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世爭鋒 全文閱讀 >第946章勁,使大發了
    金城銀行總經理周作民被罷免

    北方最大的銀行,準備落戶上海

    一個個碩大的黑體字標題,對於平頭老百姓來說,也沒啥好擔心的,可是對於在上海舉辦銀行年會的各地銀行家來說,無疑是一場大地震。

    王郅隆本來是個商人,用蛇鼠一窩來形容他的性格雖過分,但也不至於差太遠。

    可是蔫人也有三分性格不是

    東躲西藏的日子久了,連王郅隆心頭的怨氣,加上家裏人擔驚受怕的緊張,本來就瞧不上曹錕,現在被曹家老四的小動作撩撥的像是爐子裏煝燃了的煤塊,濃煙過後,火苗一下子就竄涌上來了。

    王郅隆的心情就和被貓撩撥的欲死欲仙的老鼠一樣,搏命一擊,雖說幾乎沒有勝利的可能。但至少也要在貓的臉上咬下一道口子。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動靜鬧的太大,把貓嚇住了。

    王郅隆不管這些,有家不能回,政治盟友一個個倒臺,長期支持的安福系成了過街老鼠,連帶着他也成了過街的老鼠這股子怨氣,要是悶在心裏,早晚要憋出病來。

    不熟悉王郅隆的人,以爲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這老頭,傻了。傻到憑藉一己之力,去對抗大總統府。

    熟悉王郅隆的人當然知道,這位是怨氣大了,要是別人惹他也就算了,曹家

    那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上海,本來就是全國的新聞、文化、經濟中心,普通弄堂裏的老百姓都能胡謅幾句洋涇浜英文的主,看到申報上王郅隆的反擊,以及金城銀行做出的反應,頓時想到了曹錕,這位新鮮出爐的大總統的本性。貪財,用盡一切辦法斂財,簡直就是民國史上最大的貪官,沒有之一。

    壞到缺德冒煙倒是不至於,但招人恨。

    一時間,四馬路上和妓院共存的小報社內,燈火通明,煙霧繚繞,用最大的惡意來揣度大總統曹錕內心最最陰暗的部分。

    “號外,號外,據確切消息稱,燕京總統府決定追加人頭稅,男女老少都要繳納”

    “號外,號外,財政部危機,國庫空虛,據消息稱收繳地方庫房,充實國庫”

    可惜曹錕看不到這樣的新聞,如果他看到的話,他立刻會驚歎,民衆的力量是無窮的。他想到的,沒想到的;想到,沒敢幹的,正琢磨想要實行的總之,市面上的小報紙都給他想周全了。要是照這樣下去,總統府的那些喫白飯的參議幕僚,都該去死。因爲他們的作用,甚至不如小報上的虛假消息來得更有用。

    大部分都是好事者的以訛傳訛,但不要忘了,全國銀行公會在上海舉辦。

    雖然邀請的名單之內,沒有廣州等地的銀行。

    但是比如在南洋的一些華僑銀行,比如資本超千萬的南洋銀行等也是派遣人員參加了這次在上海的峯會。

    上海,西郊。

    平時難得一見的高級小汽車一輛接着一輛的進入一處佔地頗爲寬闊的豪園之內。這是銀行公會在上海建立的最大的一傢俱樂部。園內坐落着十來棟洋房,隱祕在高達的綠色之中。園區內設施一流,甚至有一個小型的馬場,高爾夫球場,網球場。西方上流社會喜歡擺弄的時髦貨,這裏一樣也不缺。

    保衛措施也是非常嚴密,讓這個豪園,更添加了一份神祕的色彩。

    雖然園區造價驚人,佔地更是寬闊,但是對於銀行公會來說,這不過是九牛一毛的小花費。但卻能夠溝通同行之間生意的往來,本來就不僅僅是單純的一個度假勝地,而是銀行公會內部的聯絡,溝通的主要的場所。

    對於銀行來說,在園內,購置一套十幾萬的別墅,小銀行受不了,但是大銀行呢整個銀行公會呢

    控制着十幾個億龐大資產的銀行公會,能在乎這麼一點小錢

    作爲後來者,遠東銀行購置的別墅,在園區內的位置並非是最好的,相對其他銀行來說,更顯得偏僻一些。但隨着一場信交風暴之後,遠東銀行雄厚的資本一下子露出了水面,彷彿是一個洪荒巨獸一樣,吸引同行的眼球。

    加上東方投資銀行開始涉足上海的房地產,還有鐵路,港口。

    無疑,這次銀行峯會,總部在上海的遠東銀行,頓時成了東道主,地位一下子凸顯了出來。加上王學謙的經商之道,更是聚攏了有實力的同行。於是本來位置不太好的別墅內,卻是來訪的人不斷,別墅前面的停車場上,更是擁擠不堪。

    往常一直輕悄悄的別墅內,傳出一陣高過一陣的辯論。

    這在銀行公會的俱樂部內是絕對不會發生的,就算是在園中割草的花匠,也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多人擠在一棟別墅裏的場景,更別說那些女招待,一個個雙眼放光,擺弄額頭前的劉海,做出一副病怏怏的姿態來,希望有人能看上她們,從此一飛沖天。

    能夠來這個地方的人,那個不是身價百萬,據說還有身家千萬的富豪。

    可惜的是,沒有一個趕場的男人是正常的,都臉紅脖子粗的對準了站在會客廳中央的清瘦的五十來歲的男子。舌戰羣儒,對於王郅隆來說,太過張揚,他也沒有這份本事。支撐他一直說到現在,完全憑藉着是心頭的怒火,對曹家人的不滿,對直系的敵視。瘋狂之中,隱隱有種的苗頭出現。

    “祝三兄,先喝口水潤潤嗓子”宋漢章倒是好心,剛開始的時候,王郅隆的表情是那個激動啊說話帶着天津口音,語速幾乎和快板無二,夾着極具地方特色問候家人的話語,讓在周圍的人一陣皺眉。

    不僅如此,這位由於是太過激動,口中滔滔不絕的例數曹家人的險惡用心之外,中氣十足的強調,夾帶着飛濺的唾沫星子。

    宋漢章也是受害者之一,從他不停的掏手絹擦拭眼鏡就可見一二。

    可惜,王郅隆壓根就沒打算領情,反而一甩胳膊,怒其不爭道:“宋漢章,你這個老好人當到什麼時候纔算是個頭”

    宋漢章愕然,不知如何應對。

    王郅隆壓根就沒打算給對方反應的時間,環顧四周之後,不耐煩的問:“子高怎麼還不來”

    衛挺生作爲王學謙的合夥人,下屬,朋友等多重身份,臨時充當了通信員的角色,回答了王郅隆的問題:“快了,已經在路上了。”

    “他是發起人,難道準備躲在幕後看我們的笑話不成這次曹家人手伸的太長,金城銀行首當其衝,王某人作爲股東站出來和曹家鬥,自然無話可說,可是諸位,大家都是脣亡齒寒的道理,難道都不懂嗎” 王郅隆方正是豁出去了,大不了天津的產業都讓曹家人佔了去。反正他的身份過於敏感,除非段祺瑞能夠起復,不然對他來說,每一天都是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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