

    王學謙馬後炮一般的說道:“早知道這樣,就在上海辦西式的婚禮了。”

    說話間,陳婉怡感覺頭頂的蓋頭被掀開了一條縫,頓時嚇的一哆嗦,要是在路上,她的蓋頭就被掀開了,是要被人說閒話的。

    可正當陳婉怡想要躲避的時候,一陣涼風,從縫隙中鑽進來,雖然無法讓人置身在清涼之中,但也驅走了一絲的暑氣。原來,王學謙拿着扇子,輕輕的搖曳着,將涼風送進了蓋頭內。這一刻,陳婉怡的雙眸,有些朦朧之意。

    彷彿苦盡甘來的心酸,一下子涌上了心頭。

    細心如王學謙的男人不過見,當她貪婪的從吸管裏,小口嘬着冰鎮酸梅湯的清涼,才緩和了一些。

    “不要多喝,不然半道上想要上洗手間就麻煩了。”

    王學謙的話,讓陳婉怡剛剛褪去的酷熱,再一次席捲全身,彷彿像是置身在火爐之中似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從縣城到王家鎮的大路,因爲有王家的存在,在寧紹地區也算是一等一的好路。

    不過汽車上顛簸還是無法避免,加上迎親的隊伍太長,速度一直也走不快。按照習俗,新娘進門要在上午的吉時,如果拖到下午的話,被人誤認爲是二婚。

    主事人沒有這些觀念,但管事的可不能如此怠慢。

    王家是千年的家族,規矩大的天一般,主持迎親的還是經驗老道的王福安,年紀也不小了,一輩子在王家大院裏生活,自然知道王家的體面,比什麼都重要。

    低頭看了一眼懷錶,心說:“壞了。”

    頂着一腦門子的熱汗,王福安從汽車上下來,轉身就有人奉承道:“大管家,您老腿腳本來就不好,這系天爲了大少爺的喜事,腿都跑細了”

    “哪兒這麼多廢話。”

    王福安一甩袖子,跑着去了王學謙乘坐的汽車,在車窗上敲打了一陣,才露出王學謙略帶疲倦的臉。

    “大少爺。”

    “不會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可不敢這麼說,大少爺,這吉時馬上就要到了,可是車隊走的忒慢,是不是讓車隊加快速度。”王福安看了一眼王學謙,心中也忐忑不已。王學謙主張西式婚禮,找個教堂說上兩句,然後包下一座花園飯店,把事情一辦,就結了。

    可是在王鴻榮這頭被卡住了,說什麼也不能破這個例。

    這纔有了餘姚老家的這場婚禮。

    雖說不耐煩,規矩太過,事太瑣碎,但王學謙還是點頭答應了,不過迎親的隊伍很長,汽車加快了速度,萬一後面的人跟不上,這不也要鬧出笑話來嗎

    但王福安有辦法啊利索的回答道:“少爺,我們把隊伍拉長一些,外人看不出,然後告訴後面督促的人緊趕,不會出亂子的。”

    王學謙擺擺手:“你看着辦”

    “少爺,少奶奶,老奴就去了。”

    陳婉怡沒有答應,但是大熱天的被裹在厚實的嫁衣裏,也是遭罪的很。

    不到二十里的大路,走了兩個小時,這纔看到了王橋鎮的牌樓。一路上,女方的炮手也是累得夠嗆,要跟着車隊,還要燃放鞭炮,本來就是一個技術活,原本車隊走的慢,比尋常走路快不了多少,他們至少還能跟上。

    後來速度提上來了,他們也都繃緊了弦,好在沒有出什麼岔子。

    主家的人接上喜慶的動靜,這才讓衆人的心頭隱隱的放下了重擔。

    進門前的摸橘,喻意長命百歲;

    然後一個老的一臉褶皺的老人,用竹篩套在新娘的頭上,牽着進了王家大院,老頭在王家身份不高,但誰讓他是有福之人,四世同堂

    跨入門檻之後,過照壁,還要跨火盆,喻意洗去進門前的晦氣和不祥

    這還不算完。

    進門之後纔開始拜堂,一套程序走下來,正好在正午之前,全部完成。不過這些都是開始,接下來,還有更考驗新人的一道坎要走過去。不然這婚禮還不算完,敬酒。

    要是普通人家,就算是富貴人家,辦喜事,擺上幾十桌,總有一個敬完的時候。

    可王家大院裏,就足足有兩百來桌,挨個敬完,酒量再好的人,也估計連醉生夢死已經不遠了。可這還不算完,外面還有三裏的流水席

    眼看兒子要撂挑子,王鴻榮也是一陣後怕,都是過來人。王鴻榮結婚的時候,雖然沒有兒子這麼大的面子,可來的人也不少,走一圈下來,就像扒掉一層皮似的,他能不清楚這其中的痛苦

    不過有幾桌是不能忽視的,必須要敬酒。

    王鴻榮看着房梁,見周圍人少了不少,都被安排進了酒席,纔對王學謙警告道:“你小子,王家的體面不能丟。記住這句戶,今天由不得你。”

    不過,他也知道有些事不可違,壓低了聲音囑咐道:“有幾桌長輩,同僚,還有京裏來的官員,你的那些外國朋友之外,其他人你看着辦”

    “您是說糊弄一下”

    王學謙聽是聽明白了,可總要有個人對他的理解點頭不是而這個人就是王鴻榮,他的父親。

    王鴻榮氣的鬍子都跳了起來,悲從心起,王家的體面啊看來要斷送在不孝子孫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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