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世爭鋒 全文閱讀 >第993章殺氣騰騰
    真話,有時候,比世界上最惡毒的詞語,讓人聽起來都難受

    民國政府的外交,延續了清廷的無能。可是清朝的時候,都是清政府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雄起一把,真刀真槍的和列強幹一架,不過每次都讓人揍的鼻青臉腫,最後不得不得簽下喪權辱國的條約。

    至於1885年,打了鎮南關大捷的清朝政府,簽訂了中法新約,那是習慣了。

    原本,打一場,輸一場。

    然後簽訂割地賠款的不平等條約,對於清朝政府來說,打從四十多年前就這樣,幾十年來,從來沒有改過。一下子打贏了法國人,清政府很不習慣,雖然海戰沒有勝利,但是在臺灣和中越邊境,都是實打實的打贏了的。

    不過,中法新約對於清政府來說,意義重大。第一,沒有延續從南京條約之後的賠款,老佛爺沒給錢;其次,就是沒有割讓土地,這在清政府自1840年以來,從來沒有過的好事。

    所以,當時清政府籤的極其痛快。

    至於法國人都打了敗仗,還能落下實質的好處,還抱怨什麼痛快的簽字唄

    從這一點來看,清朝滅亡,真的不是一點道理沒有。外交上,軍事上,處處失利,難得有一次成功了,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不把自己賣掉,心裏慌的睡不着覺,這就是清朝的外交死衚衕。

    這樣的帝國。

    能不滅亡嗎

    可是民國呢建國十年,民國在外交上的困境,比清朝的時候甚至更加要困難很多。清朝的時候,至少還是一個統一國家。列強想要從華夏拿好處,不得不用喫奶的勁,打一場。

    可民國,南北護法戰爭,北方直奉戰爭,直皖戰爭

    把一個新生的國家打的四分五裂的,列強根本就不用通過民國中央集權政府來獲得好處,對付一方勢力,就能夠獲得足夠的好處。這時候,外交上更明顯的是,英美等國通過支持軍閥,就能獲得他們想要的東西,根本就不用費勁去打仗了。

    通過借款,政治孤立等手段,列強完成了對民國的再一次外交上的圍剿。

    當然,這需要有人配合。

    袁世凱配合五國銀行團,把剛剛建立的民國的海關和鹽稅,加上北方五省的中央稅賣了,換取了一筆維持北洋軍隊軍費的款子,從而能夠讓他能夠做穩大總統的寶座。

    段祺瑞把東北的利益賣給了日本,纔有日本在東北經營的南滿鐵路。

    不得不說,民國的執政者一直延續着清朝政府的傳統。就像是燕京城的王公貝勒們,家裏頭不當官了,但是幾代人積累下來的財富,還是可以讓兒孫們靠着賣家當,過上愜意的好日子。

    可是世界進入了二十世紀,國際局勢發展的太快。

    列強都顧不過來,民國的執政者更是稀裏糊塗的發現,他們竟然和列強成盟友了。

    這國際形勢走馬燈似的變幻,怪不得民國的執政者蒙圈呢

    暈暈沉沉的,發現自己成了戰勝國,幫着盟友打贏了德國和奧匈帝國。別小看德國和奧匈帝國這對組合,德國的工業總產值在歐戰之前,排名世界第二,奧匈帝國是世界第五。再看德國的海軍實力,公海艦隊作爲世界第二強大的艦隊,在戰艦的技術上,甚至超越了英國。奧匈帝國在這方面也不差,不過還是排名世界第五。民國能戰勝德國,還能戰勝奧匈帝國,偷着樂吧。

    等到巴黎和會之後,民國上下才幡然醒悟,一切都是假的,民國還是被賣掉了。

    遇到這樣的結果,站在王學謙的角度,已經不存在任何談判的價值。這時候,需要一場表明立場,堅決到讓所有人都心驚膽戰決心,向世人解釋,談判桌上解決不回的東西,需要用鐵和血來捍衛。

    就像德國第一任總理,俾斯麥說的那樣:“公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對於不屈不饒的人來說,沒有失敗這回事”

    從巴黎和會的自信滿滿,到華盛頓會議將希望都寄託在被人身上,民國的代表團,從側面詮釋了政府在對外事務上的軟弱,無能。

    其實,在王學謙的眼裏,英國人也好,法國人也罷,都不可怕。正如在廣州發生的奪關事件,正因爲國黨的堅定,廣州國民政府收回了海關之後,英國只是撤離了在廣州的僑民和領事館人員。當然這並不是僥倖心理,而是側面說明了一個信息,英國政府已經無力去關心亞洲的事了,至少是東亞發生的情況。

    印度的暴動如火如荼,原本的聯盟出現了裂痕,如果這時候民國跳出來。

    就算是民國是四分五裂的狀況,但不要忘記了,民國的國名生產總值是全世界的二十分之一,擁有四億人口,三百軍隊沒有一個西方列強都會忽視這股力量。

    別看顧維鈞在燕京的時候,當着曹錕的面,拍着胸脯說:“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山東問題,只有在華盛頓會議之上纔有可能。”

    可實際上,不管是顧維鈞,還是民國駐美國公使施肇基,前司法總長王寵惠,都是在燕京的時候誇下海口的政府要員,作爲外交談判團的核心成員,可他們的心裏也沒底。連這三個主心骨心都無法確定,底下的成員一旦知曉了英美真正的意圖,會怎麼想

    畢竟巴黎和會給整個民國外交界潑的這桶冰水,徹底僥倖涼了民國的外交官們。

    尤其是顧維鈞還在不久之前,通過王學謙的關係,約見了美國的國務卿,得到了哈定政府的想法。總統哈定認爲中日的領土爭端,不應該放在海軍的軍調會議上,而應該放在會議之外,私下解決。這種態度,等於是表明,哈定是不支持民國的外交訴求的,而私下解決的結果,根本不可能朝着民國的希望發展。

    於是,華盛頓會議召開的第一天,主席團的演講,就成了考驗民國外交代表團的承受能力的關鍵時刻。

    上臺說的好,能夠觸動某些人的神經,比如說代表英國代表團首席貝爾福,也是英國的外交大臣。或者美國總統哈代。但是這種事情,就算是手拿把攥,事先也不敢吐口。更何況,眼下的局勢對民國代表團來說,簡直就是前途渺茫。

    或許對於美國來說,不過是換屆,威爾遜下臺了,哈代上臺了。

    但是美國政府帶給民國代表團的信息可不是這樣,美國政府一改當時在巴黎和會上的態度,反而對於民國的主權問題,有避而不談的意思。當初在巴黎和會上,威爾遜總統雖然最後還是在英法的強硬態度下,選擇了沉默,可畢竟民國代表團有一個強國在後背支撐着。可是華盛頓,一切都變了,支持的強國沒有了,反而覺得民國的主權問題,會牽涉到美國在遠東的利益,故而選擇避而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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